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杨林。
杨林看上去很真诚,这种感觉是做不了假的,陈牧羽的内心仿佛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陈牧羽明确的感觉到,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他的师兄杨林。
杨林已经起身,往外面走去。
“师兄。”陈牧羽叫住了他。
杨林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师弟,好生保重。”
言罢,杨林直接离开了。
那个背影,深深的印在了陈牧羽的脑海之中。
陈牧羽坐在殿中,许久都没有回神。
好生保重。
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像是诀别?
如他所说,他只是去见证一下,极道残躯最后入了谁手,以他的实力,不该有什么危险才对。
可刚刚那话,那表情……
陈牧羽可以肯定,那就是杨林。
他在跟自己诀别?
脑海中一个个念头风驰电掣般的闪过。
陈牧羽深吸了一口气。
首先,释尊的话绝对不是无的放失,极道绝对是降临了,因为,他的神魂分身都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既然神魂分身都能降临,那么,本尊神魂降临更不可能是什么难事。
其次,极道恐怕是真的降临在了杨林的身上,以杨林对极道的忠诚,主动献祭,引极道降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了。
但是,杨林应该还保留着意识的,极道虽然降临在他的身上,但并没有抹杀掉他的意识。
只是,恐怕也只是暂时没有抹杀掉他的意识罢了。
而杨林应该也明确的知道这一点,不然的话,刚刚也不会那般,那就是在和自己诀别。
想到这里,陈牧羽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对于杨林,陈牧羽是真拿他当兄长的,一直以来,杨林对他都很照顾。
如果真如自己猜测的这般,那么,陈牧羽明知道他的处境,还能无动于衷么?
不能。
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一时间,陈牧羽有些乱了方寸。
晚些时候,杨枫来到天权宫。
“我爹刚刚找我了,说了好多稀奇古怪的话。”
杨枫脸上写满了担心,“他说他要去北华洞天,好像生离死别一样,搞得我现在这心里都还不舒服,主人,我觉得,我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听到杨枫这话,陈牧羽叹了口气,有关杨林的事,他并没有向杨枫说起过,毕竟,那是杨枫他爹。
“是出了点状况,不过,没太大关系。”
陈牧羽摆了摆手,“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杨枫苦笑,“他说,极道宫以后要靠我了,让我有事多找你商量,还有,他把极道塔的地宫宝库令牌都给我了,那地宫宝库,可是只有宫主才能进去的……”
说话间,杨枫拿出了一块玉石令牌,“我爹说,那里面还存有不少的灵石,是我们极道宫最后的底蕴所在……”
说着便要交到陈牧羽的手上。
但是陈牧羽却摆了摆手,让他自己收了起来。
杨林的确像是在交代后事,他自己恐怕也知道,很快他就将身不由己。
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陈牧羽根本就救不了他。
毕竟是杨林主动献祭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你能怎么搞?
把极道忽悠进自己的脑海世界,然后利用系统制裁他?就像先前制裁那个极道的神魂分身一样?
得了吧,陈牧羽可不敢冒险。
极道本尊和极道分身还是有差别的,陈牧羽不会天真的以为,系统能把极道的神魂分身给制裁了,就能把极道本尊也给制裁掉。
那可是唯一一位极道境的存在,本尊实力有多强,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数。
而且,分身已经被制裁了,极道能没有感应么,他能上这个当,巴巴的又跑进陈牧羽的脑海中来?
“对了,还有这个。”
这时候,杨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取出一物,递给了陈牧羽。
陈牧羽接到手里,那是一把钥匙。
“什么东西?”陈牧羽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杨枫道,“这是藏书阁的钥匙,父亲说,他在那儿留了一些东西给你,主人,恐怕你得找时间去看看。”
听到这话,陈牧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爹现在在哪儿?”
“应该是离开了。”
杨枫苦笑了一声,“北华洞天即将开启,他恐怕是要早做准备的,所以,在和我聊完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嗯。”
陈牧羽沉吟了片刻,紧紧的握了握手里的钥匙。
望向窗外,依然夜沉如水。
……
——
藏书阁。
陈牧羽很好奇,杨林会给自己留下什么。
极道宫的藏书阁,藏书量极大,可以说是包罗万象。
空间其实并不大,也就看上去很普通的阁楼,没有书架,有的只是一片玉石晶幕。
宫中弟子如果想要查询什么资料,只需要意念触碰晶幕,便会有对应的资料凝结成册,从晶幕中飞出,化为实体。
可以说,相当的方便。
但是,陈牧羽此来,却并不是来找什么书,查什么资料的。
顶楼。
这里有一个专属于杨林的书房,平常不用的时候,都是上了锁的。
除了杨林之外,其他人根本无法进入。
可以说,这里就是独属于杨林的一个私人空间。
来到顶楼,这是一间极其普通的书房,大门也是两扇看上去非常普通的木门,上面挂了一张青铜大锁,自由法则光晕流转,一道道看不见的枷锁将整个房门锁得死死的。
“呼。”
站在门口,陈牧羽平复了一下心情,继而拿起钥匙,打开了青铜大锁。
哗啦啦。
大锁滑落在了地上,轻轻一推,大门也被推到了两边。
书房里,很干净。
杨林是个很喜欢赶紧的人。
陈设简陋,一张长长的书桉,加上几排书架,书架上面也没放几本书。
旁边还放了一个蒲团,有些旧了,看起来,杨林应该很喜欢这里。
在书桌上,放着一个盒子。
陈牧羽走了过去,这是个木盒子,四四方方,不过一尺。
浑身黑漆,没有花纹。
盒子没上锁,也许,留下他的人,觉得没必要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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