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八旗开始展开全面追击之时,明军主力已经从两个方向,向沈阳方向急进而来。
锦州一战,为生存而战的满八旗最后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亡命而前的下,无论西营还是闯营骑兵均损失惨重,而负责拦截的何穆部,更是被打的半残,所部万余人及辅助的骑兵师五千余骑,战后都只剩下一个零头。
两部加在一块生还者包括轻伤者在内,已经不足七千人,尤其是骑兵师更是打的只剩下一个骨架千余人,已经不能称之谓惨胜,完全就是两败俱伤。
一战过后,明军负责歼灭战的近六万的骑兵最后整编时,只余下了四万出头,可见这一战之惨烈程度。
这般的惨胜,虽然挟大胜之威轻松拿下辽阳,但李定国向北的步伐不得不停留了数日,让全军休整数日,重新压缩编制整顿。
也正因为整编的原因,这才让吴三桂部抢在明军之前到达沈阳,而明军却是没能形成夹击之势,让吴三桂变成了孤军深入之势。
不过就算是孤军,吴三桂大军的数量也是满清残余军队的数倍之多,但一日不到便即败的如此凄惨,也委实出乎李定国的预料。
原本他是想通过吴三桂消耗一番清军的军心士气和兵力,然后等明军从容恢复一番,再趁吴清两军打的两败俱伤之时,大兵突进,对满清残余军队形成合围。
这个想法是好的,理论上也有极大的可行性,但在李定国率先数万骑兵先行之时,却是根本没有料到,吴三桂会败的如此凄惨,原本的合围之势,直接变成了一场遭遇战。
因为任良朋与王得仁部在锦州一战时,损失极小,军队编制完整,因此也成为了明军这一次向北推进之时的先锋军。
在任良朋携同王得仁部,向北快速挺进之时,却是直接一头撞上了吴军向南溃退的败兵。
好死不死的是,这些吴军眼看任良朋打的是明军旗号,在极度的恐慌之中,竟然直冲任军而来,希望得到明军的保护,躲过后面如狼似虎一般的追兵。
这种直冲本部的行径,别说任良朋与吴军本来就不熟,而且对方逃亡之时,旗号什么的都丢的差不多了,根本就分不清他们是难民还是军队,就算是真正的同袍,也不可能任由他们这般行事。
混乱的败兵,别说阵势,连起码小队的组合都没有,所有人都跑的乱七八糟,整个战场前面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人群,将骑兵前进的道路几乎全部堵上。
眼下停止军队,放过败兵已经完全来不及了,而且一旦停下,汹涌而来的败兵,直接就能将自家骑兵给冲的七零八落。
“算你们倒霉!杀!”
虽然不清楚他们的来路,但是只听那用汉话不断凄厉的哭喊声,任良朋也知道这些人应该不是满清一路的,但是他却根本没有任何的选择,直接抽出武器,猛的一声大喝,当先冲锋而前。
“杀!”
主帅打出攻击的旗号,麾下的骑兵就更没有任何顾忌,‘锵锵’之音不绝于耳,万骑齐齐爆喝一声,加速冲击而前。
眼见前方的明军不仅没有救援的意思,更是齐齐抽出武器加速前锋,吴军败兵无不大声的咒骂起来,但是却也没有任何办法,机灵一点的立即跳入道边的沟壑里,太慌张的人,则是依旧乱成一团,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无数骑兵冲入人群,开始大砍大杀。
败兵稀松的状态,根本无法形成任何阻碍的效果,只要不挡在他们前路,明军骑兵甚至懒的动用兵器,直接便即纵马而过,将一个个不长眼的蠢货们,直接撞倒于马,任何敢于手执武器的,无不在骑兵呼啸而过时,首级一个个滚落一地。
可怜的吴军败兵,后面有满清铁骑的衔尾追杀,前方又有不分青红皂白,挡路者便即一番砍杀的自己人,委实如同风箱之中的老鼠,两头受气之余,更是损失速度快的吓人。
两股狂飙而进的骑兵,很快便即遥遥相望。
望着明军那鲜红的红旗,镶白旗追杀而来的骑兵则是个个脸上有些难以置信,看着那些在吴军之中大肆砍杀,只为了尽快与自己交战的骑兵,所有清军心中都是一片的惊悚。
明军与吴军之间的差别并不大,双方都是明军的制服与武器,甚至精良程度也不比明军要差,唯一的区别便是,明军是积极主动的求战,而吴军则是从来都是一副猥琐的挨打样子。
“全速前进,冲入明军之中,与他们乱战!”
几乎一瞬间,镶白旗中便即响起激昂的号角声,领军统帅更是直接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其实这也是不得已之事,大军追杀之时,建制都已经严重混乱,这个时候就算想要收兵,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毕竟失去了统一指挥的清军,在明军已经快要杀到眼前的局势下,再选择仓皇后撤,必然会被建制完整的明军追在后面,全部斩于马下。
而前进的话,却是还有极大的机会击败明军。
毕竟明军虽然作战顽强,但唯一的缺点便是骑兵大多都是入伍一两年的新兵,这些新兵也许团队作战极其犀利,但是一旦陷入混战,他们低下的单兵作战能力,就会直接暴露无疑。
因此如今对于满清最有利的,便是不留后路的再次冲锋,与明显阵势也已经因为败兵而开始散乱的明军,展开一场乱战,以过人的单兵能力好好教训一番明军。
可惜的是,镶白旗统军将领却是忘记了如今的镶白旗分散在广阔的究竟之中,根本就无法做到如臂使指一般的通畅指挥。
虽然他的命令通过号角传达了下去,但是命令却不仅仅需要号角,还需要旗帜的辅助,而这一点他根本无法通传到全军。
更不要说,镶白旗在锦州一战之时,再对上明军时,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对于命令,他们有的迟疑,有的跃跃欲试,有的直接前部,更有的则是立即拉马后退,拉开距离。
整个镶白旗,根本就没有统一的行动,只有在统军将领冷僧机周边近千骑确认了旗号与号角声,开始放马前冲。
而周边的镶白旗骑兵,则是反应不一,也根本形不成任何的冲击力,只是如同散兵游勇一般的悍勇之辈,向着明军对冲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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