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洋首先观察了一番出席会议的科学家们。
在座的星都市科学家男女老少皆有，长相大以东方面孔为主，也有一些偏西方的面孔存在，众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的颜值都非常高。
这倒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对于能够自由编辑基因、并且寿命悠长的银河联邦公民来说，评价别人外貌本身就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情，除非是白夜女伯爵那种出身极端纯血派的大贵族，否则没有银河联邦公民的外貌是100%原装货。
这些科学家的上衣胸口处，都各自挂着一张金属身份验证卡。这些身份验证卡，外形和凌霄持有的那张身份验证卡如出一辙，但每张卡片上的花纹，却都各有不同。
经过仔细鉴别后，陆洋总算从一个鹤发童颜、看不出具体年龄的资深科学家胸口处，找到了和凌霄祖传身份验证卡一模一样的金属卡片。
难道此人就是凌霄的祖先——星都科学院院长凌云？
除了外貌之外，陆洋很容易就注意到，这帮星都市科学家全都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就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士气看起来极为低落。
这也使得会场的气氛就如同追悼会般沉重，陆洋观察许久，都没有见到有人主动开口说话。最终打破沉默的，是一位长着国字脸的严肃中年男人。
此人坐在办公桌的最末端，神情刚毅肃穆，让他看起来就有种值得信赖的沉稳感觉，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整容技术产生的效果。
陆洋同时注意到，此人也是在场众人中，唯一没有佩戴身份验证卡，并且没有身穿统一制服的人。
“各位都是星都科学院最顶尖科学家，我作为科研外行，按理说不应该就科研有关的问题对你们这些专家指手画脚。但现在发生的某些事情，我也不得不再次提醒一下诸位。”
看到所有人都没有吭声，国字脸男人扫视了一圈会场后，沉声说道：“你们也都知道，我们星都市向来是以强大的科研能力在银河联邦著称，星都学院更是整个银河联邦中的一流学府，被称为第一星区的明珠。但星都市现在这一切，都离不开银河议会给予我们的支持。没有银河议会批准的联邦拨款，我们星都市的繁荣就像是沙滩上的城堡，根本无法长久。”
说到这里，国字脸男人一摆手，会议桌上就出现了一张复杂的全息图表：“你们也都知道，银河联邦的联邦政府收入连年下降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联邦政府的科研拨款总额下降速度也非常惊人。尤其是艾兰迪亚大执政官上台以来，全部联邦科研经费几乎都集中在20个重点攻关项目上，我们想要获得足够的拨款，维持星都市现有的学术地位，就必须在其中一个重点项目上竞标成功……不过现在看来，我们似乎已经严重落后了！”
那位疑似凌霄祖先的科学家连忙起身回应道：“辛阳市长，这并非是我们不努力啊。星都市向来是以理论研究出名，尤其银河标准能量在四维空间中的性质这方面研究，我们可以说走在了整个银河联邦的最前沿。可艾兰迪亚大执政官这20个重点项目，都是以实际应用型技术为主，唯一的理论创新类项目，还是关于虚构物理规则逻辑自洽性方面的研究，这些都不是我们星都市擅长的研究领域。我们现在选择的方向，也就是银河标准能量基智慧生命转化，只能说和我们之前的研究略有关联，但前期积累还是有些太少了。”
听到“辛阳市长”这个名字，陆洋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位国字脸男人。
原来这威严的中年人，就是经常出现在星都市冷笑话里的那位常客、星都市市长辛阳啊！
辛阳市长听了科学家的辩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凌院长，你作为星都科学院首席科学家，消息看起来并不是很灵通啊。你可能还不知道，就在几个小时前，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云河市，已经向银河议会宣布完成了这个项目的第一个里程碑。你们若是继续这样毫无建树地研究下去，我们的星都科学院，到最后恐怕连吃残羹冷炙的机会都剩不下了！”
凌院长？
这个称呼让陆洋更加确信，此人就是凌霄的祖先凌云无误了。
听闻辛阳市长带来的最新消息，在坐的科学家顿时议论纷纷，其中不少人还露出了沮丧和绝望混杂的神色。
之前发言的首席科学家凌云连忙起身辩解道：“辛阳市长，情况您也是知道的，第十四星区政府乃是铁杆的集权派，云河市在进行科研攻关时，获得了第十四星区政府的全力支持，尤其是算力方面的支持。反观星都市，除了联邦拨款几乎什么都没有。条件有限的情况下，我们能达到现在的程度已经是拼尽全力了，科学研究有自己的节奏，根本没法拔苗助长——”
“够了！”
辛阳市长一拍桌子，打断了首席科学家的发言：“我叫你们来开会，不是来听你们跟我抱怨的！强调困难人人都会，我现在需要的，是一套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否则我们星都市就是死路一条！”
面对辛阳市长的怒火，全体科学家全部噤若寒蝉。见根本没人敢接辛市长的话茬，首席科学家凌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辩解道：“市长大人，我们的试验确实遇到了瓶颈。众所周知，银河标准能量乃是标准的四维能量，将其实体化并投影在三维宇宙中并不困难，我们现在已经能够很轻松的做到了。但是想让它作为构成生命体的基本要素，尤其是让三维生命体将这种四维能量操控得如臂使指，现在看来仍有难以克服的困难……”
辛阳市长敲着桌子问道：“你们不是设计了两套思路不同的方案吗？都已经过去五年多时间了，难道这两个方案就没有一个行得通吗？至少哪个方案更行得通，你们现在应该心里有数了吧！我建议你们直接放弃那个前景较差的方案，把全部算力和资源，都集中在那个更优的方案中去！”
首席科学家揉了揉太阳穴，满脸无奈道：“市长大人，科研方面的事情并没有您想像得这么简单。我们确实是有两套不同的试验方案在并行推进，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两个方案分别遇到了维度完全不同的问题，目前还谈不上哪个方案更好，都需要进一步论证，才能做出最后的结论。要不，我先给您简要汇报下情况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