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生正在琢磨,灵瑞鲲鹏究竟与哪种禽鸟有一样的毛病,耳中又听到河童继续说道:
“你进去了,也须多加小心。若不去寻摸鲲鹏的古董宝藏,只捡些亲眼可见的机缘,或许没什么事。”
“但你若起心思要寻摸它的古董宝藏,说不得,步步皆是凶险......”
“此话又怎讲?”陈浮生虚心请教。
河童吃吃的笑道:
“我刚刚还说,鲲鹏有一种与别家灵瑞不同的特点......这个意思是,鲲鹏古族既会偷,又会藏......”
“无论是坑蒙骗、偷窃抢,皆是它家的独门手段。再然后,无论是伪装、幻术、遮遁、迷惑等等,又是它家藏东西的惯例......”
“所以,你想想,真要进得去,寻摸它家的古董宝藏,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陈浮生顿时哑口无言,颇多感慨。
转念一想,这个鲲鹏古族,不会是盗门的祖宗吧?
当然,想归想,却也不能说出口。否则,天知道会不会遭到鲲鹏古族的注意和诅咒......
如此一番闲聊,时间渐渐过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陈浮生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纵身冲向鲲鹏雏巢的高山入口。
这是一个大得令人咂舌的山窟门户,陈浮生处身其间,显得极其渺小。
他就像一粒小石子,扔进去毫无声息。
终于脚踏实地,冲进了鲲鹏雏巢之内,顿时便是浓雾缭绕,原始洪荒气息郁郁森森。
四面八方皆是庞然巨大,山石林立,曲径复杂,地势嶙峋而怪异。
各种在地底深处方可见的窟窿、悬柱、风蚀孔等等,皆是历历在目,大得出奇。
若非知道这是鲲鹏雏巢,陈浮生甚至都以为,自己掉进了某个蜂王的巢穴里,遍眼皆是无数空巢和洞穴。
浓雾四周密布,原始洪荒气息浓郁压迫,风声呼啸撕响,杂音纷呈而来,心境稍微差些的人,恐怕走都不敢向前走。
陈浮生定了定神,谨慎前行。来到一个偏僻处,开始方术仪式。
他走完四方逆转,默诵之后,闭目合掌。
须臾。
时间仿佛霎那停止。
依然升腾而上,无任何束缚之后,陈浮生睁开眼睛。
天、地、桥,历历在目。
嗯?
陈浮生有一种发懵的感觉。
天地桥下,混沌一片,既无方格,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就像有一块朦胧模糊的“幕布”,遮蔽了他的感知。放眼四望,皆是一无所见,什么也不存在。
这是陈浮生第一次在天地桥里窥秘,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不过片刻,他便感到精气神衰竭,开始虚弱。
他果断闭目,挥起离开念头。须臾,一切束缚消失,返回到原地。
“呼......”
陈浮生长出一口气,露出一丝苦笑。
“真不愧是混沌灵瑞的巢穴,居然让我的方术仪式,首次铩羽而归......吃了个瘪......”
“等我以后境界大涨,我偏要再看看,究竟是什么道理!”
但是,狠话只能放心里,如今情势不由人。
陈浮生平复心绪,继续开始谨慎前行。利用自己的五感,以及多番历练的经验,开始循路探察,向前摸索。
没走多久,也绕了些冤枉路之后。
河童明显觉得不对劲,传音疑问道:
“怎么?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啊,怎么走得如此艰辛?哪里出问题了么?”
陈浮生只得笑道:“这个巢穴确实是有些古怪,我的感知,不像以前那么灵验了......”
河童顿时哈哈大笑,显然是见陈浮生首次吃瘪,觉得十分快意。
突然。
陈浮生左耳黑气一吐,狲喉居然显形,跳了出来,趴在陈浮生肩头。
随即,它的喉囊一张,吐出一缕鲲鹏遗种精魄。
这一缕鲲鹏遗种精魄立刻犹如归家一般,十分欢快,萦萦绕绕地在前带路,敏捷灵动,路径清晰。
陈浮生顿时也是哈哈笑,揉了揉狲喉的小脑袋,果断跟着这一缕鲲鹏遗种精魄,亦步亦随。
河童吃了个瘪,闷哼道:“真是你亲儿子......”
如此一路顺畅,时间渐渐过去。
这一缕鲲鹏遗种精魄,并未走冤枉路,犹如老马识途。但带着陈浮生,却是七弯八绕,哪里复杂走哪里。
有几次,陈浮生都觉得无路可走。可偏偏这一缕鲲鹏遗种,总能带出一条新的路径。
大约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全程都是在繁复幽暗,千百年无人踏足的缝隙里穿梭。
既未碰到之前进来的修行者同道,也未碰到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机缘。
嗤~~
鲲鹏遗种精魄,终于是停下了“步伐”,悬浮在一面毫无特色的山壁前,左右晃动,显得想进去,却找不到门路。
陈浮生精神一振。
他立刻以剑刃凝视自己的异色双瞳,感到蚀痛后,抬眼观察。
果然!
这一面山壁的内蕴里,隐隐有着玄妙的光影波动。虽然隐晦,但在异瞳的窥探下,无可遁形。
陈浮生心中一喜。
这个发现,和之前在一层二层时,窥探祭祀圈的灵刺舍一样。确有其物!
他立即毫不犹豫,手起无间龙雀。
霎那法力玄炁涌动,全力全开,以焚天剑意起势,徐徐一剑,斩向眼前的山壁玄妙之处。
嗤喇~~
宛若裂帛般的声音,响彻陈浮生眼前。
山壁被斩开一道裂缝,同时,显现出漆黑浓雾水波般荡漾的黑幕。
眼看虽是黑幕,却又有七彩霞光,极其玄妙幻变的入目而来,令人为之迷离。
突然!
陈浮生的目光一凝。
竟是依稀见到,黑幕无限放大,越来越亮,宛若新开了一片天地。
眼前已经是夕阳之下,落日余晖就在前方。
四野苍郁,花草丛生。
一个温暖手掌抚在他的头顶,然后说道:“此剑与你有缘,但你要想握得稳,必须更加刻苦修行。浮生,你愿不愿?”
随着话音,姜伯通那张慈祥儒雅的脸孔,出现在陈浮生眼前,微笑地看着他。
陈浮生心中一震,刹那情不自禁,眼中已经热泪涌出,大喊一声:“师父!!”
但在眼前朦胧之际,姜伯通的身影却是模糊走远。
未过片刻,陈浮生却是发现,自己竟是站在当初朝春楼的庙观祭坛内。
眼前是唐心那曼妙的身姿,她转过脸来,笑道:“这一份气运丹朱你先收着。浮生,嫦门守观之事,便拜托你了!”
话音之中,飘飘缈缈,唐心的身影与声音,尽皆开始朦胧。陈浮生展眼望去,竟是冥狱般末日景象。
“主人!!”
哮天犬的声音传来,陈浮生猛地回头。
只见哮天犬在前方狂奔,身后却是穷追不舍的追兵,它放声大吼:“快走,我留下断后。主人,快走!!”
陈浮生心襟摇动,情不自禁,正要起剑冲上前援救。
突然!
眼前却又出现姜泥,她浑身浴血,身边是几名凶煞神将,在围攻杀伐,气势冲天。
“浮生师兄,你快走!!嫡圣传诏必杀你......”
姜泥一声惨呼,随着话音,又见瑶芝芝冲上前来,一把推开陈浮生,惊叫道:
“快走!快走!嫡圣传诏杀你,我用炎帝长生经为你开灵之事,已经曝露!快走,我来断后......”
陈浮生踉跄后退,心中悲怒交加,脑海中一片混乱。
霎那间!
姜伯通、唐心、哮天犬、姜泥、瑶芝芝......一个个身影,全是浴血哀号,凄惨无比。
扑天弥漫的杀伐攻势凌厉降临,将这些亲人好友的身躯,撕成血肉碎屑。
“浮生,你为何不救我?任由我在荒坟里沉沦......不得超生......”
“浮生,你为何不援救朝春楼......”
“浮生师兄......救我......”
陈浮生惊惧、惶恐、心中悔恨难安,手中剑剧烈颤抖,觉得此生行事,失败至极。既无能拯救先师,又不能拯救亲友,霎那便有一死谢罪的念头。
蓦然!
一道火光冲天,焰火焚焚。
陈浮生眼前一幕幕,全都沾染上火星,顷刻熊熊燃烧。
宛若一幅画面,顿时化为烈焰,一丝丝溃灭成灰,一丝丝从他的眼中心中,溃散、消失......
陈浮生在这一刻,骤然便清醒过来。
眼前视线恢复正常,出现了斩开山壁后,见到的那道黑幕。
“父!”
“浮生!”
耳中听到的,是狲喉和河童,一声声焦急的呼喊。
然后,陈浮生觉得头发撕痛,脸上也发痛。
狲喉此刻趴在他的头顶,大力地拔他的头发,捶他的头皮。
河童悬在他的眼前,虚影般的身体,不断撞他的脸,像是一掌又一掌的在抽打。
陈浮生当即哭笑不得,抬手道:“停!我......我已经没事了......”
狲喉和河童,再才大松一口气,纷纷停手。
“可把我吓坏了!”河童嚷道,“你突然就断了联系,意识、心念,全都不存在!若不是我叫狲喉动手,你估计都醒不来!”
“不是因为你和狲喉动手......”陈浮生指了指自己的心膛,“是焚天剑意,还有无间龙雀,合鸣震动,助我脱离了幻境!”
“哦......那没事了。嗯,多加小心......”河童有些尴尬,立刻遁影回到后背,也不多说话。
陈浮生平复心情,凝视眼前的裂缝黑幕。
那一缕鲲鹏遗种精魄,早已经蠢蠢欲动。感应到狲喉和陈浮生已经平静,立即嗤的一声,穿进了黑幕内,消失不见。
“安!”狲喉发出一个字音。
河童也传音道:“幻境已去,应该是无事了......”
陈浮生仍是小心翼翼,提高万分警惕,随之穿进黑幕。
恍惚刹那。
陈浮生已经感到一股温暖熙熙,如春风拂体,萦绕而来。氛围详和安宁,令人身心舒适。
他眼前景象,渐渐变得清晰。
“这......”
狲喉站在陈浮生肩头,河童也跳了出来,陈浮生则是呆立发愣。
三人齐齐望着眼前宽广宏大的景象,全都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间闺房!
而且是一间宛若巨人居住的闺房!
四周遍眼皆是锦绣绝伦的装饰,既精致又华丽,并非庸俗的奢侈。无论金银玉器,或是桌凳案台,皆是匠心独具,完美无瑕。
但每一份装饰,每一个桌凳案台等等,全都是庞然巨大。
以陈浮生的身高,需要抬头,才能见到一张凳子的华美座面。
除了装饰之处,四周雪白墙壁上,挂着许多字画。
前方巨大恢宏般的锦榻上方,悬着一幅自画相。
画面中,是一位秀丽不可方物,美姿灵艳宛若仙子凌尘的年轻女子。身穿红色宫衫华裙,仪态湉雅,气质幽兰。
但由于这个锦绣的闺房实在太大,所以这一幅美丽仙子的自画相,同样也显得庞然巨大,宛若一位巨人女子。
“难道这就是居住此巢的鲲鹏......姑娘?”陈浮生瞧着庞然画相,又瞧着漫眼的巨大装饰。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灵瑞鲲鹏姑娘......真是大。
“别瞎想!”
河童突然说道,眺望四周,“此乃幻术的影响!只是我们看着广大,实则,应该一切是正常的,而我们感觉不到而已。”
狲喉也是吱吱几声,感觉有道理。随即趴在陈浮生肩头,不再感到惊讶。
陈浮生挠头,话虽如此,道理也懂。但眼中所见,确实皆是宽广巨大。即使知道是正常,但毕竟见着不正常。
他正要向前一步。
突然!
浓郁森森的原始洪荒气焰,如同实质,在眼前景象里,在每一份装饰里,在每个单独桌凳间、字画间、墙壁上,四四八方,压迫汹涌,令以震骇慑心。
似乎只要乱动一步,乱翻一点东西,顷刻便能粉身碎骨。
狲喉和河童,同时反应过来。
一道白泽无漏的遮蔽,以及一道黑气遮幕,全都笼罩陈浮生身上。
“咦?”
陈浮生得到双层保护,心中安定,瞥见墙上的字画,陡然心中一震。
无论是各种书写的文字,还是山水风物画影,皆有难以言述的道蕴,自远而来,缭绕在陈浮生心间。
陈浮生顿时欣喜,驻足不前,静心凝视观察。
这些感应到的道蕴,比起当初在冥狱黄泉小千路上,进过的苻羲族祭祀殿堂,还要更多,更加精妙。
只是各派修行不同,陈浮生眼见的道蕴虽多,却并非全是适合自己。但是多有多的好,陈浮生四顾凝望,仍是受益匪浅。
正在此时。
陈浮生突然感到一阵奇妙的悸动。
似乎是“敲门砖”上的龙影,发出无声无形的呼唤。
他立即一愣,但随即毫不犹豫,让狲喉把“敲门砖”吐了出来。
果然。
“敲门砖”上,那个龙影印记,莹莹耀动。有一种活跃、兴奋,不可抑制的感觉。
“......也无须你特别去做。如若有益于它的,它自然有所感应......”
陈浮生霎那想起天禄所说的话。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敲门砖”已经自发行动,如电一般闪去,直奔墙壁上的字画。
然后,就是让陈浮生目瞪口呆的一幕。
“敲门砖”就像一个饥饿贪食的老饕,围着一幅幅字画,不停的砸,不停的凿。
字画上的每一个字、每一片山水风物画影,尽皆被“敲门砖”砸成晶莹的碎片,然后一丝丝被砖上龙影汲取。
时间并未多久。
陈浮生可见的所有字画,全都成了空白。
字迹、画迹,全都被砸得精光。
只余空白的画轴,孤零零地挂在墙上,看起来既古怪又诡异。
“敲门砖”心满意足,虚晃一下,折返回来,落在陈浮生掌中。
他仔细一看,砖上的龙影镌刻,似乎明亮了一分,清晰灵动了一分。
“也好。你多次助我,我也希望你有一天,可以功成圆满,重铸真龙真身!”
陈浮生感到高兴,默默祝福。
轰嚓~~
一阵阵裂响传来。
陈浮生抬眼望去,可见空白的字画,一幅幅跌落。似乎缺少了什么底蕴后,变得平凡。
字画跌落后,墙壁也随之开裂,簌簌地化灰。
陈浮生的眼睛顿时瞪大。
眼前一堵雪白高耸的墙壁化灰,无声倒塌后,居然在后方,显示出近百根灵刺舍。
灵刺舍垒积一起,就像一个框架,支撑了墙壁。
但此刻墙壁没了,这些灵刺舍便成了无主之物,孤零零垒在后方。
原本笼罩森然,令人窒息,不敢妄动的原始洪荒气息,也在这堵墙壁上消失了。
狲喉当仁不让,迅快吐出黑气。
黑气席卷而过,眨眼之间,一百多根灵刺舍倒卷而回,被收入狲喉的喉囊中。
“也算是不虚此行!”
陈浮生笑着揉了揉狲喉的小脑袋。
嗯?
陈浮生眼角余光,突然又见有一幅空白字画,居然歪在一侧,并没有跌落。
在这幅字画上,其他字迹已经没了。仅剩下一个“丹”字,异常孤单地显示上面。
陈浮生想了想,谨慎向前挪步,渐渐接近这幅字画。
他盯着这个唯一剩下的“丹”字,又看了看手上的“敲门砖”。
事出异常,必有缘由。
陈浮生试着举起砖,踮着脚,极谨慎、极小心、极忐忑地轻轻敲了一记。
“敲门砖”砸在这个“丹”字上,立刻砸下一丝晶莹的光亮。
光亮落在地面,荧荧闪动。
陈浮生见没有什么大风波出现,立刻鼓起勇气,再次极小心地砸这个“丹”记。
一丝又一丝晶莹跌落,在地面汇聚。
“丹”字渐渐被砸得荡然无存。
而地面的晶莹,却幻变多端,凝成一个古朴沧桑的“字帖”。
陈浮生带着忐忑,拾起这份“字帖”。
可见上面洋洋洒洒,写满了笔墨苍遒的文字。但偏偏能看见知道是文字,却一个字也认不出来。
极是玄奥,极是难懂。如光四溢,如遮幕深沉。
“咦!我看看!”
河童又跳了出来,只是瞥一眼,惊呼道:
“圣祇言典!”
陈浮生不明何意,问道:“是什么?”
河童解释道:
“世间的神通,分为真传和圣言。”
“真传,你已经知道,乃是师传亲授,一念便知。”
“圣言,却是更高的存在。乃是九境圣王,亲口成言,汇聚成篇。”
“只不过,圣祇言典,大多是为了赐予一些神器。助它们启发灵智,有了自发而发的神通之能。”
河童指着陈浮生的后背,“圭由神甲,便是曾经得了圣言的神器。无须你或我来激发,但凡有神将一击,它便会防御。”
陈浮生顿时有些恍悟。
河童又道:
“圣祇言典,就相当于可以将一件法器法宝,养成神器。至于成就是半神器,还是大圆满神器,那便看它的造化了。”
陈浮生拈着这一份所谓“圣祇言典”,又看了看敲门砖。很显然,是敲门砖或龙影,刻意留下的。
“给谁?”陈浮生略一琢磨,当即明白。
他联系狲喉一道意念,狲喉张嘴一吐,“墟虚鼎”显形而出,落在陈浮生手中。
河童立刻也是明白过来,笑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位在大砖里休养魂魄的真龙,也有助你之心。”
陈浮生将“圣祇言典”扔入鼎内。
瞬间,字帖化无。数道玄奥难测的光影,融入鼎内,消逝无踪。
“等待温养,此鼎变成何样,你现在也不知。”河童指点道。
陈浮生点点头,让狲喉收起“墟虚鼎”。然后,抬眼观望四周。
除了满目的华丽装饰,似乎也再无什么可取之物。
况且这些东西,全都笼罩着原始洪荒气,想拿也不容易。
“此地乃书房......”
河童悬浮着飘荡观察,喃喃道,“那必定还有武库!”
它话音刚落。
陈浮生身后,进门而来的黑幕边,那一缕鲲鹏遗种精魄,瞬间嗤的一响,又穿过了黑幕而去。
“走!”河童遁回陈浮生背后。
陈浮生也不犹豫,紧随鲲鹏遗种精魄穿出。
依然是回到此前的山壁前。
鲲鹏遗种精魄又在前萦绕带路,陈浮生大喜,亦步跟上。
仍像之前那一路穿梭。
约莫一个时辰后,曲曲折折,又到一个山壁前。
陈浮生开启异瞳,确认之后,谨慎出剑,同时心中紧守焚天剑意。
果然,黑幕被斩出后,又有幻象而来。
但此次幻象,即起即灭,被焚天剑意和无间龙雀的共鸣,燃烧化灰,在陈浮生意念中消逝。
陈浮生长松一口气,跟着鲲鹏遗种精魄,又再穿进了黑幕内。
眼前视线清晰,果不其然,仍是一个宽阔广大的空间。
但此次却并非闺房。
而是一个修炼静室般的所在。
三座高耸仰止,宛若黄金铺呈的墙壁上,依次悬挂着一幅幅画相。
共是十幅,画相中,却并非仙女,而是一位位形象各异,极具玄奥恢宏气势的“修行者”。
每一幅画相下,皆摆着一个白玉雕砌的供台。
供台上,可见许多笔迹留言。以及一枚枚色泽各异的玉简,排列整齐,显得庄穆、祥和。
河童悬浮着,也有些小心翼翼,观察之后,感慨道:
“这个鲲鹏幼雏不简单哪!交流广阔,或者说,她自身对十大派的圣祇圣王,皆是熟悉,颇有往来。”
“这每一幅画相,即代表一位九境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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