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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夏商条山之役]

并州汾邑东三十里,一列大军首尾相连十余里,旗幡林立上书军号:山东道行营都部,中央大蠹上书:中军都督张。

大旗之下一将戴黑色兜鉴,护胸鐚瑕明光镜,扎麟甲群,腰束狻猊神吞金带,披赫黄袍,侧腰挂箭囊,背负神弓,身长八尺二,面如银月,俊逸不凡,此人正是陈塘关张甲。

张甲骑着匹白鬃黑蹄驹,人马俱着甲胄,走与阵中缓缓而行,忽闻探哨来报“禀都督,前军闫将军中伏兵败,前军只余骑卒三百余,现于前方里许外山坡修整”

张甲抬了抬马鞭,淡然回应道“着令全军止步休息,去把闫灿芝唤过来问话”

半晌后一员黑脸虬髯的将领从前方驰来,临近张甲面前勒住马匹,来将神色慌恐的下马跪地,抱拳拜道“罪将闫灿芝,拜见都督…”

张甲斜依马背,侧过头居高临下撇了闫灿芝半晌,气氛一时沉寂,闫灿芝正心下揣揣不安,张甲舞动马鞭指向他道“你还有脸回来…怎不随前军尽数阵亡,说罢怎么回事,说得好你受五十大板,说不好…就自刎吧”

闫灿芝面色苍白,这好于不好都很惨,五十军棍下来自己下半辈子还能走路吗,见张甲露出不耐之色,闫灿芝咬牙道:

“职部领前军开道,行至二十里外青岭谷,前军五千背巨石砸为两段,山岭中射出驽箭飞石,疾不可挡,后阵被夏骑冲散,末将…末将只得下令撤军,又被夏骑从后驱赶追杀,撤军又变为溃败,退至前方山坡只收拢骑卒数百…其他…其他步卒应当是跑散了,后续正在陆续回营”

闫灿芝犹豫吞吐,终究只敢说跑散了,没敢说全军尽没,说罢闫灿芝面带哀求的看向张甲。

张甲打马走近给了闫灿芝一马鞭,一鞭抽的满脸是血,缓缓说道“临汾道青岭山峦众多,怎不多放斥候哨骑,竟至此败,损我精锐数千,死罪免了,自己再去领三十鞭,禁食一日”

说罢张甲顿了顿又道“明日你充入后阵去押粮,若我粮道有失,你提头来见”

“谢都督不杀之恩,末将必谨守粮道,若有失误,提头来见”

闫灿芝惊喜不已,连忙如蒙大赦般退去,只是略有些疑惑,这张甲虽面白无须,看着仁慈俊逸,但其治军素以严酷残暴著称,军中按七禁五十四斩动扎斩首犯卒,令诸将胆寒怯惧不已,却不知今日为何轻拿轻放。

闫灿芝刚退下,又有探马来报“禀都督,二十里外白桥涧有大量夏军,约莫数万皆是胡骑,但未竖旗号,不知何人为将”

张甲思索片刻,挥手下马道“着令全军寻地扎营,不必管夏军,他寻机挑战而来,我军首尾相接,盘入营寨,以据胡骑袭扰,明日再走”

距离成汤正位已过数日,果然数日见鬼神布下罗网,将蝗虫一扫而空,蝗灾数日内消隐,各邑天帝宫香火大盛,民众感谢不已,成汤天子也亲自出郊祭祀诸圣,拜谢驱蝗之恩。

成汤下旨,纳伊尹行精兵简政之策,各除各道散兵,辅卒,乡团数十万,全国只留诸镇兵马二十万,余者回乡与民耕种休歇民力。

升张甲为北路行营都部署,赐黄??,白钺,征伐有夏余部,攻略并州。

至十月初,张甲早已攻破云,代,岚,寰,析,溯等并州北域,一直屯兵晋阳,等待决战,

接到商天子令,张甲为北面行营部署,张甲策定计划,以水路散万沿黄河驻守,自领本部五万人马讨夏。

自十月中发兵,数日行军数百里,连下城池数座,行至夏朝中心临汾道附近,张甲着大军聚拢,以部将闫灿芝为先锋,领军五千为前驱开道,自领步骑四万余随后。

不想今日前锋却余山岭峡谷遭伏,前军尽没,想到一将难求,闫灿芝也算个能打的厮杀汉,张甲按下怒火轻拿轻放,准备再大战之后再收拾他。

商军一直严守营盘,设僚塔,箭楼数十座,硬驽强弓俱备,夏军骑军游走营外,尝试冲杀,奈何骑军是平原利器,一来并州多山岭,二来有营寨建于山腰守护。

等夏骑冲上山腰,马力疲惫,失去千钧冲阵之力,夏军连攻数拨留下数百具尸体,无功撤走。

见数万夏骑撤走,张甲挥手拔营,朝汾阳而去,对众部将道“胡骑纵横平原及大漠,我步卒不能抵,但骑军不耐攻城及守城,我部连日行军攻城,广布探马哨骑数十里,一但有大股骑军杀来,各部立即扎下营寨或结车阵防守”

张甲说罢,露出笑容胜卷在握道“临汾道狭小,夏残孽所据,除临邑,汾阳二邑,皆为十乘小国,不足为惧,我等一步步蚕食,逐渐缩小夏朝地盘,最后包围临汾,一举灭夏”

张甲此前携部将聚兵攻城,紧聚大部兵马严备夏骑,稳扎稳打,花了数日时间将临汾道蚕食殆尽,只余临邑,汾阳二城,而近日率大军朝汾阳而去,距夏军汾阳不过数十里,旦夕可至,已是决战之期。

商军数万沿小道蜿蜒而行,至汾阳十里外,商军探马来报“禀都督,前方三里外夏骑背城列阵,夏骑密密麻麻,不见边际,也探不得有多少骑,但至少十万骑以上”

张甲眯眼望向汾阳,自信一笑道“全军扎营防守,歇息造饭,吃饱喝足,迎战夏骑,准备决战”

闫灿芝从后营跑过来,面带犹疑之色道“都督三思啊…那可是十数万夏军胡骑呀,汾阳周围十里皆是平原,最适合骑卒冲杀,我看咱还是等天子谴来后续援兵再绝战吧”

张甲坚定道“我军秋粮为蝗灾所害,收粮甚少,要供养这么多大军征战,粮草糜费巨万担,拖言不得,只有速战速决方有胜算。

你打这主意,夏军也是这么想的,我军屯兵再次待援被夏骑围住,后续朝廷再开来十万大军,那也不用打了,人吃马嚼糜费,我大军挨不了几日就会直接断粮”

见闫灿芝与众部将还欲再劝,张甲直接挥手打断,面带嗤笑道:

“你们也不要恐惧,夏骑号称二十万,他九夷拢共才好点部族,老幼妇孺加起来也才数十万。

说谓二十万,其实下至七八岁孺子,上至六旬老叟甚至蛮夷悍妇,只要能骑马的皆数征发,怎么比得我麾下百战精锐数万…”

“而且胡骑历来少甲胄兵器,戈矛乃石制,箭簇乃骨制,也穿不得我军甲胄,就算夏后曾掏空府库装备夏军,可着甲着亦不过其中万余精骑罢了,其余胡骑不过乌合之众,而我军也有精如骑军万余,实际旗鼓相当,甚至我军胜算更大”张甲思索片刻,又冷笑出言安慰部将,将明两方差异。

诸将只好领命扎营造饭,注备午时出寨余夏军绝战。

次日午时,两军摆开阵型,与汾阳城西,条山山脉间展开决战。

夏军骑军攻势汹汹,商军结阵而当,张甲精通军略,排兵布阵,两军幡旗交映,杀气遮天蔽日,喊杀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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