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禺闻言吐出仙果籽瓤,朝吕岳问道“数十载不见,众道兄皆有名声,独我太微玉枢子,还是个无名小卒哩”
“师兄得道虽在我等之后,神通却不在我之下,只是咱们侧重不同,贫道偏重修炼法宝,师兄你偏重道术,各有高下不同,仅师兄替死遁形之术,已是天下一绝了”吕岳若有所指的恨恨说道,却是气季禺假死蒙骗他眼泪。
季禺嘿嘿一笑回道“师弟这些法宝好生厉害,都有些什么名头,快给我讲讲,也给老兄我涨涨见识呗”
“哼…这六件宝贝皆是老师指点,贫道在碧游修行二十载,与老师共参瘟癀之道,创出瘟癀宝禁,有迷神,散魄,百毒,七伤,五溃,役病,五瘟,五癀之禁”吕岳淡淡说罢,转而看向季禺,止不住傲然道:
“依此禁制仙法,与罗宣,刘环,青玄等道友四出打杀异兽妖邪,取毛羽鳞角筋,又同在普济岛开炉,各施大法收摄五金之精,炼就这六件宝贝,混同诸般灵药洗炼禁法,如今不过初成罢了,若要大成还得千载功夫苦炼哩”
季禺不禁咂舌,惊呼道“初成就这般厉害,若炼到大成,岂不是天下难寻敌手呼”
“他们几人亦炼有法宝,倒也各有玄妙,只是论杀器,还得贫道行瘟六宝,指瘟剑中含役迷之气,中着五脏溃烂,头晕昏迷,七窍流血而死。
定形瘟幡垂下旄條,祭炼迷天七圣法,暗摄形神,即能发瘟,以能定人躯壳元神。照天印善咒,即能飞起砸人顶门,亦能照定道术,为发瘟散癀之主。
散瘟鞭,望似竹节钢鞭,节间书砂符印,即能发毒痘瘟,水火役,也是兵器。瘟癀伞,以毒蚕蛹丝抽织,即炼毒砂,毒烟,望似杏黄伞盖幡幢,又淬入毒障烟岚,最善护身遁形。
瘟癀钟,藏伤,败,病,役四符印,祭煞,毒,瘟,迷四禁法,逢人摇晃,中着脑胀头晕,身热体燥不要而足,各家护身之术皆不能挡此宝”
吕岳面上略带得意之色,朝季禺一一炫耀自家法宝,讲述神通妙用。
季禺也惊异艳羡不已,不禁朝吕岳搓搓手讪笑道“师弟可还有甚用不上的宝贝么,嘿嘿…能不能给老哥我也搞一个呗”
“这些法宝祭炼繁杂,耗时日久,师兄你两袖清风,道术高强,有把拂尘宝剑便够了,要这些作甚,再说你不是打劫了人家龙宫么…”吕岳撇撇嘴揶揄道。
“怎么说贫道是打劫龙宫了,那只是去作客结交海龙王,顺便问个路径而已,还不是为了来找你吗”季禺面色一肃,正色道:
“贫道虽然仙风道骨,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但正所谓:入得乡随得俗,众仙家皆有法宝济事,唯独贫道穷困潦倒,这种感觉很不好”
吕岳闻言摇头晒笑半晌,转而道“法宝我是真没多的,这六件宝贝皆是性命交修,也给你不得,不过你若想炼法宝,四处找些宝物,青玄在普济岛搭下天工太乙混元炉,去炼几件就也是了”
季禺吹胡子瞪眼道“这个还消你说,贫道要是有五金之物,灵药充足,早自家开起炉灶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二人接连对饮几杯,续了些旧情,吕岳放下酒樽,朝季禺淡淡道:“这海外有十片大洲,各有数万里广阔,合称东胜神洲,在那十洲之一的西海聚窟州上,也有凡人国度,多山洞窟,深山曲泽间多有前古灵药,幽谷老魅,精怪异种多不胜数,要找奇珍仙宝,此地可算个好地方…”
季禺有些赞同道“贤弟可是去过那聚窟州么,贫道只是从道书上看到过,据说那厢妖魔邪神众多,掳掠鱼肉百姓者不少,道德真仙有之,邪派旁门人物更是如云,左道邪术层出不穷啊”
吕岳嗤笑一声道“师兄你有庆云护身,怕他们左道中人作甚,我和罗宣道兄在聚窟洲可是一路横扫,杀得烟尘滚滚,现在那些邪派中人闻我名声,也吓得瑟瑟发抖,直当祖师爷喊叫哩”
季禺摸着胡须若有所思,寻思者自家是不是也该换几个地方打打秋风,哦不,是去聚窟洲结交左道高人,索要礼物只是顺带…
吕岳见季禺呵呵傻乐,面露猥琐之色,不禁摇头一笑,端起酒杯,朝季禺话中带刺儿道:“师兄多饮几杯,这些酒都是你师侄儿多年前拜师的时候,采集百花百果,浸入涵洞崖坑酿的果酒,又埋在地下十余载了,本待他们得道之后打开来喝的,如今他们俱为齑粉,只能请师兄你多饮几杯酒水了…”
季禺恍然惊醒,闻言面色微促,叹息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不改色的朝吕岳与周信四徒道“好,好,好,真是好酒,洞中还埋有多少,劳烦四位贤侄一并挖来,今日师伯俱都饮了,繁华总落尽,不如醉一场,哈哈哈…”
周信四人闻言一愣,见吕岳捏着杯子冷笑颔首,周信连忙领着三位师弟跑进洞里,哼哼哧哧来回数趟,又给季禺搬来十余坛,揭开瓦罐泥封,摆在席前。
“师弟,诸位贤侄,贫道先干为敬了”季禺直接把酒樽换成大碗,倒了满满一碗大口饮下,入口辛辣难言,毫无琼浆玉液之甜,只是季禺却依旧喝个不停,频频敬酒却自家先饮。
吕岳与四徒弟只喝了一点,季禺是敞开了喝,几坛烈酒下肚,绕是仙家烟霞体,也是喝得面红耳赤,头晕眼花,几次摇摇欲倒,周信与李奇连忙要上前扶住,却被吕岳摆手推开。
喝到四五坛酒,季禺骂骂咧咧,说了很多话,吕岳却摆手示意周信等人退下歇息,自家也端起酒坛与季禺相顾痛饮。
层层感伤兄弟情断,化为缕缕心火随着酒气直冲季禺心头,游走十二重楼,径入丹炉,如柴似薪,架起大火灼烧丹鼎,金丹化为氤氲之息,飞入鼎中行九转之功。
二人独自喝光十余坛酒,虽各有妙术,却皆未解下酒醉,或是真醉了,或是酒不醉人人却自醉了,皆喝的烂醉如泥爬入桌底,一时骂骂咧咧,一时又大笑连连,说着醉话。
次日天明,二人却又恢复正色,绝口不提昨夜之事,吕岳领着季禺游览九龙岛各处景观,谈玄论道,下棋比武,时光荏苒,须臾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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