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子,快点去医院,你媳妇要生了。”
王大爷也没了顾忌推门就进,大声呼喊着骆涛。
正准备盛汤的骆涛,听王大爷在叫自己,便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事,赶紧出来。
“王大爷,您刚才说什么?”
“你爸刚才来电话,说是你媳妇要生了,要你赶紧去医院。”
王大爷也知道此时不是打镲的时候,简要明了的说明来意。
骆涛猛听自己媳妇要生,那还敢耽误。
“王大爷谢了。”
飞快跑到大门处,推着自行车就往外走。
“涛子,你可慢着点。”
王大爷见他这么急切地往外跑,也没跟何姐打招呼,就追了出来大喊着,让他注意交通安全。
站在门外台阶上的王大爷,望着骆涛的背影,呢喃了一句:“这小子都当爹好几年了,怎么还这么急躁。”
“王大哥,您刚才说是不是朱老师要生了?”
炒好菜的何姐,也听到了消息,也赶紧出来问一下情况。
“嗬!我说大妹子,您下回走路能不能出一点声,这人吓人吓死人。”
王大爷就关心远去的骆涛,哪里在意身后何姐的到来,此时的小心脏还扑腾扑腾地跳呐。
年龄这么大的,可不梦地这么吓。
“不好意思啊,王大哥,我下回改,是不是朱老师要生了。”何姐出来也是没有多想,便出其不意的说话,见自己吓到了他,还是非常歉意。
“是真的,老骆刚来的电话,这还能有假。”王大爷见何姐围着围裙,又接口说。
“得儿,我可没时间跟您计较这个,我的回去了,店里忙着呐。”他也是持重之人,久在这里也不好看,便告辞回去看护自己家的小店。
“哦,谢谢您,那您慢走。”何姐目送着王大爷离开。
然后转身进院,回厨房赶紧把饭菜装进了食盒里,推个自行车,锁上大门也往医院去。
先头骑车往医院赶的骆涛,现在那是骑的飞快。
一路上,他还想着,昨儿个检查还说还有几天呐,怎么这就提前了呢?
心里充满了一阵阵疑惑,这不知道的事,也让他变的更加焦急了起来。
此时的他心里总感觉有一股子莫名的压抑,堆集在胸口久久挥之不去。
“嘶,嗷,骑车不看点路,找死啊。”
这人长的肥头大耳,看模样长的是不大,但就是特别显横。
心急的骆涛也不知道自己骑车是不是真碰到了他,还是遇上了个碰瓷的。
停下车,赶紧赔礼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没大事吧?”
“什么就没大事?你压到老子的脚了。”
他一脸吃疼的模样,坐在地上,看做不像做假。
这胖子心里也在大呼脚疼,他实在没有想到今儿个居然误打误撞成真的了。
碰瓷高危职业,入行需谨慎。
“是吗?要不要紧,我正好要去医院,我带您去看看。”
骆涛也是理亏在前,心里又装着朱霖生孩子这件大事。
“这是老子的脚,你说要不要紧,嗷。医院恐怕是去不了,我看你也是有急事,这样吧!你给我点医药费,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去,也就不麻烦你了。”
他知道这次压是压着了,但还不至于小题大做到去医院的地步,还是多讹点钱,自己回去买点药水抹抹来划算。
骆涛是越听越明白了这人就是个碰瓷的,又看到周围那么多人,复想着自己媳妇还在产房,自己可不能为了这点破事,误了自己孩子出生的大事。
唉!今儿个不破点财是不行了。
骆涛也没了先前那么客气关心他,“你想要多少钱?”
“不多,三百块就行。”他还理直气壮的狮子大开口。
这点小钱对骆涛来说真不多,但给这些人那就是等于喂狗。
“你这是抢劫啊,我一个月才三四十块钱,这三百块钱我可拿不出来。大家伙给评评理,……我压到你是我理亏,但你也不能这么漫天要价。”
骆涛还以为这胖子就想挣个几十块,没想到他会这么黑。
怎么不去倒卖古董去呐,那可比这来钱快。
“我看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绑几下再拿点药才要几个钱。”
骆涛做势要抓他起来,带他去医院。
他要是不想起来,骆涛还真奈何不了他,实在是这家伙肥胖。
“嗷,嗷。老少爷们们,你们都来看看,这人压我脚,还不给医药费,现在可倒好还想打我,这还有王法吗?”
他抱着骆涛的大腿,就是一通哭。
周围人就是一群墙头草,哪边风大他们就往哪边靠,他们时常又都抱着同情弱者的心理,有不少人已经开始谴责骆涛的不对。
在不知道真相的时候,他们最爱发表自己的正义之声。
“同志你不要胡搅蛮缠,我可不是要打你,你想要三百块我是没有那么多。
说实在话,你看我这兜里就这点,我媳妇还在医院里呐,这些钱还都是我从街坊邻居那里借的。”
骆涛蹲下身子,也是影帝上身,同他卖起了惨,还好今儿个穿的也普普通通,就手上带的朱霖送的手表还值两个钱。
“这钱都给你,拿去治脚。”
他把手里的钱都塞给了他,顺手还把口袋翻了出来,这就是兜比脸还干净。
胖子犹豫不决有点不相信骆涛说的话。
“就这些。”
“就这些了,我媳妇还在产房里面呐。”
骆涛垂头抽泣了几下。
“我说啊!小伙子人家也不是故意压你的脚,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看看人家这钱都是借来的,这还是人家媳妇生孩子的钱。”
“你要是没多大事,我看就算了吧!全当做好事了,活雨田锋。”一位大爷仗义执言。
周围其他人也附和着几句,说的这胖子脸上冒汗。
他眼带凶光,环伺着这一群人,别看他胖,他这腿脚可是非常的灵活。
站起来之后,“你们懂个屁啊!多管闲事。”寻一个空口,撒腿就跑。
骆涛辗转想了一下,骑车就追了上去。
这胖子也特能跑,他也是熟悉这边的胡同,骆涛追了好几条胡同才追上。
“胖子你不是能跑吗?怎么不跑了。”骆涛把车子扎好,慢慢走向他。
这胖子也是命犯骆涛这个煞星,好死不活地跑进了一死胡同。
“你小子想干嘛!我可告诉你,老子是南哥的人,你动……”
骆涛最烦这种仗势欺人的狗东西,上去就是一脚。
“嗷!”应声撞到后面的墙上。
年轻人,不讲武德,居然偷袭。
“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打在他那肥胖的躯体上。
接着又道:“孙子,你废话真多,把钱拿出来。”
“我倒数三个数,……”
骆涛没说完话,背后就传来一阵寒意。
心里冷哼一下,也不敢大意,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死胖子拽了过去,自己也借机跳出危险圈。
“啊!”胖子摔个猪吃泥。
这背后敲闷棍之人,也反应灵敏,躲了过去。
骆涛待看清来人,感觉这小子精壮有余,应该会两下子,自己可得谨慎对待。
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后悔追过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都忘了。
今儿个心神是有点方寸大乱。
“朋友,背后算计人,可不地道啊。”
“彼此,朋友那条道上的?”
“无门无派,不识道上的规矩。”
他听完轻蔑的一笑,心想这人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不知道没关系,今儿个爷教给你。”
他话刚说完,都没不多给骆涛反应,就轮棍上来。
骆涛躲闪了几下,所幸没被打到,两人你来我往。
这会儿胖子也加入了进来,他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刺刀。
他也是毫无章法乱劈一通,“胖子,丫的你倒是看准点啊!”
“小赖毛,我也想啊!我不是没那个能耐吗?”
乱战了一会,三人不分胜负,不过骆涛可是被刺刀划了一下。
骆涛眼瞄到左边墙根有几块青砖,看似是留着歇息之用,心里便有了章程。
“两位,不如我们握手言和怎么样?”
骆涛说着话,也陪着他们踱着步寻找战机。
要是自己手里有件趁手的家伙什,还能怕了这两个货,要是怕了,那可真是个笑话。
“丫的,刚才踹了老子一脚,没那么容易揭过去。”胖子恨恨的看着骆涛说。
“就是,今儿个要是让你好好的从这走出去,这以后我们哥俩还怎么在这一片混。不过你放心,我们哥俩也不是狠心的人,卸胳膊挑脚筋就算了。”
“顶多让你在医院躺上几天就可以了,主要让你涨点记性,这以后走路看着点,不是什么人都像我们哥俩这么好说话。”
这小赖毛真会给自己脸上抹粉,什么时候混黑的都变得这么客气了?
“说你们奶奶个嘴。”
骆涛速度奇快,抄起一块板砖,对着这小赖毛就一砖。
骆涛这手飞砖绝技也是厉害,正中他光亮的脑门。
“啊!”他吃痛一声,咬牙切齿道:“胖子给我弄死他。”
这血浆就从额上,涓涓流淌,他的视线也模糊了。
这小赖毛还坚持着一手捂着额头疼痛之处,另一手持棒向骆涛攻击。
他这样攻击,气力也就不如从前,挥动的速度也慢上了不少。
骆涛反应过来,急忙躲避赶紧又抄起一块板砖。
“不想死的,就往后退。”骆涛大声说着。
胖子也许是被小赖毛的伤势吓到了,那声小赖毛的吩咐他好似没有听道。
就站在那里,愣了神。
“我不想死,不想死,哥。”他两条腿都在打着颤,裆里的手榴弹此时也晃荡的厉害,好在还没有吓尿,看样子这家伙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再说他手里的刺刀也不知道怎么的了,好像上面被骆涛给它下可怕的诅咒,胖子是一秒也不敢握在手里面,赶紧扔了出去。
他挪着打颤,已经有点不受自己控制的双腿,艰难挪了几步,“小赖毛,你赶紧把棍放下吧!”
语气似有恳求,显然他们二人是以小赖毛为大哥,听这名字“小赖毛”也能从中听出意思来,这家伙就是出来混的。
“小赖毛,你要是不想还挨上一砖,就赶紧把棍放下。”
骆涛真有点怕,这小赖毛头上出血有点多,要是还顽固不化,自己要是拿不准,还给他一砖,这家伙有可能会一命呜呼。
小赖毛刚才被那一砖拍的心理也开始怕,刚才的狠劲也是因为短暂的麻木,加上内心的愤怒,才促使他说出狠话要骆涛的命。
他的脸上开始吃痛,但还是带的血眼看着骆涛,他知道现在自己不能怂。
“小赖毛,我跟你们哥俩也是不打不相识,看在你还有点骨气的份上。说句软话,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就可以走了,从此各走各的,怎么样?”
骆涛见他也不说话,硬忍着疼,手里紧握着木棍也不放手,很是心有不甘。
“怎么不服气。那好,我看你也算是条汉子,回去先把伤养好,随时都可以找我报仇。”骆涛可不想说自己是谁。
他看了一眼骆涛,说道:“哥们,你肯定是道上的吧!”
“怎么?打赢了你,就是道上的了。”
“哼,大丈夫敢做敢当,你是怕了吧!”
他还死拧上了,像是吃定了骆涛不敢还给他来一砖。
“小赖毛,算了吧!这大哥看着也不是善茬,手太黑了。你头上还流着血呢?”这胖子还挺关心这小赖毛。
“胖子,这没你的事儿,一边待着去。小爷,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你有本事今儿个就拍死我。”
他推开上前关心他的胖子,对着骆涛叫嚣着。
“咣当!”
这一声惊的胡同内三人一跳,好像是这院内发出来的声音。
骆涛想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句:“这事跟你们无关,就当作没看见就成。”
良久也没有人回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屋里了。
这隔着墙当是没看见小赖毛的惨样,应该是被小赖毛那句让骆涛拍死的他话给吓到了。
“小子,还没结婚吧!”
“废什么话,要杀要剐随便。”
“哼,怎么着,今儿个非要我出血才能走出这胡同。”
此时的骆涛心里也有了一点怒火,这家伙太不识抬举了。
他也不言语,这态度不就等于默认了嘛。
骆涛又审视了他两眼,这家伙脑子绝对有病。
“小子,爷儿,我跟人打架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呐。麻溜滴,边去,今儿个爷儿有事,没时间跟你在这耗着。”
这老话说的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这横的就怕不要命的。
今儿个是真见识到了。
这家伙也是碰到骆涛怕他出事,要别的主儿,早结果了他。
也许他就是看准了骆涛这一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他就静静忍着痛听骆涛说话,也不回话。看他这样不说点什么,他是不会让路了。
“这是你的医药费,伤好了,就到西城找骆涛,我随时候着你,单挑群架随你的心意。”
他也没接钱,说道:“哼,一个星期后,还是这个点儿,咱们地坛见。胖子咱们走。”
“回来,把这钱拿上,你要是条汉子,就堂堂正正找个营生挣钱,不要干这些下九流的勾当。别从这出去,又找别人下手。”
他听骆涛这么羞辱他,应该是气着了,冷哼一声就走了。
“胖子,这钱你拿着吧!”
“哎!”他倒是听话。
“小子,到时候可别吓尿了,哈哈哈。”
骆涛向着他背影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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