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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五章礼器(三)求订阅

姚妃云面色微凝,她自是知道,姒伯阳平静背后的怒火。显而易见,姒伯阳对姚纪的不满,已然达到了极点。

只是,当姚妃云拿出了足够分量的筹码,连姒伯阳都不得不动容的时候。姒伯阳这才松口,许诺放过姚纪一次。

姚妃云朱唇轻动,道:“夫君大业将成,而我父只是一介老朽,只要夫君不记旧怨,想来我父也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姒伯阳淡淡一笑,对姚妃云所言不置可否,看着手中的《太公兵书》,眸子中金光点点,道:“如此,最好!”

姚妃云看姒伯阳注意力,大多投注在《太公兵书》上,轻声道:“没想到,夫君竟如此喜爱这卷宝书,看来亦是物尽其用。”

“那,妃云就不在这打扰夫君看书了。”

姒伯阳捧着《太公兵书》,头也不抬,只是挥了挥手,道:“嗯,你退下吧……”

见着姒伯阳极其投入,姚妃云忽的展颜一笑,道:“诺,”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姒伯阳捧着竹简,不动声色,低声自语:“夫妻一体吗?”

在姚妃云退下后,姒伯阳一人端坐大堂之中,良久之后,嗤笑道:“呵呵,夫妻本是同林鸟,同富贵易,同贫苦难呐!”

姚妃云与姒伯阳,只是纯粹的政治联姻。说什么夫妻情分,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无论姒伯阳还是姚妃云,都不当回事。

当然,姚妃云要是诞下子嗣,姒伯阳绝对会是另一番态度。只是当下,姚妃云对姒伯阳唯一的价值,就是稳定局势罢了。

作为主君的姒伯阳,需要一位正妻,来堵住外臣的口。这也是姒伯阳一统会稽之后,却没有废掉姚妃云正妻名分的原因。

毕竟,就算大荒神魔横行,列国诸侯皆乃天神地祇,寿数动辄就有万载,也没听过哪一位诸侯国君,不重视血脉传承的。

可是炼气道与神魔道不同,神魔道挖掘血脉力量,肉身强大后,各种欲望尤为强烈。而炼气道注重元神修行,一念轻灵。

自身元神愈发强大,越是没有杂念。这也就是道家所说的清净仙体,不沾红尘因果的原因。

倘若以姒伯阳修行炼气道,渐渐清心寡欲的脾气,真做一回孤家寡人。只怕姒伯阳的功业再大,稍有差池也会分崩离析。

姒伯阳眼睑垂下,默默道:“这样挺好,各取所需,有一个正妻在前面挡着,也能让我省下不少的心力,用在修行之上。”

“太公兵书,”

姒伯阳眸光明灭,手指抚摸着竹简上的字痕,心头莫名的有着一股喜悦,正在不断扩散。

姚妃云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卷《太公兵书》,对此时此刻的姒伯阳而言,到底是多么的重要。

对姚妃云以及上虞姚氏而言,《太公兵书》就是一门兵家神术,其来头再大,终归只有一卷残篇,起不到什么作用。

没错,姚妃云拿出的《太公兵书》,只是残篇而已。真正的《太公兵书》,亦被称为《六韬》,是当之无愧的绝世兵法。

姜姓先祖依《六韬》,成就先天神圣之尊,跳出命运长河之外,永享大自在。

完满无缺的《六韬》,是一门直指先天神圣之境,甚至还有先天神圣之上修行之法的无上经文。

这等无上宝经,简直就是姜姓一脉的命根子。在姜姓之中,非位高权重,非主脉出身,难得全篇宝经。

因此,真正能能掌握全篇《六韬》者,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谁敢窥伺宝经,就是与姜姓这个庞然大物为敌,不死不休。

但,不能说这《太公兵书》是残篇,就完全没有用处。至少对于姒伯阳,这篇《太公兵书》的价值,大的超乎想象。

“先天神韵,”

姒伯阳感受着那一丝丝先天地而生,万古不朽,恒古不灭的法意,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这一点先天神韵,才是《太公兵书》最珍贵的事物。在姒伯阳眼里,就是其上的兵家秘术,都远远无法与之相比。

姒伯阳执掌造化玉碟,参悟三千先天道藏,《太公兵书》固然是兵家无上神术,又如何能与天罡三十六大神通相提并论。

让姒伯阳另眼相看的,只有竹简上的这一点先天神韵。

先天神韵既有先天之名,自然非同一般。

何为先天?

先天者,先天地而生!

这是大多修行人,对先天的一个侧面定义。

神魔道古神业位,炼气道炼虚合道,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先天之数。

古神为何不朽不灭,与天地宇宙同存。凭的就是先天之神,常驻大道,先天之身,与天地合,由此天地不毁,先天不灭。

可以说,所谓的先天神韵,就是那些天地毁,自身不坏的大能者们,其道与法交织后,演化的一点痕迹。

若有大智慧者,借着这一点痕迹,或许有望先天之道。

对于某些人而言,先天神韵一钱不值,可对某些人来说,这一丝先天神韵,就是给一两件极品法宝都不换。

“这,可是少有的神材,以这点先天神韵为引,或许能炼就一件上乘礼器。”看着竹简上游弋的神曦,姒伯阳神色淡然。

礼器者,乃是贵胄们彰显自身统治法理,被赋予某些强大概念的器物。

一如鼎,印、镜、钟等物,铭刻规则,印有法条,都可以算是礼器的一种,承载着国之大运,威力巨大。

当然,礼器最主要的作用,不是用来杀戮。

礼器承载气运。修行人可以凭借礼器修行,虽然会损耗气运,但修行进度一日千里。

一些强大的诸侯,更是借着礼器之力,成为古神之下最顶尖的人物。

一国国力之强弱,除了强悍的兵锋,英明的君主之外,礼器的多寡,是不可忽视的。

姒伯阳整合会稽氏族,收拢各大氏族深藏的底蕴,由此知道了不少古老密辛,进而知道礼器,对一个邦国的重要性。

所以,姒伯阳才要亲手炼制一件礼器,奠定越国兴盛的气象。

“以会稽历代神魔烙印,混以一点先天神韵,二者相辅相成,再与三十二种灵玉一起煅烧,取其精华,炼出一件镇国礼器。”

姒伯阳缓缓收起竹简,竹简上的金光,随着姒伯阳的动作,在慢慢的溢散。

似是觉察出危险,这一点先天神韵震动竹简,隐约有风雷之声,要脱离姒伯阳的手掌。

只是姒伯阳实力太强,任由竹简如何震动,姒伯阳的手都紧紧抓着竹简不放。

开国在即,姒伯阳感悟天地气运,自身修为日益精进。在陆地神仙之境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一身法力神通愈发莫测。

这还是临近开国,倘若立国之后,天柱显化,数以百万计的气数,蜂拥而至。

圣德加身,姒伯阳的道行,势必会前进一大步,圆满神仙之境,直入阳神天仙,也并非没有可能。

正是依仗恐怖的道行,姒伯阳才敢以先天神韵为引,炼一尊镇国神印,

眉心祖窍,灵光摇拽,一尊青玉鼎泛着朦胧玉光,其间一枚四四方方的神印,在青玉鼎中已有印胚。

三朵似虚似幻的莲花,在姒伯阳头顶一闪而逝,

姒伯阳将竹简,送入玉鼎之中,三味真火的火星,在玉鼎之内飞舞。

竹简之上一枚枚宝篆神文,恍若一个个蝌蚪上下游走,最后在三味真火中,返本还原,化作那一点不朽先天神韵。

“有了这点先天神韵画龙点睛,点化神魔烙印。我的镇国神印一成,至少也能有极品法宝,甚至是后天灵宝的品阶。”

“开国的准备,该做的都做了,就等着印成之日,立下天柱,石破天惊之时。”

姒伯阳自信,大越立国奠基,必将石破天惊,一举震动扬州列国,成为扬州举足轻重的一大势力。

——————

旬日,

“驾、驾、驾、”

马蹄声如奔雷而响,数十位骑士驾马,驰骋在山间古道上,为首的灰衣中年男子,神容精干,挥动马鞭,奋力呼喝。

这一行人风尘仆仆,不眠不休,连日赶路。哪怕他们都有神骨、神血级数的体魄,依旧给人几分神色萎靡的感觉。

数十骑兵飞快的穿过狭窄的山道、密林,沿着河床一路向东,战马长嘶,犹如狮虎兽一般,带着一股原始的兽性。

砰!!

终于,在连日的赶路下,其中一匹战马因为力竭,口吐白沫,轰然倒下。马上的骑士突逢变故,重重的摔下马。

虽然猝不及防,可骑士身经百战,神经反应速度超强。在落马之后,顺势在地上滚了几圈,减缓了几分冲击力。

“吁……”眼见同伴落马,这一众骑兵纷纷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许端握着马鞭,看着落马的将士,道:“马力到了极限,休息一下吧……有没有受伤?”

落马的骑兵,苦着脸道:“有一些擦伤,不碍事,可我的马……”

骑兵蹲着,抚着马鬃,对口吐白沫的马驹,很是痛惜。

固然,这些战马都有极其强大的血脉,并非凡马可比。可只要一日不达地祇级数,就不能算是彻底超凡脱俗。

而没有超凡脱俗,就只是普通战马,再是强大的血脉,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这匹战马突起状况,就是一个征兆。

如果许端等人,继续滥用马力,只怕他们这一行,还没到吴都,这些战马就都不能用了。

许端叹了口气,道:“怪我,是我太着急了,一心想着别耽误了主君的大事,却忘了张弛有度。”

“这几日,一刻都没有歇息,连日赶路,山路难行,最是磨人,以至精力损耗严重。”

一名骑士低声道:“先生毋需自责,您这也是心忧国事,急于为君上分忧,本意是好的。”

许端摇了摇头,道:“本心再好,可若坏事,一样难辞其咎。”

“你们记着,做人做事,论迹不论心,结果远比过程重要的多。”

许端站在河边,淡淡道:“既然,咱们现在人困马乏,那就在这里好好的歇一下吧!”

“暂且整顿一下,恢复一些精力,再启程赶路。”

一众骑士应声道:“诺!”

在骑士们纷纷下马后,许端亦翻身下马。将缰绳、马鞭递给身旁的骑士,许端转身来到河畔,稍稍弯腰,手指拂过水波。

指尖传来丝丝冷冽之感,许端眯了眯眼,遥遥望着河对岸,低声道:“吴越之地,水系众多,七转八弯,复杂之极。”

“越国要想在吴越之战中,保持住以往优势,就必须要有一支能战、敢战的水师作为辅助。”

“不,在某种意义上,吴越之争,水师才是主力,谁能掌握强大的水师,谁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是许端几日来的深刻体会,没有进入吴境之前,许端对于水师的印象,只是可有可无而已。

只是当许端带着部曲,深入吴境以后,对于水师的看法,也随之改变。随后真切认识到,在吴越之地,水师的分量。

许端是个敢想敢做的人,既然认识到水师的重要性,许端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这可是一个打探敌情的好机会。

要是能熟悉吴境水系,乃至精通水军战法。下次吴越之战到来时,许端未必不能在其中,占据一个位置。

“不过,这一次吴都之行,实在凶多吉少,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把我脑中记载的各大水系分布图,带回会稽。”

蓦然,许端面露苦笑,吴君脾性暴虐,他这次入吴,几乎就是九死一生。能否活着回会稽,还要看他气数如何。

在吴国刚刚大败的当下,许端只要有一句话说不好,可能就会被吴人迁怒。这当中的危险,许端是一清二楚。

可高风险代表着高收益,许端深知自己要想在越国爬上高位,在没有强大背景实力的前提下,只能冒险一搏。

“这时候,距离吴都越来越近了,我也该考虑考虑,面见吴君以后,如何在吴君面前,全身而退了。”

不管如何,只要许端能在吴君面前全身而退,对于许端本人而言,就是莫大的胜利。

怕就怕,连吴君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激愤的吴人所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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