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一些人到甲板上。”
随着距离越发靠近,刘光远立即下令道。
此举的目的就是为了表露出自己也发现了敌情的态度。
一个个身穿荷兰军服的士兵上到甲板上,站在炮位处严阵以待,船员也开始忙乱的操作风帆,一副随时准备开战的姿态。
“全速前进。”
三艘盖伦船的速度再次加快,似是要疯狂的扑上去撕碎对手。
虽然对面驶来有三艘船,但范·格伦上尉并没有太大的担心。
因为他很清楚明国战舰的情况,都相对偏小,根本没办法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战舰相比。
数量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只要自己不犯太大的失误,不可能会输。
所以,他没有丝毫退避,在与“安克文”号汇合之后,一起并排迎头冲上去。
当然,若是己方的战舰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双方的距离越发接近。
突然,眼尖的安德烈亚斯大叫道:“这是盖伦船,肯定是我们的战舰。”
盖伦船是欧罗巴的帆船样式,与东方各国的帆船有显著的不同,从轮廓上就能分辨出来。
若不是视线不好,船上的每个荷兰人都能一眼认出来。
范·格伦拿出单筒望远镜仔细察看了一下,随即轻松的笑道:“哦,我的上帝,还真是我们自己的战舰。”
不过,他又有些疑惑:“这是去广州的舰队返回了吗?可他们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但他自己又迅速找到了一个说得通的理由,那就是这支去往广州的舰队肯定是遭遇了什么变故,提前返回了。
所以才能和自己在这里碰上,这应该是唯一的理由了。
至于去漳州的舰队,他压根儿就没往那方面想,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嘛。
接着,他又看清楚了船上飘扬的红白蓝三色旗,那更没有什么问题了。
“快,快,让我们的旗帜飘起来,别让对面的家伙误会了我们,给我们来几发大铁弹可就不妙了。”范·格伦立即下令道。
不过他的神情轻松,语气也更多的是调侃,显然不怎么担心,他相信对面的哥尔特上尉也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刘光远通过夜视望远镜也看到了远处荷兰船的一些动静,有的人还在挥舞着旗帜,显然,他们应该是认出自己这三艘荷兰船的身份了。
“降帆,减速。”刘光远也适时的下令,做出一副己方也确认了对方身份的姿态。
虽然视线不好,看得不清楚,但是对面战舰的副帆正在下降,范·格伦还是能看到的。
这说明对面也认出了自己是友军的身份,所以解除了敌意。
不过双方并没有就此转向,而是继续相向而行的靠近,因为需要交换一些信息。
范·格伦想要弄清楚去往广州的舰队遭遇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撤退返回了呢?
若是因为遭遇强大的敌人,那自己两艘战舰可以支援,双方汇合组成一支更加强大的舰队,再去找明国人算账。
刘光远自然不知道范·格伦的想法,他又立即让甲板上的士兵先下去一部分。
因为自己这些人怎么说都是假冒的,人多了提前暴露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要小心谨慎,不然很容易功亏一篑。
刘光远没有参加过海战,更不懂海战的一些战术,但他却牢牢的记住了沈大人亲自提供的两个战术要点:距离要尽可能的接近,火力输出要足够凶猛。
以最快的速度让对方失去战斗力,才能尽可能的减小己方的损失。
距离要接近到什么程度呢?以沈大人的意思,最好能距敌侧舷四十丈内,甚至三十丈内。
这样才能保证更多的命中,自然对敌人造成的伤害就更大。
火力输出要足够猛,就是尽量的保证己方的战舰成一条线,侧舷对准敌舰侧舷,然后集中所有火力一起轰击,和勇卫营的线形战术非常相像。
这样一说,刘光远就基本明白了。
所以,他现在就是依照这套战术在施行,第一步先尽量靠近敌人。
对面两艘荷兰船是并排航行而来,刘光远适时的通过无线电调令三艘船变换速度,最终与前进方向保持成一条线形。
范·格伦自然也发现了这三艘船的阵形出现了一些变化,但他并未太在意,因为这个时候的战列线战术在欧洲海战中还未正式成形。
而且这个战术还是英国人发明的,和荷兰人没有关系,所以范·格伦自然不知道刘光远现在摆出的单纵阵是一种攻击阵形,也就没有引起警惕。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此刻又显示出了刘光远艺高人胆大的魄力,他毫不犹豫的率领舰队直插两艘荷兰船的中间而去。
要知道这两艘荷兰船本身就只相距四十丈左右,如果从其中间插过去,那两舷与敌船的距离可能只有二十丈左右了。
这个距离对火炮来说,太短了,几乎瞬间即至。
而己方的三艘船也会处在两艘敌船的夹击之下,可以说是冒着不小的风险。
可是,这样一幕在范·格伦看来,却是一种亲近的表现,只有自己人才会离得这么近嘛。
而且,范·格伦还立即下令道:“快,靠向中间的旗舰。”
因为他想要与哥尔特上尉见上一面,了解一些情况,以便适时的调整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他这一动,势必是要偏转一些方向,有些出乎刘光远的意料之外。
不过刘光远看出了对方主舰想要靠近过来的意图,而且是没有敌意的,因为对方侧舷的炮窗都没有打开。
他沉吟了一下,立即下令道:“继续减速,让他们自己过来。”
“所有人就位,听我命令,随时准备战斗。”
所有士兵和船员都严阵以待,刘光远全神贯注的按住对讲机。
范·格伦兴高采烈的率领主舰靠近过来,因为哥尔特上尉很可能是无功而返,还有什么比在同僚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战绩来得愉快呢?为枯燥的海上生活带来些乐趣吧。
三十丈、二十丈、甚至接近到十丈。
范·格伦脸上的得意之色慢慢的消散,转而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