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沟不少人都关注着赵广顺蜂箱被毁的事儿,所以特意在村头杨树下等着闲聊,见徐青海他们回来,纷纷追问。
“磊子,咋回事儿,找到贼没有?”
“到底是什么干的……”
“我们刚才看得仔细,应该是野东西弄的,那人肯定冤枉咱们村孩子了……”在众人追问声里,徐磊把事情简单讲述一遍。
听完,不少人更是愤愤不平。
“我就说嘛,咱们村这些孩子虽然调皮点,但是也不会偷蜂蜜,毁人家蜂箱。”
“青海哥真是的,不是村里孩子弄的,你还答应帮他守夜。要我说,干脆别理赵广顺。愿意去派出所就让他去……”
“就是,自己没弄清楚,刚才还胡咧咧,说咱们徐家沟人不讲理。”
在一片指责声中,徐磊和大伯重新返回草莓园。
徐爸徐妈也关注这件事情,见他们回来,忙开口询问。
徐磊再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大家同样很气愤。
接下来,趁众人干活的功夫,他沿着草莓园巡逻一遍。最近一个月多时间,田里变异攀援草莓几乎换了一茬。
那些结果少的老株、弱株全被淘汰掉,粉碎以后掺和麸皮、玉米变成饲料,喂果园柴鸡。
不过由于天气原因,新栽种秧苗虽然长出的草莓不算少,但是到底和春季没有可比性,所以产量一直没有大爆发。
经过近期实验,徐磊的想法也得到验证。
变异攀援草莓结果量变少,不仅仅因为天气,还有秧苗体内某种物质减弱的原因。至于这种物质是不是信息素,徐磊手头没有高科技仪器检测,也无法肯定。
总之脱离了德鲁伊虫的控制,变异攀援草莓大概会维持两个月左右的盛果期,之后便会明显衰减。
当然这个衰减是相对而言,并非一直不结果。
巡视完毕,徐磊独自一人返回板房。
进屋,看到桌子上那一大堆菊菊莲时,他才想起早上走的匆忙,忘记把这东西带下山了。
正好趁此机会清洗干净,等下给张菲菲也弄点尝尝。
想到就做,徐磊立刻弄来一大盆清水漂洗,将上边的渣滓清洗干净,而后放在太阳下暴晒。
刚忙完,没等歇口气呢,就听到板房后边传来咯咯的母鸡叫声。
声音急切,明显不对劲儿。
不会又有菜花蛇吧?带着疑惑,徐磊探头朝屋后看去。
就见一只老母鸡羽毛竖起,脖子伸的老长,对着上空一个劲儿叫唤。
在它身下,几只黄黑相间的小家伙吓得瑟瑟发抖,啾啾叫个不停。
这是……野鸭子终于孵化出来了?
天空中,两只蚂蚱鹰扑闪着翅膀盘旋,似乎把几只小野鸭当成了猎物。
徐磊刚打算出面阻止,就见公鸡首领扑闪着翅膀冲到近前,同样对着天空咯咯尖叫。
很快,又有几只公鸡跑到附近,乱叫一团。
两只蚂蚱鹰见讨不到便宜,很快认怂,掉头重新返回大杨树。
公鸡首领此刻就好像获胜的大将军,发出响亮的欢叫,随即带着自己的臣民离开。
徐磊看后很是感慨,对整个鸡群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自从有了首领后,它们不再是一盘散沙,好像愈发凶猛起来。
不但敢和菜花蛇相斗,连遇到空中小猛禽也不惧。
徐磊下定决心,这只公鸡首领说啥不卖。留着它存在,自家鸡舍应该会少很多麻烦。
上午太阳毒辣,仅仅两个小时时间,菊菊莲完全被晒干。
这玩意儿吃水重,徐磊在空间内采摘了两三斤多,晒干后还没有四两。
看时间差不多该做午饭,他把菊菊莲收拢,分成两个袋子提着回家。
一份交给母亲,另一份儿拿到前院。
张菲菲正在树荫下摘菜,几只小猫围在附近打闹嬉戏。至于大黄,则慵懒趴在树下乘凉……
这情景,活脱脱一副农家日常生活图。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大黄从地上一跃而起,冲着主人兴奋的摇尾巴。
“你咋来了?”看到对方到来,张菲菲总有点奇怪的感觉。
“来你这里混饭吃,怎么,不欢迎呀。”徐磊笑着反问一句,拍了拍大黄脑袋,以示安慰。
这时,他才发现张菲菲身旁还放着相机,正录制视频呢。
“你要不嫌我做饭难吃,就过来吧,反正一双筷子的事儿。”张菲菲倒没有拒绝。
“还是算了,怕你给我毒死”徐磊轻笑道。
之前两人在网上聊天时,对方就说过,自己做饭水平很差的。
“不吃拉到”张菲菲直翻白眼。
聊几句闲话,徐磊把塑料袋子递过去:“对了,这是前两天我在山里捡的菊菊莲,就是人们常说的地皮菜。已经洗净晒干了。你中午试着做一下,看看味道怎么样……”
“这东西怎么做菜?”张菲菲接过来打量着,满是好奇的问。
地皮菜她倒听说过,好像价格还不低。关键自己以前从未吃过,更别提用它做菜了。
“做法多了,和鸡蛋一起炒着吃,还可以炖汤,或者凉拌,你可以在网上查下教程。”
等徐磊走后,张菲菲立刻上网查教程。
有点意外,地皮菜做起来的确简单。看过食谱,她打算做个鸡蛋炒地皮菜。
鸡蛋是徐妈昨天送来的……还有角落里那堆青菜,案板上一袋草莓,全部都是。
张菲菲原本想给钱,话到嘴边没说。
她打算过段时间,再给徐妈买件衣服得了。
话说上次张菲菲因为捉飞蝉挣钱的事儿,特意给对方买了两件绵绸短袖。
徐妈好像很喜欢,这几天一直换着穿。
中午做饭过程,张菲菲全程录制,准备做一个美食系列发到今日首条。
等鸡蛋炒地衣做好,放入盘内。张菲菲自我感觉良好。
鸡蛋金黄,地皮菜墨绿如玉,至少从卖相上来看,相当不错。
再加上淡淡的香味,她拍过视频后,迫不及待尝了一口。
嗯……真咸,盐放多了!
吃起来有点齁嗓子,张菲菲想倒掉,又觉得太浪费,打算盛一碗米饭就着吃。
结果她打开电饭锅锅盖,再次傻眼:锅里米是米,水是水,泾渭分明。
姑奶奶的,电饭锅开关忘调煮饭模式了。
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菜重新炒一遍。
这次张菲菲没敢放太多盐,而是试探着添加。
十分钟后,第二份鸡蛋炒地衣出锅。
嗯,味道刚刚好,真香!
这次真是色香味俱全,张菲菲感觉自己超平时三倍的水平发挥。
地皮菜润滑,吃起来有几分像木耳,但是更加细腻,咀嚼后唇齿留香。
就着鸡蛋炒地皮菜,她连吃了两碗米饭。
徐磊一家中午吃的是凉调地皮菜,同样赞不绝口。
菊菊莲配上香醋和蒜汁儿后,吃起来酸酸脆脆,别有一番风味。
徐磊可以确信,这种变异的菊菊莲,口感上有很大提升,比普通的多了几分润滑和劲道。
接下来,自己完全可以在草莓田内大规模种植了。
至于该怎么悄无声息的将变异念珠藻放入田内,太简单了,直接进空间捡拾一些,扔到草莓田就行。
他上午查过资料,这东西好像好像有两种种植方式。一种是细胞分裂繁殖,方法简单,直接将地皮菜揉碎分成若干个小片,也叫藻殖段。而后把它们栽种在土壤中,浇足水分,过十天左右就能长出新的地皮菜。
一种是通过厚壁孢子进行无性繁殖。它的厚壁孢子能长期耐旱,有报导某种念珠藻的厚壁孢子经干燥贮藏70年之久,湿润后仍能萌发。
总之,特异念珠藻培育起来省时省力,不像特品攀援草莓和变异薄荷那么麻烦。
当然徐磊有些担忧是,菊菊莲对环境要求很高,一旦空气或者土壤如果有污染物,它们立刻就会做出反应。
这种严苛的生长环境,不知道自家草莓田是否能够达到。
按照文字中的描述,特异念珠藻对环境适应性明显高过普通地衣。
虽然从种植草莓开始,田里就没打过农药。可是即使如此,徐磊也不敢保证,这东西一定能够存活。
吃过饭,徐磊提着剩饭剩菜返回板房。
喂过几只土狗后,他进空间摘了几个特品草莓,搬着躺椅放树荫下,半躺着玩手机,顺便刷刷科目一题库。
之前去驾校练车时,徐磊听说很多学员科目一考试挂科,有些连考两三次还没过关。当时他还以为有多难,这几天随便看了一遍,感觉真是小菜一碟。
就这一千多道选择判断题,一天时间就能背下来。
闭着眼也可以吃个九十多分,真不知道那些人咋考的。
他连做两遍模拟题,一次一百,一次九十八。
自我感觉没什么大碍,徐磊开始刷视频玩。
八月末,依然是三十多度高温。
不过和前些日子相比,气温有所下降,中午没有那么热了。
徐磊盘算着,等再过十天半月做一次实验,查看秘制蚯蚓情况。没办法……主要网上催单的钓友实在太多了。
另外自己心中盘算许久的“大事”也该和父母商量,否则再犹豫下去,马上村里该秋收种麦子了。
午后山间小风吹着,吃着特品草莓,不知不觉,徐磊竟然有点小困。
放下手机,开始迷糊。
一觉醒来,将近下午四点。
徐磊伸了个懒腰,依然觉得有点犯困。
这日子再过下去,真成猪一般的生活。
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最近受到地黄德鲁伊虫的传染,否则怎么会越来越懒。
换做前段时间给张菲菲帮忙,自己干活积极卖力,从不犯困。
草莓园和绿植造型园有徐妈和姐姐管理,基本不用自己插手。
仔细想想,下午呆在山上好像没啥事儿。
要不,再去驾校转悠一圈。
给姐姐发了条信息后,徐磊骑着电车直奔镇上。
刚进训练场,远远就见一群人围在院墙根阴影里打牌。
看到热火朝天的场面……徐磊心中有点无语: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来学车,还是专门凑牌场的。
徐磊听人私下谈论过,这几人每天报道非常积极,早来晚退,就是不学车。
总之徐磊每次过来,他们都在斗地主。
不同于徐家沟村民打牌图个乐子,这些人都是带彩的。
虽然他们打得不算大,一局垫底也就十块钱。但是如果手气背点儿,一天输个二三百块很正常。
更让徐磊无语的是,教练不但不管,反而经常组织牌局。
好好一个训练场,被他们弄的乌烟瘴气。
如果自己是驾校校长,早把这种人给炒了。不过徐磊只是来学车的,这种事情管不着,也没打算操闲心。
徐磊刚来报道第一天,几人也热情邀请加入,被他拒绝掉。
徐磊实在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图啥。
又不是家里有矿的土豪富二代,都是打工人。凭借力气挣钱,容易吗?
真有闲钱,上街买几斤肉全家吃着不香吗?
当然,这主要是他不喜欢玩牌,看不懂其中“乐趣”。徐家沟风气好,不代表其他村子也如此。
现在农村人闲时间多,加上没啥娱乐互动,几乎村村都有茶馆。很多人怕去晚了抢不到位置,甚至连饭都不吃。
回乡大半年时间,徐磊听说因为赌博闹离婚的,卖车卖房子的例子不在少数。
“徐老板来了,快给徐老板让个位置。”
“大款,来,陪我们玩两局”
“土豪,就等你了……”
看到徐磊过来,几人再次热情邀请。
“你们玩吧,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徐磊照例散一圈烟,掉头准备去训练场排队。
结果刚走两步,被一个光头拦住。
对方面带笑容出声:“徐老板,你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三番五次邀请你,总是推脱,啥意思?”
“没意思”徐磊有点搞笑看着此人,淡淡回答。
他真不知道对方什么狗屁逻辑,自己不愿意陪赌,就是不给面子。
眼前这人是邢庄的,名叫邢昆,说话有点炮。
徐磊还记得刚来第一天,邢昆就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搭着他肩膀,洋洋自得吹嘘一番。
说自己认识某某某,在南方如何如何,一个电话能够叫来多少人。
总之,云里雾里说了一大堆。
话里话外意思很明确:以后有啥麻烦直接给他说,在青山镇一亩三分地界,没有他摆不平的事儿。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