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的跟真事儿似的。”
镇子中不知何处飘来的曲声更加的大了一些,断断续续的有些刺耳,就跟喇叭出了毛病一样,难听的要死。
“雪映~梅花香~~张郎独依别……清风明月严寒日,小女子~慕情郎~~”
祁陆面无表情的走进了镇子,听着那不要脸的曲子,终于忍不住的:
“he~~tui!!!”
吐出了一口浓痰。
呼!
舒服多了!
慕情郎?死了之后还这么不要脸,也当真是没谁了!
你可别让我逮住,要不然非把你那张脸给抽烂了不可。
来到一处人家门前,抬头看向那两颗灯笼,恍惚中,灯笼似乎化作了两颗鲜血淋漓的人头,正对着祁陆发出无声的嘲弄。
门上的红纸也化作了两滩血水,顺着木门的缝隙流淌下来。院子的房间里,猛地发出了一阵响动,随即再次归于虚无。
踮起脚尖,祁陆将那两个摇曳的灯笼给扯了下来,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随即往身后一丢,面无表情的嘟囔了一句:“碍眼。”
“歪!里面没人的话我可就进去了啊!”
身为一个有素质的人,还是知道非请勿入的道理的。即便明白这里面不可能有活人,但该有的仪式感还是不能少的。
扯着嗓子问了一句,那声音之大,把曲子都给压了下去,明显的听到那曲声沉默了一下,似乎是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才继续响了起来。
该有的流程都走完了,祁陆也便不再客气,抬起一脚踹在了紧闭的院门之上,随着‘轰!’的一声,两扇木门竟是直接被踹飞了出去,撞倒了院中的那一方石桌。
施施然的走进了院子,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着,院中的摆设与现如今相比,倒是没有太大的差别,院子不大,大概与他京师的院子差不多大小,大概有四间屋子呈‘凹’状摆设,正中冲着的就是迎客待客所使用的大厅了。
厅室的房门紧紧关闭着,其他的屋子也同样如此。祁陆就跟回了自己家……哦不对,若是回自家的话,他也不可能踹门不是?
他这接连不断的行为表明,这哪里是回自己家啊,明明是回仇人的家。
“这房门窗户连点破损都没有,精致的跟刚刚造成似的,谁家还没个磕磕碰碰的,这是糊弄谁呢!差评!”
然而刚等他说完,空气似乎都静谧了那么一瞬。随即,肉眼可见的,那门那窗户之类的,瞬间就泛上了一层岁月积攒下来的老旧。
祁陆:“???”
这特么还挺智能!
人家都这么给力了,弄的他都生起了一丝负罪感,是不是这要求提的有点过分了啊……
走上前去,‘砰砰’声接连响起,一脚又一脚的踹出,将所有的房门都踹开。等踹到最后一个房门的时候,漆黑的房间之内,正有两大一下的鬼物缩在墙角瑟瑟发抖,那小鬼对着祁陆呲牙咧嘴了一下,却像是想起了对方先前跟个神经病似的举动,顿时就缩回了女鬼的怀中。
“找到你们啦!”
祁陆咧嘴一笑,随后又觉得自己这表情不怎么对,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变态。
看样子是一家三口,早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尝试着跟他们做交流,但对方就只顾着缩在角落一个劲儿的摇头,一问三不知的样子,让祁陆颇为无奈。
“你们别怕啊!我是好人。”
努力将自己调整成伟光正的气质,非但没有将对方安抚下来,反而还对着自己做起了鬼脸。
那可真的是鬼脸啊!
龇牙咧嘴的狰狞模样,吓得祁陆差点睡着。
“行了,没你们啥事儿,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别乱跑知道吗?”
场景是假的,但鬼物却是真的。但幻境与它们没什么关系,祁陆也就懒得在它们身上浪费时间。度化的事情也不着急做,反正早晚的事儿。
威胁了对方一番,祁陆优哉游哉的从它们家离开,就跟欺负老百姓的地痞流氓似的,留下了三脸懵逼的鬼物瑟瑟发抖。
街边飘起了纸钱,漫天飘舞着,就跟下雪一样。先前还崭新的各处,如今也已经被沧桑所掩盖,总算是有种十数年老房子内味儿了。
“歪!里面没人的话我可就进去了啊!”
祁陆一家一家的敲着门,有的人家里有人……恩,有鬼,而有的人家里空无一物,应当是当初有能力搬走的人,在灾难降临之前,就已经搬走了。
说不上十室九空,但十室三空、四空的也勉强能够达到。
又来到了一处人家,此地高宅大院,门口两只威武的石狮子摇头晃脑,四蹄踏着烟云,左前方的蹄子之下,压着一只火球。那雕工惟妙惟肖,宛若活物。
高耸的大门之上,挂着一副牌匾,上书:‘李府’两个字。
字体那叫一个龙飞凤舞,就连对书法研究不深的祁陆,都不由得暗赞了一句:“好字。”
院门厚重,祁陆却依然按照先前的流程走了一遍,抬脚就要踹门的时候,却从门后传来了求饶声:“小兄弟莫踹……”
“恩?”
自从进了崇阳镇之后,踹开了这么多的门,还真是头一次听到曲子之外的声音,让他稍稍感觉到了几分诧异。
“开门。”
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从门后伸出来一个苍老的脑袋,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
“小兄弟从何处来此?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啊!还是快快离开,逃难去吧!”
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能沟通的,祁陆倒也收起了先前的跋扈,拱手道:“某自外面赶来,途经此地,感受到有妖孽作祟,特来此一观。”
“您是……高人?”
祁陆砸吧砸吧嘴,什么高人啊,就是来掀桌子的罢了。
“高人,高人。”
“既如此,那还请入府一叙!”
那老人将门缝开的大了一些,又探头探脑的向着街边两侧看了看,然后飞快的对着祁陆摆手,生怕晚了的话,就再也关不上门了一样。
祁陆闪身入内,“还未请教老丈大名?”
“大名称不上,我是李府的管家,你称呼我张老头就行。”
随着张老头进了宅子,远远地就见那大敞的大厅之内,几十口子人被吊在房梁之上,一个个的面色狰狞痛苦,双腿乱蹬着,却根本就挣脱不得。
哟呵!
这是想让他们永生永世的经受苦难啊!
也是够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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