“多么伟大的壮举啊!”
“只要保留一颗大脑就能跟随这些米·戈飞跃到遥远的地方,去聆听那些人类世界之外的声音,见证比猿人生火更加伟大的事物!”
“说不定在长久的星际旅行中,甚至能看到那些就连米·戈都无比崇拜的伟大存在。”
“比如奈亚拉托提普、犹格索托斯或者那头黑色山羊,这些简直美妙极了!”
...
从盒子发出的声音滔滔不绝地赞颂着他的梦境之物,米·戈这一存在。
纲手对他所说的米·戈并不了解,但是在这些越来越情绪化的语言中,纲手得知了一些情况。
那就是眼前这颗阿部石太郎的大脑应该就是米·戈的杰作。
它们将人类的大脑通过精密的外科手术取出来,并将其放在圆筒里,圆筒配置以三样机械设备,就可以机械化地模仿人类感官。
而其目的竟然只是为了炫耀它们飞跃空间的能力和高超的技术手段?
不可饶恕!
纲手的内心憋着一把无名之火,虽然纲手猜测米·戈应该没有人类的情感,也不会理解人类的道德标准,但它们已经犯下了难以饶恕的罪行。
而对于面前圆筒中老友的大脑,以及盒子里可能是阿部石太郎本人的声音,纲手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从这位老友的话语来看,他的态度有些ai昧不清。
他满嘴都是对米·戈的夸赞,仿佛已经被米·戈这一存在给深深吸引、洗脑,甚至忘记了米·戈这样的行为完全是对人类尊严的践踏。
将人类的大脑装进瓶子里,然后挂在腰间到处飞,竟然是一个值得赞颂的行为?
如果米·戈这种生物会炫耀,那么米·戈之间碰到一起,会不会比较谁拥有的人类大脑数量更多呢?
想到那个场面,纲手就感到作呕。
而且纲手不知道自己的老友是否知道,自己已经被米·戈做成了一个缸中之脑。
...
“什么?你说我现在就只剩下一颗大脑?”
“镜子...”
“这...”
“哦!这是真的吗?”
“这真的是我吗?”
“这就是我的大脑?”
“我的大脑...被放进了金属圆筒里。”
“这真的是...”
将镜子对准阿部石太郎的人脸投影,就能让阿部石太郎的大脑看到想要让其看到的画面,这真的是一项难以言喻的科学技术。
不过得益于这样技术,阿部石太郎的大脑也认清现在他已经不是阿部石太郎了,而是阿部石太郎的大脑,这才是他的新名字。
看着阿部石太郎的人脸投影由面无表情转化为吃惊,虽然表情依旧是稍显僵硬,但纲手内心却产生了一丝丝的欣慰。
至少阿部石太郎没有被彻底洗脑,还保留一些人类的情感和理智。
但就在纲手的心情稍有放松的时候,阿部石太郎的下一句话彻底击碎了纲手所有的幻想。
“这真的是太好了!”
“太好了!”
“真的是太好了!我成了星际旅行的游客!”
“我要跟随米·戈进行星际旅行啦!这是人类从未有过的伟大壮举,但是我要成为第一个实现这个壮举的人了!”
“虽然我失去那具苍老的身体,但我的大脑将永垂不朽,我的生命将被无限期延长,今后的我将只与传说中的六道仙人并列。”
“不,我甚至可以超越六道仙人!成为只存活在古老传说、神话故事里的人物!”
“星际旅行者——不朽的阿部石太郎!这个名字真是太好了!”
“纲手,你的表情怎么了?”
“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啊,我的朋友,我成为了不朽的个体,我将代替你,见证那些只有人类梦境中才可以见到的伟大深渊!”
“我...”
阿部石太郎大脑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纲手一把就将装置上的插销给拔了出来。
没了另外三个装置的辅助,阿部石太郎的大脑就是一个单纯的人类大脑标本,除了装饰没有其他作用。
通过刚才的话语,纲手已经百分百确定,阿部石太郎已经完全丢失了自己作为人类的理智。
在纲手的印象中,那个倔强的、极富正义感的阿部石太郎是绝对不可能由衷憧憬这种践踏尊严的行为的。
作为证据,就是在这个家里的某些阴暗角落里,拥有着一些斧头劈砍的痕迹。
这些绝对阿部石太郎与米·戈搏斗的痕迹。
但阿部石太郎这位老人终究还是被做成了缸中之脑,在米·戈的绿色营养液中做着奇幻的梦境。
这些梦境应该具有某种催眠的效果,不仅能让米·戈获取阿部石太郎的记忆,从而假冒阿部石太郎,还能让阿部石太郎逐渐理解、明白它们这个种族。
最终,梦中的幻境将阿部石太郎作为人类的自我认知给击溃,使其无法认清自己是个人类的事实。
现在的阿部石太郎的大脑已经完全不把自己当做人类看待,它心甘情愿成为米·戈腰间的挂件,成为米·戈炫耀的手段。
甚至它还试图说服纲手,接受这“伟大的荣誉”。
对于这颗失去理智的疯狂大脑,纲手觉得已经没有对话的必要,于是拔掉了插销。
不过与这颗大脑的对话也让纲手明白,白天时候假扮阿部石太郎的究竟是谁了。
那个就是米·戈吗?
虽然纲手的查克拉感知到了那具身体里填充的菌类,但纲手绞尽脑汁也不可能想到,问题的最终答案竟然会是这样的。
纲手默默走到白天时候“阿部石太郎”躺过的安乐椅前,一把将盖在上面的毛毯揭开。
那是一张精致到可憎的人皮,正面做得比任何一位艺术大师的蜡制品都要逼真,但很遗憾,这并不是蜡制品。
在人皮的后面配置有小金属夹子,貌似是用来将这张人皮固定在什么上面。
纲手深低着头颅,紧紧凝视着沙发上的人皮,一言不发。
在这寂静得可怕的气氛中,一个声音在楼梯转角处响起。
“纲手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楼梯转角,静音刚好端着油灯走下来,看到了默默站在客厅里的纲手。
纲手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静音,问道:“你出来干什么?”
那冰冷到极点的眼神,吓得静音浑身打了个冷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赶紧出口解释。
“红豆不见了,我是出来找红豆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