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一,下了两天雨后,天气终于放晴了。
早晨,陈帆如同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前往学校,到达那个路口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贺青竹。
旁边就有一个卖包子的小摊,他买了一小张麦饼,边吃边等。
等饼吃完,她也没有出现,陈帆没有继续等,踩着车子走了。
赶到学校的时候,正是高峰期,校门口挤满了人。他下了车,推着车子,跟着人流慢慢进了校门。
陈帆将车停好后,上了教学楼,到了三楼,刚转到走廊,就见到贺青竹站在四班的门口,正朝他招手。
清晨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头发染成了金黄色。
陈帆脸上浮起笑容,走了过去,说,“你来啦。”
“嗯。”
贺青竹突然伸出手,将他嘴角的一粒芝麻拿掉,
陈帆下意识缩了一下,问,“怎么了?”
“吃东西也不擦嘴。”
她伸出手指,给他看上面那粒芝麻,脸上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如此耀眼,晃花了陈帆的眼睛。
他避开了目光,问道,“你爸送你来的?”
“嗯,以后,他每天都会接送我。”说起这件事,贺青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叮铃铃……
这时,上课铃响了,两人各自回了教室。
陈帆回到座位上,发现今天的气氛跟平常有些不同,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议论什么事。
他把书包塞到抽屉里,回头问后座的女生,“这是怎么了?”
后座的女生姓邱,以前跟他是同一所初中,关系还算不错。
“你没听说吗?昨天,有个高三的男生跳楼了,好像是因为早恋被老师发现,请了家长……”
“嘘。”
同桌的女人提醒一声,示意老师来了。
原来是这事啊。
陈帆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可是他高中三年里,碰到的最大的事件。这件事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的。
当时,他一心沉浸在小说里面,同样知道这件事。
这所高中是县里最好的高中,面向全县招生,很多都是从底下的乡镇考上来的,只能住宿。还有一些家在县城,但住得比较远的,也会选择住宿。
整个学校好几千人,接近一半都是住宿生。
那个高三的学生,据说是当众跳下去的,很多人都亲眼见到,都被吓坏了。
第二天,就在全校学生那里传遍了。
幸运的是,宿舍楼只有五层,那个男生也算命大,人没死。到了明年,还回学校复读了,巧的是,就跟他在同一个班。
不过,陈帆也没跟这个人说过几句话,到了高三,大家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很少会去认识新朋友,原本不在一个班的,很多都是到毕业,都没说过几句话。
陈帆也是从陈东他们那里,听到了这个男生的一些事情。
据说,他当时跟同班的一位女同学谈恋爱,趁着周日下午,班里没什么人,在那亲热,正吻在一起的时候,被年级主任撞了个正着。
关键是,那女生是尖子生,在年级主任那里挂了号的。就这样,他们被叫了家长。差点引发了悲剧。
也是这件事情以后,学校在这方面宽松了不少,对于学生之间谈恋爱,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到了明年,学校里明目张胆出双入对的学生情侣就越来越多了。
…………
周一早上的早读课,除非是下雨,不然雷打不动,都是升旗仪式。
陈帆还是和陈东几个人一起下楼,就少了一个温德成。上次那件事后,他就没再跟他们一起混了。
“谈个恋爱而已,至于吗?他一个男的,又不吃亏。居然跑去跳楼。”
“肯定是神经绷得太紧了,压力太大,被学校一吓,就崩溃了。一时想不开。”
“都怪学校,谈个恋爱怎么了,都什么年代了,还管得这么严。这下好了,闹出人命,怎么收场?”
“反正那个老师要倒霉了。”
“陈帆,要是换成是你,你怎么办?”
陈帆还在想着一道题应该怎么解,没怎么仔细听,直到陈东推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问,“什么?”
陈东问,“要是你谈恋爱被老师发现,要被叫家长,你会怎么办?”
他说,“我又没打算谈。”
陈东揶揄道,“切,这话要是他们说的,我还就信了。就你,上周人家两天没来,都急成什么样了。你还去找了人家班主任。”
“今天早上,在班级门口就腻腻歪歪起来,连脸都摸上了。”
说着,就在陈帆脸上摸了一把。
陈帆一阵恶寒,将他的手拍开,说,“你怎么知道我去找四班的老师?”
这货连这件事都知道,不会是一直偷偷跟踪他吧?
陈东嘿嘿一笑,“这就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天老班正好去找老师,听见你问你家那位的住址。”
陈帆看向程博,那天还真没注意到他也在办公室。
刘信宇拍拍他的肩膀,说,“谈恋爱就谈恋爱,没什么好隐瞒的,又不丢人。”
“……”陈帆懒得再解释。
说话间,已经到了操场。
举行完升旗仪式后,程博和刘信宇去买早餐,陈帆和陈东先回教室。
回教室的路上,陈东好奇地问道,“你真的对她没那个意思?”他是真的想不通,像贺青竹这么漂亮的女生,换成是他,早就上了。
陈帆问他,“你家里给你多少伙食费?”
陈东家在乡镇,是住宿生。
“一周一百五。”
“也就是一天二十多,除去一日三餐的钱,剩不了多少吧。你看,你谈恋爱了,总不能天天压马路吧,约个会,看场电影,大好几十。去吃个饭,又是大好几十。这是最基本的,别的过节或者生日礼物先不算了。每个月肯定超支。”
陈东说,“可能人家不在乎这些呢?再说了,谈恋爱,也不是非得要出去约会。”
“她不在乎,你就可以心安理得了?”陈帆说道,“如果不打算出去约会,那确不确定关系,又有什么区别呢?”
陈东不同意,还想再说,教室已经到了。陈帆没再理他,回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