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诸如‘魔掌’应不离等新听到的名字写在纸上,略微思考。
陆离的脑海中大致的框架便浮现出来了。
首先受害人——四位总捕,前三位关系莫逆,后两者是为了帮老友报仇而来。
钱多则是像是乱入,眼见升官发财便命也不要就来了把命送了。
在疑似凶手的总名单中,目前看起来嫌疑最大的是渔阳营‘徐启。’
前三位死者都与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其次,低调门主、袁曜、薛文尘,这三人被指为与死者有怨,三者背后都有依仗的人能杀死者。
魔掌应不离是武学痕迹与死者雷三思身上的伤势有异曲同工之妙。
被灭邪门‘鬼宗’则是雷三思认为的可能与楚东楼一案有关。
最后是‘扁家家主’,起因是有人看到雷三思咋案发当日疑似上了他的马车,以至于后来的万兆亮会盯上他,
“如果将前三件案子看作一个整体,那它们之间共同的联系就有两个人。”
“第一个就是‘徐启’,有人撞见他与楚东楼喝酒,提供线索的人被毒杀,其否认,显然为疑点。“
“其后继任查案的是与之有旧怨的雷三思,因此更是十分怀疑他。”
“随后的万兆亮和雷三思本就是好友,可能与之也是旧怨在身,加上雷三思记录本里的提到了徐启,且死者身上有军中武学的痕迹存在的原因,可能下意识怀疑上的徐启。”
“而万兆亮死后更是身上‘留有疑似用手指抠出来的一笔未竟的启字,犹如明示。”
“第二个是低调门主。”
“因楚东楼一案,此人有重大嫌疑,后来的雷三思便盯上了他,雷三思死后,继任的万兆亮同样因此盯上了他。“
“这两个人是从头到尾都被怀疑的人,也许恰恰就是追查二人的过程中,雷、万发现了什么,却也被凶手察觉,故而派人灭口?”
陆离思索着这个可能,也说的通。
如果这二人能杀的了楚东楼,为什么就杀不了‘雷’‘万’两人呢?
“可……凶手是怎么做到,连杀三任总捕,还是在重重值守人员中,几乎不露分毫呢?”
“除了雷三思死前,有值守捕快疑似听到很小的动静,再没有类似的事了。”
陆离十分想不通这一点,按照方必平等人的描述,几人之死环境相当于在一个密室内,外面都有人看守,凶手杀完人除了留在死者身上的痕迹,竟再没有任何一丝露陷了?
这说明什么?
陆离只能想到三个可能,
其一,凶手的实力强横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以至于进出完全没有人能察觉,这样的实力自然也有让三位总捕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杀人。
其二,三位死者都有中毒的痕迹,且中毒特征楚东楼与万兆亮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凶手有内应在悬镜司,先将死者毒翻,自己再悄悄进入,杀完人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可有一点说不通,雷、万二人都颇记楚东楼的教训,就寝屋外附近十几步必有一名值守捕快,且裴楚等人的查案思路也没有放过那些可能下毒的人。
如此要做到这一点且完全不露陷,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当晚看守的十几名值守全都有问题。
可所谓人心隔肚皮,事发时面对审问全都不露分毫,怎么想象也不可能!
其三,凶手另有进出的道路,可能是密道之内,或者元丹中后段实力,本身修为高强,或者还有一门高明的轻功,加上一二内应的帮助,清理一切泄露的痕迹,杀人离去。
除此之外,那就只有自杀才能解释神不知鬼不觉的原因了!
“另外,三件案子,痕迹显示也不是一人所为。”
“但死亡情景却大体相同。”
陆离皱着眉,“难道是刚好想到了一处?”
“要么就是……合谋?”
他双手交叉,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呢喃道:“这样的话,明日,就先安排他们加派人手盯着那些嫌犯再说。”
“而我,就带人熟悉一下整起案子的来龙去脉,实地探一遍再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被遗漏的线索。”
“还有实力这块儿……也得想办法加快获取经验了,老办法接着用,再争取尽快先破一件案子得到经验值,更强才有底气。”
陆离看着周围,思索着案子到此竟也有种寒栗。
前车之鉴,谁又能保证会不会在睡着的时候,忽然冒出来一个人将他弄死呢?
“再有就是……”一念至此,陆离取了几个小册子出来,正是雷、万二人的记录册,他已初步梳理完案情,也是时候看看这两位写‘日记’的人的相关记录了。
毕竟彼此之间还有暗语,显然也是老隐私怪了,陆离有些期待。
细致的翻阅,时间飞速流逝。
二人的记录风格不同,雷三思粗糙一些,办案的事混杂着琐事也会提,赴任之后的日期显示,提到的‘徐启’文字之间,难掩厌恶,多是认定了此人为杀害楚东楼凶手的意思。
万兆亮则细致一些,基本以案情和想法为主,条理分明,但与雷三思不同的是,这个被形容与徐启有口角之争的人,竟丝毫没有提到徐启,像是并没有怀疑到他。
陆离还发现他们记录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喜欢逐条逐项的将涉及每一件案子想法列出来。
雷三思总结起来大致是:
一、徐启
二、低调门主。
三、楚谍
四、鬼宗。
五、陶熹
万兆亮则是:
一、低调门主。
二、袁家、巨蛟帮。
三、扁家家主
四、楚谍
五、陶熹、宁佐成。
看到他们怀疑上陶熹宁佐成二人陆离是有些惊讶的,可惜二人并没有附相关依据,只有雷三思提了陶熹一句老谋深算,需防。
可二人连两位同僚都怀疑上了,万兆亮却偏偏都漏了一个同样被认为有嫌疑杀雷三思的‘魔掌应不离’,又是什么原因呢?
最让陆离注意的是,他们记录的这些涉案人,有些人后面会补上一个圆圈的符号。
雷三思的记录里面,只有楚谍、陶熹、鬼宗后面没加圆圈符号。
万兆亮的记录,则只有宁佐成的后面加了个圆圈的符号。
“这个符号又是什么意思?”
“是想强调自己重点注意?”
“还是……排除嫌疑的意思?”
陆离有些困惑,二者记录对照来看,像是排除嫌疑的意思,可对徐启意见颇大的雷三思那里就显然说不通。
如果是强调重点注意,万兆亮难道怀疑宁佐成是凶手,显然更是毫无根据。
陆离又将二人的册子翻阅,寻找着相关人的名字,发现一个诡异的规律。
雷三思的赴任后的记录里起初出现了徐启的名字,中间很长一段时间几乎完全没有,死前的几日才又出现了。
万兆亮的记录则完全是一项一项排除的意思,他的笔触间似乎只是排除了宁佐成的嫌疑,其他人依旧保持怀疑。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排除嫌疑的意思?”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旁人说的雷三思现实中的对徐启的态度与其自己的笔触间记录的想法完全不同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离感觉自己更乱了,又忽然想到‘方必平’提及的万兆亮是在雷三思的记录里找到了其怀疑徐启的暗语。
雷三思记录册里,虽然话没说的很直接,但哪怕没有暗语,起初怀疑徐启之态显然无疑了。
万兆亮为什么又要这样刻意说呢?
故作玄虚,还是想迷惑谁的视线?
恰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禀大人,宁大人命人送来了您吩咐要的资料。”侍女蓁蓁的声音传进来。
陆离平复情绪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几名捕快捧着许多‘资料’,毕恭毕敬再陆离的示意下放在案头。
他们一出去,陆离就飞快挑出了‘雷三思’、‘万兆亮’、‘徐启’的资料。
资料很丰富,生平及履历。
许久之后,当他逐字逐句看过这些之后,他难掩愕然之色,
徐启,安州州治‘牧野’人,军中世家,从进入官场便一直在军队,年不过三十,其高祖曾是安州军仅有的八位能够统军十万之上的‘大将’,有一兄任职州衙总校司。
可以说祖上显贵,出身和雷三思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而雷三思奉化人,踏入官场,几乎没有与‘徐启’所在地任职,这意味着两人几乎就没有接触的旧怨,又是何来的旧怨呢?
万兆亮调任渔阳之前的总吏,十分巧合的恰恰就是归属州衙‘总校司’下面的,也就说徐启他哥曾是万兆亮的顶头上司,不看僧面看佛面,万兆亮怎么也没有理由和上司的弟弟起口角?
这两人很可能还是熟人,互相有些了解!
何况万兆亮自己的记录怀疑对象根本就没有怀疑到徐启,且没有被损坏的痕迹,就算徐启是凶手,没有被抓到马脚的情况下,有必要急着杀人灭口吗?
这样的话,另一个问题也来了。
假设雷三思与徐启并无旧怨,他对徐启那毫无由来的偏见从何而来?
万兆亮与徐启之间究竟又是什么情况?
一念至此,陆离蹭的站起来,出了门,他要亲自去找雷、万二人身边的近人了解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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