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策不知道那股混沌气流从何而来,因何而生。
一切都是懵懵懂懂。
懵懵懂懂的挨了狠狠一击,又懵懵懂懂的凝聚了清河水脉真行的轮廓。
是的。
被混沌气流一冲,彻底溃散后的‘清河’在之后重新凝聚起来,但那只是一个有形无神的轮廓罢了。
陈玄策全然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说到底,他对这个世界还是有太多太多的不解了。
不过一切渡过之后,这清河水域于他而言就再无半点秘密可言了。
尤其是相隔数百里远的某处。
心神仅是一动,清河水府就骤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清河河神的一干妻妾,还有水府内的全部喽啰小妖,一瞬间里全被一股巨力给禁锢了。
同时间水府大门紧闭,在一团激荡的清流中整个消失不见了。
事实上偌大的水府,镇压水脉要害之地,当然不可能凭空不见了,只是水府自带神异,隐匿了而已。
一道清光旋即从水府消失出飞起,横跨数百里,直落入陈玄策识海中。
却是一座镇河碑,亦是水府的控制中枢。
河碑直落入识海的那道‘清河’之中,本来有形无神的清河水脉,在河碑落入后竟然显出了一份灵动。
一段信息自然而然的从脑海中涌出,阅读完里边的内容,陈玄策明白了很多,比方说河神下属的诸多巡河将军,那一个个就跟城隍手下的各司长吏、将军一样,都是属官。
这方天地的神道法则是,单独的水脉才能凝结一尊神位,而不是一段河流水脉就能出一河神。
同时,河神可点化分封的巡河将军、分水将军等数量,则于水脉薄厚休息相关。
比如说清河,作为青阳湖的第一大支脉,清河河神下属的属官水将足足有八位,也就是说,陈玄策杀了黑鱼精和白蟒之后,现如今的清河‘高手’还足足有六位呢。
只不过这六位里头,两个跟清河河神一同前来清河镇,然后一降一逃。
从投降的螃蟹将军身上可以看到,随着清河河神的死,螃蟹身上的神职固然还在,但陈玄策炼化河神神职之后,却随时都能收回的。
神职他都能清晰感知到其他五个的生死,手中一掐法诀,一道召神令,这就看他们会不会乖乖听话的来报道了。
丝丝水脉灵气不断的滋养着陈玄策的‘肉体’,闭上眼睛他甚至能感知到无数鱼鳖虾蟹在其中游动,再远些,感觉逐渐变得模糊。
刚刚占据了河神之位的他,对于整个清河的掌控,依然就给他一种很强大的感觉了。
当然,如果在‘清河’彻底凝实,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调动清河水脉之力后,清河河神的底本盘真的远不是城隍可比拟的。
城隍一系神灵更多能依靠的是香火愿力,只凭香火愿力,他们的神力远超山神水神。
然而后者更多依靠的却是地脉水脉所蕴含的天地之力。
二者之间真的有很大不同的。
却说陈玄策几道法令打出去,那不止召集了前河神的个个属官,还下了法旨,要招揽整个清河水系的水妖。
万宁城河里的那头老龟第一时间就跑了归来。
比起鱼虾螃蟹,乌龟在陈玄策的脑子里还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的。因为他记忆里的水龙王身边多多少少都有个乌龟壳。
“你说你是前任水府长史之子?”
“那你可知晓当年局面是怎么回事吗?”
老龟利索的摇着头,他知道个鬼哦。
当初就是感觉着脑子一昏,再醒来的时候他人就在水府外了。而从那一日起,整个清河水系,一个神灵也没有了,连昔日被河神点化的水兵,也都不见了一个。
别以为数百里长的清河河中就水妖遍地了,事实上哪有那么多的水族精怪啊。
河神府的遭劫让整个清河水族都大受打击。
比如被陈玄策斩杀的清河河神,他手下的半都是其他地方的外来户。
老龟打一开始就没想着与前清河河神混在一块,因为当时他心中还存有傲气。
但现在三十多年过去了,所有的傲气都被时光打的一丝不剩了。
老龟向陈玄策报告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自始至终前任河神都没能彻底炼化神敕。
“这又是怎么说?”
难道这老龟还有内奸在水府,竟然对清河河神这么了解,这种机密大事儿他都能知晓?
“老爷容禀。小的之所以如此说,全是因为观前河神之行举所得。”老龟立马解释开了。
简单的说,就是因为这二三十年里在青阳郡各县声势大涨的河神庙。
什么时候河神也跟土地城隍那般的看重香火愿力了?
水脉之力才是他们的根本。
香火愿力只是辅助罢了。
但自从前河神上位之后,没几年一座座河神庙就在整个青阳郡内张罗开了。
这是抢人饭碗的事儿啊。
错不是青阳郡城隍等尽皆失位,河神早就被群而攻之了。
陈玄策略一思考,继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他想到了那股莫名的混沌气流,那是不是被他斩杀的河神当初也这么遭遇过呢?
可不管怎么说吧,老龟是如愿以偿了。不止顺利的在河神老爷身边留了下,他还被陈玄策封为了水府长史,子承父业。
很快,三道神光就冲了过来,却是被陈玄策召唤的巡河将军,分水将军。
四个里来了三个,这比例已经很叫他满意了。
这三位既然来了,自然就乖乖的认陈玄策做主了。三个中,最强的是一水猴子,是水中力大无穷,很有几分神异。
排第二是一猪婆龙,也就是鳄鱼。与前河神的大对头处于一族,但可没有丝毫的瓜葛。
最弱的是一鲶鱼精。
当初前河神带了手下六将去往青阳湖,留守老家的两个巡河将军,就有鲶鱼精。
“尔等既愿臣服,本神也无斩尽杀绝之意。”主要是这四个身上都没什么孽力业力,要不然陈玄策早下手清理了。
来的三个立刻松了一口气。
“就照旧时模样,继续巡守河脉,镇守一方。”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