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在一旁的宋闯隆都不由得大声叫好起来,单单是看着一套就比他不知道好到哪里了。
“好武艺!”
来者正是程咬金的老大程处默,他将那汉子杀了之后,转头对着樊兴微微点头,随后便拍马朝着伏允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宋闯隆搀扶着樊兴站了起来,樊兴甩了甩酸痛的手臂,眼神闪过几分的欣慰,但是嘴上还是不满的骂道,“狗日的,这次又欠了程黑子他儿子的人情了!”
吐谷浑的营地之中,遍地都是噼里啪啦的燃烧发出的声响,而在其中还掺杂着敌军濒死时候的惨叫声。
战争,就是如此的残忍,胜利者有权利处理败者的一切,包括他们的性命。
战场也逐渐平息了下来,唐军的战士开始打扫起战场,一串串吐谷浑的汉子被绳子绑着手押送往鄯州城而去。
樊兴此刻动都不想动一下,坐在那篝火旁,嗅着那烧焦的肉味看着唐军战士在吐谷浑凌乱的大营打扫着战场。
李大亮此刻也拖着疲倦的身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樊兴一眼就看到李大亮,连忙伸手喊道,“李兄这里!”
李大亮快步走到樊兴面前,先是狠狠抱了一下,随后用力的锤了几下樊兴的胸膛,“哈哈哈,你个老小子还活着呢,我以为你都死了呢!”
樊兴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随后吐了一口口水,笑骂道,“你做梦吧,你还欠老子一顿酒呢,老子怎么可能会死呢!”
李大亮在樊兴的搀扶之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笑呵呵的说道,“你这次可算是立下了大功了,到时候肯定能回长安了!”
樊兴听到这话长叹了一声,有些随意的摆了摆手,“其实不回去也挺好的,长安那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此话一出,李大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的苦笑,“老樊啊,当年的事情你也不能怪陛下,陛下把你发配到边疆也是为了你好。”
樊兴摇了摇头,“我知道,现在就这样挺好的。”
说到这里,樊兴忽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把抓住一旁的宋闯隆,笑着说道,“老东西,这是我小舅子,是块材料。”
“闯隆,叫叔父。”
宋闯隆连忙站起来抱了抱拳,“见过叔父。”
李大亮摆了摆手,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宋闯隆,随后笑着看着樊兴,“你个老东西,这时候都不忘了坑我。”
“哈哈哈,不坑你坑谁?”
“那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你了?”
“哈哈哈——”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大笑了起来。
不一会,一群身着盔甲的年轻队伍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李德謇,他来到李大亮身前抱了抱拳,沉声道,“启禀将军,此番我军大胜,斩敌万余,被烧死和被马踏死的不计其数。”
“嗯,你们人伤亡怎么样?”李大亮点了点头,随后抬起头开口问道。
李德謇听到李大亮这话,顿时挺直了腰,自豪的说道,“轻伤两人。”
“这就好,你们要是死上几个,我可没办法跟陛下交代啊!”
李大亮笑着说道。
樊兴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眼睛忽然一亮,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你可是药师兄的大儿?”
李德謇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一边的李大亮。
李大亮见状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樊兴,樊将军,和你父亲也是好友。”
李德謇听到这话连忙抱拳,脸上也露出几分的亲近,“晚辈见过樊叔父。”
樊兴笑着点了点头,有些感慨的说道,“当年我离开长安的时候,你还是个娃娃呢,你父亲的腿如何了?”
李德謇笑着点了点头,“还是老样子,不过比之前好多了。”
“行了,你方才不是要我照顾你小舅子么,我给你出个主意,送你小舅子去军事学院。”李大亮笑着指着李德謇等人说道。
“军事学院?这是何物啊?”樊兴有些好奇的把目光投向了李德謇身后的一群人。
让他惊讶的是这群青年人似乎都不是简单的身份,差不过基本都是二代。
听到这里,李大亮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的奇怪的笑容。
“哈哈哈,老樊啊,你落伍了,军事学院可不是东西,而是类似于文人的崇文馆和国子监,军事学院就是我们武将的学院,专门用来培养将领的学院,药师我们都在其中任职。”
说到这里,李大亮忍不住的露出一丝的骄傲的表情,那可不是,这辈子他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向文人一样教导一群学生。
“而且啊,这个军事学院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培训的是新型的将领,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真是震撼人心啊——”
樊兴听完李大亮的话,脸上不由的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当真有这样一所学院?”
“当真啊,陛下还亲自任职院长,而且我在告诉你一个事情,这些年长安出了一个大人物,这个学院就是在他指导之下创办的。”
“这是那位前辈高人啊?”樊兴顿时来了兴趣,连忙开口问道。
“哈哈哈,此人可不是什么前辈高人,而是一个弱冠的年轻人。”说到这里,李大亮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的佩服。
樊兴有些狐疑看了看李大亮,这货不会是故意蒙自己的吧?
可当他看到李德謇等人那一脸敬佩的神情之后,这才将信将疑了起来。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个老东西不信,这次放火的计策也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李大亮哈哈一笑,随后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嘶!”
樊兴一脸震惊的望着李大亮,他一直以为此计是朝中那些大臣们想出来的,没想到竟然出自一个仅仅弱冠的年轻人手中。
樊兴叹口气,脸上带着苦笑说道,“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以后这就是年轻的人天下了。”
“李兄,方才你说的那个军事学院可否能让闯隆进去学习一番啊?”
樊兴看着李大亮开口问道。
“哈哈哈,这肯定没问题啊!”
樊兴听到这话,顿时郑重了起来,冲着李大亮抱了抱拳,开口说道,“废话不多说了,等我回去好好请你喝一顿!”
“哈哈,行没问题!”
李大亮和樊兴两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李大亮环视了一圈,忽然发现少了几个人。
李大亮连忙把目光投向了李德謇,“德謇,程家那两个小子和牛家那个小子呢?”
李德謇听到这话,苦笑了一声,“回禀将军,他们去追慕容伏允了!”
“胡闹!”
不出李德謇的意外,李大亮发怒了起来。
“你怎么不拦着他呢,虽然吐谷浑败了,但是也不是能随便追的,到时候出问题了怎么办?”
“李德謇啊,军事学院得了老师没有教导过你们穷寇莫追吗?”
李德謇等人低下了头,话都不敢说一下。
尼玛,那我有什么办法,您老又不是不知道程家那两兄弟的脾气,我能拦得住吗?
樊兴伸手拍了拍李大亮,冲着李德謇点了点头,“事情都已经发生,现在也没有办法了,现在派一队前去接应一下他们吧。”
“闯隆,去带一队骑兵前去接应一下他们。”
宋闯隆抱拳,“是。”
正打算前去呢,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的声音,程处默几人一脸沮丧的回来了。
“狗日的,跑的可真的快啊!”
不过很快他们几人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冲上前,一脸赔笑道,“末将见过将军。”
李大亮见到几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狠狠瞪了几人一眼,直接转身对着樊兴点了点头。
“樊兄,赶紧让兄弟们打扫战场,此地不宜久留,能用的就带走,不能用的一把火直接烧了!”
教训他们几个完全是没事给自己找罪受。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儿子!
“还有,传令下去,斩首的数目要记清楚,都是兄弟们拿着命换来的军功不得马虎,战死的兄弟也一同带回去,至少要魂归故里!”
“是!”
众人齐声应道。
长安,太极宫。
御花园中也是一片姹紫嫣红,时不时还能看到太监和小侍女匆忙的脚步,头都不敢抬一下。
在御书房内,氛围却是有些寒冷,跟着夏日天气一点都不符合。
李二坐在高堂上,面带寒霜,下面的一群臣子则是恭敬的弯着腰,不敢抬头。
另外一边的武将则是一脸淡定的神游天外,仿佛此事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告诉朕,你们是干什么呢,在你们眼皮子底下都能贪污受贿,五百万啊,朕辛辛苦苦攒出来的钱,结果你们就这么挥霍!”
寒冷的氛围下,就连长孙无忌的脸色都不由的凝重了几分。
此次事情他们长孙家的人也牵扯在其中了,虽然不是主犯,但一个从犯是跑不掉的。
虽然陛下不会因为此事牵扯到长孙家,但是这无疑是在给陛下心里埋上一枚种子。
“以前,你们整天嚷嚷着这里缺钱,哪里缺钱,现在有钱了,你们开始伸手了,你们知不知道,那钱,是朕和皇后一点一点攒出来的。”
“制盐权,朕为了大唐,从自己女婿手里抢过,结果你们就这么给朕交代的?”
“主犯,从犯全部杀掉,女眷收入坊,男人流放边疆!”
“是陛下!”
众人见到最后的结果也下了,这才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连忙答应了下来。
李二发完火之后,脸色也变得缓和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鄯州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未曾有。”房玄龄微微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的忧愁。
“哼,伏允,朕记住了,别让朕抓到,到时候朕非宰了你不可!”李二冷哼一声。
最近一段时候,李二是彻底的舒服了,耳边没有了魏征那个老东西嘀咕了,清净了不少。
不过朝廷上却是缺少了一些乐趣,以往还能看到魏征喷那些大臣,现在整个朝廷都是死气沉沉的。
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陛下,鄯州急报!”
李二听到这声音瞳孔猛地一缩,急忙跑下了高堂来到了门口,直接从那侍卫手中接过信件。
仔细的看了过去。
李二那表情显得有些古怪,一群人也一脸狐疑的看着李二,想要从李二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好啊!朕就知道,樊兴这老东西还是和当年一样强!哈哈哈——”
良久,李二仰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众人心里那块悬在半空的石头也算是掉了下来,不管怎么说鄯州的事情算是结束了。
“来,你们看看,此次斩首一万有余,其他不计其数,俘虏两万余人,缴获战马万匹,牛羊不计其数!”
“你们说,朕这一次该怎么赏樊兴呢?”
李二把手中的信纸递给了长孙无忌等人随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优哉游哉的喝起了茶!
“万胜啊!陛下!”
“天佑大唐!”
“陛下圣明!”
“......”
一群人顿时一连串的彩虹屁送了上来,李二全单照收,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不错,这是近些年的大胜,此番也为威慑了那些不臣之人。”
“陛下依臣之间,樊兴此次当属头功,李大亮功过相抵。”
房玄龄沉默了一会,笑着开口说道。
李二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候,程咬金忽然摸着胡子站了出来,“陛下,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个人啊!”
“此番虽然樊兴解围有功,可也轮不到他头功啊,此计策是韩元想出来的,头功也应该是他啊!”
程咬金说完,连忙给一旁的其他武将使眼色。
其余人纷纷站出来点头附和道,“是啊,陛下此番头功轮不到樊兴身上。”
李二轻飘飘的看了程咬金等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行了,你们那些鬼点子不用耍了,朕知道你们的意思,不就是怕樊兴树大招风吗?”
“朕没忘记,至于某家你们不用多管了,朕说樊兴是头功他就是头功。”
“韩元么,他还年轻,让他多历练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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