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中，用触须抵着额头的俄洛伊，闭着眼睛，在黑暗中狰狞一笑。
在这个位置，她其实无法用肉眼去观察海面上的战况。
要知道，即使是最具穿透性的蓝光，也只能抵达海下五百米，便被海水吸收干净。从这个深度再往下，除非侥幸遇到路过的潜艇，眼中就是永远的黑暗。
嗯，或者一些发光的深海动物，同样能带来些微的光明。
而没有光，怎么不讲道理的生命，也没法用肉眼去看。
但是没关系，俄洛伊自然有属于她的办法，来感知自己造物的状态。
这也是她露出笑容的原因。
倾尽炮火，无济于事。
虚空曾掠夺过很多个世界，遭遇到的反抗形形色色，五花八门。
爆炸物的攻击算是其中比较常见的。
倒不是说爆炸就一定很弱，虚空也不是没被热武器击退过，但那绝对不是地球上的火力能达到的水平。
而有维克兹在，整点对抗动能热能冲击的特化生物，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虚空之眼信奉的是：知识来源于分解。
这位大佬的重点一直都是知识，他会的可不仅仅是分解射线。
不过，绝大多数入侵行动，虚空降临的时候，就是胜利的瞬间，压根也用不到这些手段。
而大多数人类对此尚不知情。
爆炸声足足响了半个多小时，那怪物的吼叫声已经停止了，在尼克弗瑞的远程指挥下，各部门停止了攻击。
也是时候检验一下战果。
当硝烟散去，四散的尘埃和炮弹的碎片掉落下海面上，高热蒸发的水汽化为浓雾，此时也不再能遮挡视野。
人们再次看到了那个大章鱼。
毫发无损。
非要说的话，他的皮肤好像更红了些。
虽然在小丑提醒过后，包括尼克弗瑞在内的神盾局众人，多少有了些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这一幕，内心还是感觉很狂躁。
太欺负人了！
“能量读数呢？”
托尼啧啧有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反而升高了，他在吸收爆炸产生的能量。”
跟不信邪的神盾局不同，在小丑提醒之后，托尼仔细观察了下，也确实感觉到有问题。
攻击的场面声势不凡，但作为这批武器的设计师兼生产者，真实效果应该是什么样，他心里门清。
这场面明显不够大！
斯塔克工业的武器攻击了接近40分钟，就这点水平？
略微一琢磨，他就有了猜测，常规热武器的打击，不仅伤害不到这怪物，反而会让对方变强……
无论人类一方的心态出了什么问题，那怪物被打了这么久，也是憋了一肚子火。
虽说这一通按摩操刮痧服务，让这怪物从头到脚都觉得非常舒爽，但还是不能改变，他眼中的小虫子，是怀着恶意，想要将其置于死地的事实。
他抬起双手……或者说是两根粗壮的触须，带着劲风猛地拍打在海面上，溅起大量水花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力量沉入大海。
这个动作，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玩水，似乎有些滑稽，然而效果却极其的恐怖。
大章鱼引动难以抵挡的潜流，像是自动瞄准的鱼雷，无声无息的朝着远处的舰队群攻了过去。
当舰队指挥官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来不及了。
潜流被引爆，扬起超过五十米的水柱，将两艘巡洋舰掀了个底朝天。
随后那怪物像是玩上瘾的孩子，任性的扑打着海面，同时裂开满是尖牙的大嘴，大笑出声。
每笑一声，便能倾覆起码一艘躲避不及的战船，直到最后，潜流甚至在海面上引动了壮阔的海浪，以怪物为起点向舰队的方向延伸。
每个浪头都接近五十米。
无线电中，指挥官在疯狂的呼喊，命令自己的部队撤退，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无用功。
舰队已经完了。
五十米说来只是个数字，但事实上，即使是最恶劣的暴风雨中，自然形成的海浪也不会超过二十米。
面对这种层次的攻击，海面上的军队必败无疑，从士兵到士官，能做的只有乞求幸存。
指挥室中。
众人面露沉痛，倾听着那绝命的呼喊，眼中所见，正是联合舰队的惨状。
这大概是安全理事会建立以来，最失败，损失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无力和颓废，慢慢的侵蚀着抵抗者的内心。
怪物像是专门针对现代机械文明，而特别塑造出来的，完全免疫热武器的伤害，就等于废了人类军队的一手一脚。
如今还能抱有期待的，就只有地球上最具破坏力的……核武器。
尼克弗瑞的耳边，传来亚历山大皮尔斯的问话。
走的是高度加密的私人频道。
情况紧急，老阴比也没有废话，直接问道：“要动用大当量核武器吗？”
神盾局长咬了咬牙。
安理会此前特别准许他，可以自由调动百万级以下的核武器，投放在任何非主要聚居区。
但现在，皮尔斯主动联系了他，显然也发现了，不动用大家伙，绝对不可能了结这个大章鱼。
这算是来自安理会的特别授权。
当然，责任还是要他来承担。
尼克弗瑞呼出口气，正要回应，却听到了托尼的声音。
“算了吧，就我来看，五千万级的结果也不乐观，弄不好还是个大补药。”
卤蛋脸色黑成积灰的老锅，恶狠狠的瞪着托尼斯塔克。
“不用那么凶，你吓不到我。”
托尼满不在乎的拍了拍耳朵上的东西，说道：“只是以防万一，你也知道现在时局艰难，而我技术不错，只能多操劳。”
言下之意，就是防着一些反人类分子，在这期间搞破坏。
尼克弗瑞更生气了：“你连我都防着？”
托尼心想防的就是你，但说出来的话当然不是这样：
“你确定，现在要跟我聊这个？”
卤蛋回了一个“这事没完”的眼神，再次看向大屏幕上，那个好像要用海啸淹没世界的怪物。
“有办法就快说？”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维克托悄悄摸摸的，一直在研究什么吗？”
托尼看向舰队的惨状，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显然这样的画面，让他也有些难过。
他语气低沉地说道：“你马上就会见到了。”
尼克弗瑞不发一语，心中依然暴怒，但却又感觉到一丝奇怪。
正常来说，这种时候，肯定会有一个可恶的混蛋，在自己面前又叫又跳，疯狂的嘲讽……今天怎么没动静？
卤蛋眼神一边，这才发现……小丑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他再次看向托尼斯塔克，后者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回答道：
“在你傻乎乎的，面对这怪物感到一丝绝望的时候。”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