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月色醉人。
醉梦楼之中。
涟衣一袭华丽的长裙,精致的五官颇为美丽,双目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有着一番高贵清雅的气质,双手交叠在小腹,站在窗户的位置,看着夜空的月色,眉宇间有着一份惆怅和追忆。
曾经的她很幸福,有着疼爱她的母亲和爹爹,可自从那一天之后,一切都变了。
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府邸内的下人看她们的眼神也变了,虽然不曾言语侮辱,可暗中感觉却是无比的清晰,似乎脚下的国家都容不下她们母女了,曾经的家也不再是家了。
当时的她不明白,后来渐渐懂了,她的爹爹抛弃了她们母女,去了楚国当了大王,后来又娶了一个女子作为王后,生下一女。
不知从何时起,对父亲的思念变成了仇恨,愤恨。
她恨自己的父亲不告而别,恨自己的父亲抛弃了她们,更很他又娶了其他女子……
直到她听到父亲以死殉国,随着楚国最后一座城池沦陷,在城楼之上自刎身亡。
那一刻。
涟衣明白,她的父亲再也回不来了,后来,她又失去了母亲。
短短几年时间。
她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所有的宠爱。
“……父亲~”
涟衣眼中追忆之色缓缓收敛,一抹冷意覆盖,低声自语:“比起所谓的楚国,我与娘亲在你眼中就这般一文不值吗?若是如此,我会亲手摧毁你所在意的楚国,让它彻底灭亡。”
女人凶狠起来远比男人更狠。
涟衣伸手将窗户关上,转头看向了桌桉上的密信,上面有罗网传递过来的任务,这是她当年加入罗网便定下的计划。
“父亲,你终究还是比不过栎阳王,你所有的算计都被他算到了,包括农家。”
涟衣抬手将密信递向一旁的火烛,伴随着纸张被点燃,火焰倒映着她的眸子,宛如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复仇之火,她恨夺走她一切的楚国,更恨这些楚国的后裔,他们为什么总是不肯罢休。
楚国已经灭亡了这么多年,他们依旧抓着不放,甚至将她那个病重的妹妹当成复国的希望。
……
项氏一族躲藏的密林之中,今日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道家人宗掌门逍遥子。
看到来人,项梁和范增皆是一愣,有些惊讶,“道长怎会突然找来此处。”
同时两人心中也有点不解,他们选择的地方极为隐蔽,逍遥子是如何找来的,若是此处这般容易被发现,他们就必须考虑转移了,不然被帝国的人发现,那他们就有大麻烦了。
“前几日荧惑守心,陨石东坠,那颗陨石便落在东郡之地,自然得来看看,不曾想,诸位也在此处。”
逍遥子嘴角含笑,仙风道骨的模样令人心生好感,轻抚胡须,解释道。
意外吗?
项梁和范增对视了一眼,对于逍遥子,二人倒是没有防备什么,他们这伙人在墨家待了不短的时间,彼此之间也算熟悉,而且他们对于逍遥子这位道家前辈感官不错,自然也没有继续追问什么。
至于逍遥子会不会投靠帝国,目前来看,这个可能性基本上为零,若是逍遥子投靠了帝国,那他们这伙人根本不可能从桑海城离开。
当初在墨家据点,逍遥子也为他们说了不少话。
因此。
彼此之间寒暄了几句便是进入了山洞之中,同时询问起了彼此的情况,带得知桑海城后续的事情,在场的众人皆是沉默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帝国真的对儒家出手了,甚至小圣贤庄都被一把火焚了。
“帝国早有谋算,这一步走的很急,却也很稳,根本没给儒家弟子反应的时间。”
范增轻叹了一声,缓缓的说道,同时眼中也有几分疑惑,为何荀子也默认了此事,可这终究是儒家与帝国的事情,他却是看不透。
逍遥子轻抚胡须,自嘲的笑了笑,低声轻叹:“帝国对诸子百家早有想法,帝国那位栎阳王也确实厉害,前不久他刚刚去了道家天宗,拉拢了天宗掌门晓梦大师,不出意外,帝国打算对人宗动手了,数日前,晓梦大师向老夫发起了挑战,欲将道家天人两宗的论道提前。”
提起此事,逍遥子面色也是有些无奈和头疼,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帝国竟然连道家也不放过?”
项梁眉头紧锁,沉声的说道:“帝国当真要将诸子百家尽数覆灭,如同六国一般?”
“八九不离十。”
范增沉吟了少许,眼中也是闪过一抹佩服:“帝国那位栎阳王当真好大的气魄,秦王嬴政亦是如此。”
但凡换一个帝王,都不可能容忍底下的人干出这种事情,覆灭诸子百家必然会让帝国震荡,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一个弄不好,会动摇国本。
谁都知道诸子百家之中鱼龙混杂,不少江湖中人以武犯禁,可真要处理起来,绝非易事情。
尤其是动儒家,至今范增都搞不懂嬴政与洛言是怎么想的。
仅仅是因为玄黄学宫想取而代之?
这背后的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此事皆已成定局,帝国下一步应该是农家亦或者道家。”
逍遥子缓缓的说道。
项梁闻言,开口道:“近几日,帝国上将军王离正在调兵遣将,目标极有可能是农家,而且,农家这几日也不太平,烈山堂堂主田勐意外身亡,引发了农家六堂内乱,这后面极有可能是帝国做的手脚。”
“诸位来此莫非是相助农家?”
逍遥子沉吟了少许,开口试探性的询问道。
“不瞒道长,农家与楚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帝国真要灭亡农家,我等不得不助其一臂之力。”
项梁沉声的说道,至于所谓的青龙计划,他倒是没有全盘托出,不是不信任对方,而是没必要。
说到底,还是他们此刻的实力太弱了,帝国发展的太过顺利,搞得他们这些六国余孽毫无办法,甚至不得不依靠农家来起家,除了农家,其他地方根本不适合,哪怕是楚国的旧地,怕不是还未曾起事就被镇压了。
对比之下,农家起事的可能性高了许多。
“如今情形,我等确实得同舟共济。”
逍遥子点了点头,随后似想起了什么,看着项梁继续说道:“对了,还有一事须得告知诸位,昔日楚国第一智者楚南公死了,至于死因,详细情况老夫也不知晓,不过此前,他似乎与帝国的高手做过了一场。”
“?!”
闻言,项梁和范增皆是面色变了变,心头疑惑更多,楚南公这种辈分的老前辈,走到哪里都是座上宾,怎会突然如此。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国的那位栎阳王做事向来天马行空,他想什么,实在难以预料。”
逍遥子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莫非与苍龙七宿有关?”
范增沉吟了少许,开口说道。
逍遥子目光闪了闪,“若是如此,此事或许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
众人的话题似乎也随着这个消息变得越发沉重了起来。
项梁此刻却是主动的转移话题:“道长接下来有何打算?不如与我等一起前往农家,待得农家起事成功,也可助道长一臂之力。”
“好。”
逍遥子直接应了下来,他来此本就是为了此事,如今这天下,能闹起来的也唯有此处了。
“道长对于前几日的荧惑守心如何看?”
范增此刻却是突然开口询问。
逍遥子沉默了片刻,凝声说道:“从星象上看,秦国的那一位命不久矣。”
说完,他与范增对视了一眼,皆是沉默了下去,星象这种东西,无法细说,每个人看到的东西皆不一样。
……
同样的夜晚。
阴阳家。
星空大殿之中,一道高大的人影手掌星辰,声音缥缈:“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快了,很快我们将再次见面……”
璀璨的星光闪烁,高大的人影缓缓走入宇宙的深处。
一切皆幻想。
。
。
。
。
。
农家,魁隗堂。
“呼~”
伴随着一声撩人心弦的轻叹,田蜜软趴趴的靠在洛言怀中,媚眼如丝,满足的抱紧了洛言,轻咬着嘴唇,娇滴滴的说道:“王爷还是这么厉害,顶的奴家有些吃不消了~”
吃不消?那还是吃得下的。
洛言搂着田蜜纤细的腰肢,大手在其白皙如玉的背部轻抚,轻笑道:“想我没?”
“自然,奴家想死你了~”
田蜜仰头,在洛言嘴唇处啄了一下,眨了眨眸子,柔媚如水,话语声透着几分妖里妖气,不同于明珠夫人的妩媚,她的更加妖一点,像极了一只狐狸精,敲骨吸髓的那种。
“王爷想我了吗?”
田蜜那双含着水雾的眸子,春意绵绵的看着洛言。
洛言不答反问道:“不想你我能来?”
有一说一,田蜜这个小蜜罐子当真是令男人欲罢不能。
田蜜动情的盯着洛言,说着吃不消的她缓缓俯下身去,咬住。
……
田蜜就像一只黑鱼,口感润滑无比,都不需要挑刺,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露在洛言面前,哪怕是演戏的比较多,可谁能拒绝一个蜜罐子。
两人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
洛言才搂着田蜜谈起了正事:“六贤冢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位置确定了吧~”
“消息不是早就给你送过去了嘛,王爷交代的事情,奴家岂敢怠慢,不过里面闭关的六大长老实力都不俗,当年陈胜便是拜了其中一人为师,王爷若是想对付他们,最好多叫点人手。”
田蜜慵懒的靠在洛言怀中,白皙圆润的玉腿缠着洛言的大腿,薄唇倾吐如兰,似有些无力。
“恩。”
洛言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此事他打算交给王离,当年农家六大长老联手之杀了白起,他很想看看,如今的六个老不死还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田蜜眸光微动,抿了抿嘴唇,搂着洛言脖子,询问道:“王爷此番打算如何对付农家?”
“斩草除根。”
洛言抚摸着田蜜细腻的肌肤,轻声的说道。
“王爷莫不是连奴家都要斩了~”
田蜜嗔怪的说道,微微撑起了身子,美目泫然欲泣,一副你欺负我的样子,那份媚态当然令人骨头酥麻。
洛言哪里听不出田蜜心底的那些小心思,伸手拍了一下她的翘臀,调侃道:“好了,此番事了你与我一同离去。”
“王爷没有哄骗奴家?”
田蜜美目亮了几分,认真的看着,追问道。
“我需要骗你?”
洛言伸手捏了捏田蜜的俏脸蛋儿,笑道:“这些年你在农家表现的不错,下半辈子我养你。”
“好~”
田蜜美目亮晶晶的盯着洛言,有着丝丝情意,虽然洛言以前很混蛋,只会欺负她,但这些年相处下来,洛言给她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作为一个男人而言,还是很可靠的,不是那种言而无信,喜新厌旧的主。
在这个比烂的时代,洛言绝对称不上烂人,在男女这方面。
……
就在田蜜陪着洛言的时候。
另一边。
田虎却是目光冷冰冰的盯着来人,尤其是为首的朱家,杀气腾腾的说道:“朱家,你竟然还有胆子来这里!”
说话间,他抬手虚握,强大的内息化作无形的内力将数米外的虎魄剑吸入掌心。
“无论你信不信,田勐之死都与我没有关系,老夫进入来此只是为了祭拜一下田勐,你若是愿意听我辩解,老夫可以和你好好聊聊,你若是不愿意,今日过后,你想如何皆可。”
朱家带着司徒万里以及刘季踏入烈山堂的地盘,看着灵堂内躺着的棺椁,缓缓的说道。
“好。”
田虎沉默了片刻,最终将火气压了下去,他不愿在自己大哥灵堂前动手。
随着朱家等人上前祭拜。
一旁的田仲却是眯了眯眼睛,缓缓退了出去,这一次可是好机会,他岂能放朱家等人离去,这几人送上门来,他自然得给他们来一刀。
田虎湖涂,他可没有,背后捅刀子,他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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