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哈？】
同样在抓狂的人里，还有金陵的“打败大魔王三人组”。
然而，目前的三人组，就剩下了妮薇儿和李颖婉两个人了。
运动美少女和南高丽长腿妹子，这三个月来花掉了大量的金钱。
凡是能找到的顶级的私家侦探，能找到的都被她们用砸钱战术请来了。
尤其是妮薇儿这个英伦贵族，几乎把这个战术用到的极致。
在华夏国，明面上，私下侦探这种行业是不存在的——违法的。
但实际上，民间总有变通和应对，一般来说，会改头换面叫做“商业信息咨询公司”之类的。
活着就干脆是活动在地下灰色地带。
金陵和附近这片区域内最有名的，几乎都被两个妹子花重金聘请了。
为了寻找一个叫陈诺的家伙。
结果……
当然是没有结果的。
两个女孩疯狂撒钱的举动，后来被西城薰给叫停了。
“阿秀一直以来都是在隐藏和保护他的身份，他喜欢低调！
这次他出事了，但到底死没死，现在并不确定！
我们当然希望他是没死的！
但是，你们再这么搞下去，哪怕阿秀人没事，可也会被你们弄出来很多麻烦！
那么多顶级的私家侦探都被你们雇佣来找这么一个明面上身份普通的高中生。
这种事情落在有心人眼里，对阿秀来说，甚至对阿秀的家人来说，将来都是很难收尾的麻烦！”
末了，西城薰又补充了一句：“阿秀是那么大本事的人！你们找的那些普通人私家侦探，距离他的世界都太远，根本不会有任何作用的。
只会给他添麻烦！”
“那……我们该怎么办？”妮薇儿皱眉问道。
“我们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人，才真正和阿秀是一个世界的——你们别看我！我虽然也会一点能力，但我距离阿秀的境界太远了，我说的这个人并不是我自己。”
妮薇儿和李颖婉都立刻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鹿细细？”
西城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然后剑道少女就离开了。
妮薇儿和长腿妹子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问了，但西城薰没回答。
两人判断，这个霓虹女孩大概率是跑去找鹿细细了。
·
上午第二节课刚下课的时候，数学老师抱着一叠卷子就走进了高三四班的教室。
语文老师是老蒋，和数学老师对了一下眼神后，就点头离开了。
数学老师走到讲台上：“上厕所的同学快速去一下，其他人就留在座位上吧。”
教室里一片哀叹。
大家明白，这课间的十分钟又没了。
哗啦啦站起来一大片学生都跑去上厕所。
其实很多学生并不想上，但就是想出去溜达溜达透口气。
距离寒假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高三的学习也越来越紧张。
八中这种“传统弱校”，居然也破天荒的在教学楼下树起了横幅：距离高考倒计时还有XX天。
高三四班是重点班，承载着八中在明年高考打一个翻身仗的全部野望，这些孩子着几个月来被折腾的很惨很惨。
惨到高一和高二的学生们，目睹着这些家伙的凄惨状况，都开始胆战心惊的——因为着就是自己未来的样子嘛。
数学老师耐心的等着学生们陆陆续续的回到了教室——其实这个时候课间十分钟也差不多快结束了。
眼看座位上最后一个空位也坐满了，数学老师直接把试卷交给了孙可可，让她负责下发——孙可可已经是数学课代表了。
嗯，同时她还兼了学习委员。
“两节课模拟小测，中间不休息。”数学老师毫无意外的宣布着：“这套试卷有一点点难度，不过很多题型都和我们最近复习和刷过的类似，大家只要前些时间的复习都用心了的话，应该不难的。”
不难个鬼啊！
不少学生拿到卷子后，很有经验的扫了一下后面的几个大题后，面如土色。
孙可可分发完试卷，坐回到自己座位上后，捏着笔，看了一眼试卷，然后稳稳的开始答题。
先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教室里很快回归了安静。
数学老师坐在了讲台后，拿起了一本教材开始慢慢的看，时不时的抬头扫一扫教室，监督一下考试纪律。
一节课之后，也就是上午的第三节课结束了，孙可可抬起头来，听到了教室外面没传来了课间的喧闹声。
数学老师起身出了教室，站在教室门口呼喝了两声后，把其他班级下课的学生驱赶的远了一点，让喧闹的声音平静了许多。
这个时候，孙可可注意到，窗户外，开始飘雪了。
已经是……一月份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临。
鹅毛般大的雪花无声无息的漫天飘落，却仿佛让孙可可的心境一下就变的紊乱了起来。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的将杂念排除了一些，低头飞快的检查了一下自己做完的试卷，然后站了起来，捧着卷子走到了前面。
“可可，写这么快？不再检查检查？”数学老师对孙可可的态度非常和蔼。
一方面，毕竟是孙副校长的女儿。另外一方面，如今的孙可可已经有了“学霸”光环了，是老师最喜欢的那种学生。
“检查过了。”孙可可低声回答，把试卷放在了讲台上。
“嗯，回去休息吧。”数学老师摆了摆手。然后直接拿起笔来，就现场开始批改孙可可的试卷了。
·
孙可可走出教室，从走廊下缓缓走到操场上，然后伸出手来接着天空飘落的雪花。
雪片落在手掌上，很快就融化成了水。
孙可可望着雪片，有些怔怔的发呆。
仿佛隐约中，看见了操场外曾经的两个身影，和那熟悉的对话……
“……去干什么啊？”
“去看雪啊……”
……
孙可可用力握紧了拳头，深吸了口气。
讨厌的家伙……你怎么……
还不回来呀……
孙校花的眼眶儿有点泛红。
忽然之间，仿佛有所感应，孙可可豁然扭过头去，就看见了一个身影站在楼顶上。
一束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孙可可眼睛一亮，随即却又暗淡了下去。
·
“一碗面，加肉，毛细。”
“不，两碗，一样的。”孙可可低声对店主补充了一句。
鹿细细定睛看了看孙可可，没说话，随手拿起了筷筒里的筷子，笔了笔齐后，又从桌上的小碗里捏出两颗蒜瓣来，仔细的剥了起来。
不多时候，第一碗面端上来了。
鹿细细没客气，直接把碗拿到了自己面前，先吃了起来。
孙可可没说话，就坐在鹿细细的对面，静静的打量着这个女人。
鹿细细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原本艳丽无匹的容颜，似乎也减色了一些。
说不上来哪儿不对，但就是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感。
一口面，一口蒜，一口汤。
鹿细细吃的很快，就连吃法都让孙可可心中有些感概——和那个小混蛋简直一模一样。
“你……”孙可可低声开口。
“我没找到他。”鹿细细摇头，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孙可可的眼神黯然。
其实猜到了，如果找到了人的话，早就带回来了。也不会一个人来见自己，更不会情绪这么低落。
但终究还是抱着一点点的期望，孙可可低声问道：“一点线索都没有么？”
鹿细细没说话，直接把最后一口面吃了下去，然后捧起碗来，咕嘟嘟喝掉了半碗汤。
感觉到身子已经暖洋洋的了，鹿细细才放下了碗，缓缓的擦了擦嘴巴，摇头道：“没有线索。”
孙可可：“……”
“他之前去了南极，和他一起去的还有一个他的手下。
我找到了那个手下，把南极的经历问了一遍，然后我亲自去了南极，他失踪的那个地方，我在那儿找了十天，把我能想到的所有的办法都用过了。”
孙可可不说话。
“他家里怎么样？”鹿细细问道。
“家里一切很好，有我照顾着。”孙可可抬头看着鹿细细：“还有磊哥，还有张林生，我们都会照顾陈诺的母亲和他的妹妹。”
顿了顿，孙可可低声道：“家里不缺钱，就算缺钱的话，有我们在，也不会让它缺的。”
鹿细细想了想：“他的妹妹明年就要上小学了吧？我听说在这里想上好的学校，要有什么户口还是学籍的……”
“我爸爸能解决的。”
“如果需要用钱的话，用这个吧。”鹿细细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来放在了桌上。
孙可可面色淡然：“用不上的。”
“不。”鹿细细低声道：“这不是我的钱，是他的。是……之前他放在我这里的钱。”
嗯……家用……
孙可可皱眉看着鹿细细。
鹿细细盯着孙可可的脸，然后摇头道：“具体的你不用多问了，这里的钱很多，有一千万。足够让他的母亲和妹妹，过上最好的生活。也可以让小叶子上最好的学校。”
顿了顿，鹿细细不等孙可可开口，就补充道：“不要着急拒绝我，我说了，这不是我的钱，是他的！
你没必要因为要和我对抗，而拒绝这笔钱。
用他的钱，让他的家人过上好的生活，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孙可可用力咬了咬嘴唇，女孩儿心中有点疼，但还是深吸了口气，伸手把卡拿了过去。
“你说的对，这个时候没必要争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了。”孙可可把卡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我会交给欧阿姨的。”
“编个好点的理由。据我所知他的母亲是普通人。
这么大一笔钱，别把她吓到。”
孙可可垂着眼皮：“我会想办法的。”
孙可可的面也端了上来，女孩拿起筷子，飞快的吃了几口。
但很快，眼泪就顺着脸蛋落了下来，滴落在了面碗里。
鹿细细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孙可可。
忽然，她起身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了孙可可的身边坐下，轻轻的伸出手搂住了孙可可的肩膀。
“……你，不必这样的，我不需要安慰。”孙可可轻轻挣扎了一下。
“不……你需要。”鹿细细的声音就在孙可可的耳边，她低声道：“而且……
我也需要一些安慰。”
在这个冬季的中午，在八中附近的这家小拉面馆里，两个女人轻轻的搂着对方。
孙可可抽泣着：“他刚失踪的时候，我哭了好多天……我以为我已经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光了……但还是，还是……
还是忍不住……”
鹿细细红着眼眶，但却轻轻的擦了擦眼角，低声道：“嗯，我知道，我也明白的。”
“我想和你一起去找他！”
孙可可抬起头来看着鹿细细的眼睛。
鹿细细心中一软。
她轻轻叹了口气，捧住孙可可的脸，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孙可可愣住了，下意识的就低声喊了一声：“小鹿姐……”
“嗯，以后都这么叫我吧。”鹿细细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来：“其实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
明明是你和他先在一起的。是我抢的……”
孙可可哭着不说话，却轻轻摇头。
“你还年纪很轻，而且又有很好的前途，有和睦的家庭，有疼你爱你的父母……
你才十个美好的人生……”
随着鹿细细轻轻的话语，孙可可的心中越来越恐慌起来。
“小鹿姐，你，你说这些话的意思……”
“可可。
我这次在南极没有找到他，我试了所有的办法。
我现在只知道……
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噗通！
孙可可眼睛一黑，从椅子上出溜了下来，坐在了地上。
鹿细细一把将孙可可拉了起来，轻轻抱着女孩。
“答应我，你好好的生活。”
“我想去找他！！”
“不，你找不到他。
我也找不到他。
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鹿细细的语气坚定，用力抱着孙可可：“但是我还有事情需要你帮助我！”
孙可可带着一丝指望抬起头来：“我，帮你？
是关于他的事情吗？”
“嗯，跟他有关系的。”鹿细细点头：“所以，我需要你好好的生活，先把你自己活好了！
过段时间，我会回来找你的。
到那个时候，我会需要你能承担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责任。
孙可可，好好修炼你的精神力，让你自己尽量的变得强大一些。
因为……以后会需要用得上的！”
鹿细细没有和孙可可在一起待太久，在面馆门口就目送孙可可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看着孙可可的背影，星空女皇用力咬了咬牙。
她当然不会就此放弃的。
陈诺如果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的话……那么星空女皇绝对会化身为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复仇天使！
陈诺是死在南极的，而他去南极，是跟章鱼怪的人去的！
那么……
不论是为了找到陈诺的线索，或者是为了陈诺报仇……
星空女皇都会把章鱼怪当成这辈子最大的消灭的目标！
事实上，从南极回来的时候，鹿细细就已经想好了自己要做什么了！
她要找到这次南极之行，章鱼怪内部所有的经历者，知情者，以及指挥者，支持者！
必要的话，她甚至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摧毁这个当世最大的地下世界能力者的庞然大物组织！！
对于一个单独的个体能力者来说，要对抗章鱼怪这种庞然大物，自然是绝无可能。
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但如果是一个顶尖的掌控者，甚至可能是人类最强的掌控者的话，这件事情就不再是一个笑话了！
当然，这依然会很艰难，很危险。哪怕是掌控者，如果和章鱼怪为敌，也很难保证自身的安全。
所以，鹿细细必须要等待一段时间……
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鹿细细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的吐了出来。
长款的宽松的风衣，遮挡住了她的腰身轮廓——这一点，刚才孙可可也没能看出来鹿细细已经怀孕了。
距离孩子出生，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鹿细细的想法很简单。
她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偷偷的，秘密的把这个属于陈诺的孩子生下来。
留下陈诺唯一的骨血。
然后，她还需要偷偷的把这个孩子交给一个绝对可以放心，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去抚养！
为了确保孩子的安全，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孩子和自己的关系！
然后，星空女皇，就可以毫无牵挂的，将愤怒的火焰，对准章鱼怪去开启一场战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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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虚空……
好吧，这些无聊的词没有任何意义。
事实上，在这个鬼地方，仿佛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时间，空间，一切……
陈诺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甚至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
最重要的是，他甚至开始发现自己很适应这种存在的方式了。
没有躯体，没有实体，这个地方甚至就是一片虚无。
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流淌——这是他唯一能够自觉到的。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注意，是存在，不是活着。
自从最后一次“传送”后，陈诺在意识苏醒后就发现自己陷入到了这个见鬼的情况之中。
他有意识，但似乎仅仅只剩下“意识”了。
他不知道在哪里，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他绝不在“红圈”。
这个地方甚至不像是三维空间。
他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当没有坐标时候，所谓的时间流逝也就没有了意义。
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自己“意识存在”。
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时间……反正没意义了。
他确定了第一件事情：
神宗一郎那个家伙不在这里。
嗯……可能被传送出去了吧。
然后，又不知道用了多久，陈诺确定了第二件事情：自己应该是传送过程里被卡在了某个不属于地球，甚至不属于原来那个维度的空间里。
对，就是“卡”在了这里。
他尝试过让意识无限扩张。
然而，没有尽头。
他尝试过让意识无限收缩。
然后，没有尽头。
这个地方不存在“空间大小”的概念。
陈诺经历过焦躁，害怕，担忧，愤怒，绝望，崩溃……
等等诸多情绪。
最后，当一切情绪归于平静后，他发现自己的情绪波动越来越难以产生了。
这让他忽然想起了种子西德的那个说法：
当失去肉身后，没有了中枢系统，没有了各种内分泌或者激素后……
情绪这种东西，也就会慢慢不存在了。
陈诺觉得自己之前的情绪只是把“储存”在意识里的负面情绪释放掉了。
而如今，释放一空后，渐渐的，也就归于平静。
这种平静……
特么的，难道就是四大皆空么？
再这么下去，陈诺怀疑自己很快就要变成那种毫无思绪的一潭死水了。
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陈诺开始尝试自己和自己说话，用这种方式来维持自己意识的流转以及活跃程度。
“所以我死了么？”
“不，我没死。”
“那么我活着？”
“好像也不是。”
“一团意识么？”
“大概是的。”
“没有肉身的灵魂？这不就是变成了一个死鬼么？”
“死鬼的话，这么跑回去的话，鹿细细和孙可可她们会不会嫌弃我？”
“还是担心担心更重要的实情吧！说起来，我该怎么从这个地方出去？”
“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我就没必要这么废话了。”
“话说，现在都感觉不到饥渴了，这样是不是就等于是另外一种方式的永生？”
“可别了！比起这种永生，老子更希望过那种有血有肉的生活。”
“对啊，难道一辈子都不能再吃拉面了嘛？”
“拉面有什么好吃的，不如汤包。”
“胡说，还有豆腐脑！”
“当然了！咸豆腐脑，YYDS！”
“……”
这样的对话不知道进行了多少，也不知道进行了多久……
当一个人的思绪可以无限制的飘散——真正的无限制的时候。
这种对话似乎是可以无穷无尽的产生出来的。
终于……
到了某一刻……
“……闭嘴！闭嘴！停止你的废话！！吵死了！！！！闭嘴！你闭嘴！！！！！！！！！！！！！！！！！”
一个声音轰然响起，打破了陈诺的那种无穷无尽的自我对话的模式。
这个声音压下了陈诺的思绪，仿佛带着愤怒，焦躁，还有无奈！
陈诺精神一振！
他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了！
“妈惹法克的科洛！！你这个混账乌龟老王八！！
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你把老子弄到什么地方来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科洛的回答仿佛很冰冷，但又带着无限的恶意。
“哪里？
我们在母体！”
“…………”
沉默了几秒钟后，陈诺做出了反应：
“……哈？”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