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送上来的热茶,对于这已经是最好的茶叶,这个小钦差还是皱了下眉,直接将这茶碗推开:“其实呢,本钦差是前去处理边军哗变的事情。不过好在,山西巡抚那个老官知趣,拿出了钱粮,让洪承畴去了,本钦差只要坐在后方,指挥若定挥斥方遒,也就是了。所以,本钦差跑到您这里来坐镇,不请自来,还请老大人原谅啊。”
听到这样再合理不过的解释,岳和声的心彻底的放下了,他在心中嘲笑自己当初的想法,过于小心了。感情这个小家伙,是躲避战争凶险,将洪承畴推了出去,他自己跑这里来享清福来了。
“钦差大人说哪里话,前面的战斗就应该归那些丘八处理,大人金贵之躯,怎么能够去那危险之地?钦差大人能到本官这贫寒之地来,正是求之不得。”然后对着自己的管家吩咐:“去通知一下状元楼,晚上备办一桌特色的酒席,给钦差大人接风。”然后再转头,对着赵新道:“西北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不过那状元楼上的烤全羊,却是京师没有的好味道,希望我能做这个地主。”
赵兴想了一下:“毕竟是公事,我来了,怎么的也和当地的同僚们见个面。”然后大言不惭的道:“这次出来,我还带着两个夫人,想让他们见一见这西北的风光人物。这样吧,明日一早,请老大人将当地的官员全部召集过来,我向诸位宣讲一下圣上的旨意,也好让我完成任务。”
出门办差,还带着夫人,这在往年的朝廷规矩里,那是要杀头的,但现在这已经成为了传统。岳和声就了然的点头:“正该如此,那么就请大人先安顿下来洗漱,明日我带百官,聆听圣训。”
对于岳和声的人情通达,赵兴表示了非常的欣慰:“老大人果然是老臣谋国,忠心耿耿。我会将这一份中心和尽职尽责,用八百里加急传给皇上。若日后高升,可不要忘记小子啊,呵呵,呵呵呵。”
原本让自己战战兢兢的家伙,竟然如此的好说话,而且如此的没有经验。岳和声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我就是想在这里躲几天清静,让自己花费一些吗,这根本就不是问题。而这个小家伙如此没有经验,若自己能够获得他的好感,回京之后,在万岁的面前帮着自己美言几句,也是一大好处。到时候,先后有东林党的同僚帮衬,再有这个小家伙的美言,自己想不高升都难。
至于在这期间,自己勾连东林敌人锦衣卫,有叛党嫌疑,那也就无所谓了,所谓的朋党,其实就是利益。谁给自己带来的利益更大,就跟着谁干。其实东林领导人,不还是为了身后的那些大金主说话?什么忠君爱国,那都是狗屁。没钱没利益,谁没事儿干出力?玩儿呐。
第2天,整个状元楼高朋满坐,延安绥德大大小小的官员,只要胸前带个谱子的,全都汇集。互相见面之间,打躬作揖,嘘寒问暖,热闹的简直是一塌糊涂。
就在大家互相寒暄的时候,一声长长的禀报响在了楼外:“奉旨钦差到——”
随着这一声通报,整个的状元楼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官员都面向门口肃立。随着一阵囔囔靴声,延绥巡抚岳和声陪着年轻的钦差,谈笑风声的进来。
岳和声进了酒楼,先一步对诸位官员道:“这位就是钦差大臣赵讳兴,诸位同僚赶紧过来参见。”
大小的官员立刻按照官级的品级站好,然后一起跪倒:“臣等扣请圣安。”
赵兴肃容回到:“圣躬安。”
官员再拜:“敬听圣训。”
赵兴道:“克勤克勉。”
官员再拜:“谨遵圣命。”
赵兴道:“尔之尔劳。”
然后伸开双手笑着道:“诸位大人请起吧,今儿叨扰巡抚大人,吃一吃这西北风味,还得了诸位的光呢,来来来,入座入座。”
面对着一团和气的钦差大臣,大家的心都放到了肚子里,但看到两个妙人,被几个丫鬟搀扶着,直接进了雅间,大家直接珉尔。果然是年轻人啊。
没有什么废话,一只又一只烤的金黄的羊羔,直接端了上来。赵兴当先站起来,举起了酒杯:“本钦差来西北公干,一路上风餐露宿,嘴里头都淡出来个鸟,今日终于可以饱餐一顿,来来来,不说公事,咱们开怀畅饮。”然后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青稞酒:“诸位,干。”
就在酒楼里觥筹交错的时候,绥德城门的几个拄着刀枪的士兵,正在懒洋洋的看着脚下的箩筐,看到丢到里面铜钱少的,当时就狐假虎威的拿着刀枪逼住:“站住,再交。”然后,那些想要蒙混过关的家伙们,就乖乖的交出该交的。
士兵们就骂骂咧咧的收起了刀枪:“真是一帮贱民,好好的规矩不守,非要老子动刀枪。”
结果正在抱怨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马蹄声响,刚刚抬头,一批彪悍的骑兵就冲到了眼前。这些兵刚要上前阻拦,一个老兵立刻拽住了这群愣头青:“没看到都是大人吗,别冲撞了,赶紧的让道。”
被拽回来的小兵看着转眼间就呼啸而去的一群莫名奇妙的铁骑,胆战心惊的道:“这群人如此嚣张,是不是该去通报巡抚大人,或者是知州大人?”
这个老兵上去就是一脖溜子:“你个混蛋不长眼的,没看到,这是天下有名的缇骑吗?你敢阻拦他们,不要命啦?再说啦,老爷们今天都去状元楼吃全羊呢,谁会管这屁事。”
一听说是北镇抚司的缇骑,这个小兵当时吓的一缩脖子。在他们面前,直接砍了你,你都不知道为什么,你都不知道哪里说理去,少惹为妙吧。
他刚缩脖子,就当眼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呢,结果一匹战马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下,直接让这些把守城门的士兵直接跪倒。
马上一个气喘吁吁的人没有责打他们而是严厉的命令:“你,你,还有你,立刻带本官去番库,去粮仓,去知州衙门,去巡抚衙门。”
当时几个人就吓傻了,番库粮仓,那可是重地,进入百步之内就是死罪啊。去知州衙门,去巡抚衙门,我们连大门都没进去过啊。
结果还没等他们争辩,一把把绣春刀就直接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锦衣卫镇抚司办案,协助有赏,违背砍头,走——”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