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逸疑惑时,最后一批人踏上了登天阶,迈向改变自己命运的一步。
“道兄,那腰间别着剔骨刀的青年是何来历,怎么会佩戴兵器?”杨逸手指着登天阶上的青年,问着身旁的青华子。
他对这青年有些好奇,不知纯阳宫为何会单独允许他佩戴兵器。
难不成这普普通通的青年有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左看右看,此人都只是个普通人,并无不凡。
“看他腰间别着的剔骨刀,应该是屠夫出身,嗯,屠夫?”
青华子看向登天阶,分析了一通,随后嘴中嘀咕,好似想起了什么。
“老道之前听门下弟子议论,此次云海宗前来的弟子中,就有一个腰间别着剔骨刀的人,想来应该就是他,至于其它的,老道也是不知。”青华子摇头。
对这青年的了解,他也仅限于知道是云海宗带来的,其它的并不知情。
见他不知,杨逸也不在多问,目光看向登天峰上的几人。
刚刚过了十几秒,第一层台阶上就只剩下脸色苍白的谢安,与那腰间别着剔骨刀的青年,其他人无一例外,考验失败,无缘修行。
仅接着,谢安与那青年也踏上了第二层台阶,与陆乘风三人并列。
五人站在了同一台阶,最先掉落下来的,却是那马守仁,其它几人稳稳的站在了台阶上。
马守仁站在台阶下,心情复杂,眼神中满是不甘的看着登天阶,明明只差一步,便能迈上人生的新台阶,从此超凡脱俗,而这一步却宛如天埑,将他死死的挡在了门外,不得寸进。
接着一个道童走到马守仁身边,问了他几句,见他无事,伸手将他请走。
对于他这种精神强大的人,纯阳宫不会强行将他记忆封印,会询问本人的意愿,让他自己决定是否需要封印考验记忆。
阁楼内。
许多人摇头为马守仁感觉惋惜,明明只差一步,便能踏上第三层台阶,却是棋差一招,遗憾落败。
“可惜了,此人能通过第一层考验,也算是有几分天资,怎奈何……”
也有人持不同的意见。
“不然,修行一道,最重天赋,此人既落败于第二层登天阶,那便是天赋不足,没什么好可惜的。”一人摇头反驳。
四周之人议论纷纷,发表各自不同的意见。
杨逸看到马守仁第一个落败于第二层,却是有些意外,他原以为最先落败的,应该是身体虚弱的谢安才对,却没想过是这体格强健的马守仁。
仔细想来也是,谢安已无退路,只得破釜沉舟,拼命向前,心性自然坚定无比。
而马守仁虽说心性也算坚定,但却无性命之忧,相较于谢安,心中多少缺了一份一往无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势。
落败于登天阶第二层,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登天阶上。
剩下的四人依次通过考验,迈上了第三层台阶,这也是登天阶对于心性考验的最后一关,要是迈过这一关,便算是半只脚踏在了修行路上。
因为迈过第三层,虽然各路散人大修与纯阳宫不会收他们入门下,但在场还有许多一流,二流的宗门。
相较于大宗门收徒严格,看不上这些迈过第三层的人,小宗门收徒要求确是稍低一些,愿意给这些人一个拜入自己宗门的机会。
过了一盏茶功夫,陆乘风也坚持不住,遗憾的落败在了第三层。
就在他掉落下来之时,一个身穿青色长袍,身形挺拔,模样俊朗,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登天峰下。
中年男子飘然出尘,面色和蔼,脸上带着淡淡笑意走到陆乘风身前。
见陆乘风满脸失落,儒雅男子笑着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宽慰几句,便带着陆乘风消失在登天峰下。
这儒雅男子,便是陆乘风的师父,号称茅屋居士的陆景元。
杨逸观这陆景元的修为,也是一位地仙境的大修。
他随意看了陆乘风师徒二人几眼,便转向登天阶上的三人,心中琢磨着这三人能不能通过第三层台阶。
就在他暗自琢磨时,台阶上的三人睁开双眸,齐齐迈过第三层台阶,来到了第四层登天阶。
这一幕,也让许多人都感到惊奇,这与大多数人心中所想皆不一样。
之前许多人认为,根本不会有人能迈过第三层,却没想到此时竟有三个人登上了第四层,让他们略微有些意外。
连那主持众人考验,脸色一直严肃的道人,都脸色缓和了一些。
而登天阶的三人,情况也是各不相同。
谢安呼吸急促,双眸中透露出欣喜,更多的却是疲惫之色,显然这第三层过的并不容易。
那英姿飒爽的女子,也是一脸的喜色与疲惫,唯有那腰间别着剔骨刀的青年精神饱满,全无疲态。
只见他挠了挠头,眼神不解的看着身旁俩人,不知他们为何如此疲惫。
谢安与那女子也注意到了腰间别着剔骨刀的青年,俩人见他一脸轻松的模样,不由神情一愣,随后脸色复杂的看着他。
没人比他们更了解登天阶的考验有多难,自己历经千幸万苦,重重磨难,才到这第四层台阶。
而这青年却是轻描淡写,一脸从容,这很难让人心里平衡。
阁楼中,杨逸也是一副有趣的表情看着那青年,随后与身旁的青华子讨论。
“道兄,这人果然有几分与众不同,其他两人已无余力,估计这第四层台阶是过不去了,而这青年却是轻描淡写,从容不迫,显然这第四层不是他的极限,你说他能通过第几层?”
青华子闻言,笑着摇头,不太同意他的说法。
“道友,登天阶可不是考验谁体力更好,谁就能通过的,此人虽轻描淡写的通过前三层,却也只能说明他意志比较坚定罢了。
真正的考验,从第四层,才算刚刚起步,至于此人能过第几层,老道猜他止步于这第四层。”青华子抚须笑道。
仔细想想也是,青华子之前说过,登天阶前三层,只是对一个人的心性磨砺。
从第四层开始,便是考验对技法的领悟以及天地纹路的掌控程度,这才是对修行之人的真正磨砺。
对于青华子说那青年止步于第四层,杨逸面带微笑,没有出声反驳。
就在他俩说话之时,登天峰上,随着三人踏上第四层,那似白玉的台阶渐渐散发淡淡的光芒。
台阶上的三人沐浴在光芒中,双眸紧闭,陷入了技法的考验中。
天空蔚蓝一片,风和日丽,山风轻轻吹动树叶簌簌,四周的灵禽瑞禽悠闲自在。
仙鹤振翅翱翔云端,瑞兽戏水吐息,远处的山峰云雾蒸腾,怪石嶙峋,几株古树生长峭壁崖缝之间,一片仙家风景。
大约过了半刻钟,谢安与那女子的身姿止不住的晃动,似乎是坚持不住了。
果不其然,一会儿功夫,俩人便跌落下台阶,止步于第四层。
山峰下等待多时的道童稳稳接住俩人,避免他们落地的狼狈模样。
登天阶上,只剩那腰间别着剔骨刀的青年缓缓睁开双眸,向着第五层前进。
而那第五层台阶上的光芒,也越加明亮了。
阁楼中,众多宗门弟子以及散人大修,对着那青年以及掉落下来的俩人加以点评,略有笑谈。
也有觉得谢安与那女子天赋不错的宗门管事,心中思绪一会,打算在法会结束后,在与俩人接触接触。
至于为何不现在去接触,当然是谢安与那女子的天资虽然还不错,却也是属于可收可不收的弟子。
还不值得各路宗门为他们拉下面皮,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收为门下弟子。
说到底,还是俩人出身的问题,各家宗门收弟子,大多都是从小培养,亦或者是觉得跟自己有缘之人,考验一番后,觉得弟子心性不错,又合自己脾气,才会收为门下弟子。
而谢安与那女子却是年纪太大,性情脾气如何别人也不了解,自然不会轻易收徒。
毕竟,哪家也不想教出一个有辱师门的不孝门人。
……
看着登天阶上发生与自己猜测不多的情形,杨逸抿嘴笑道:“道兄,此时只剩那青年一人在场,还立身于第五层台阶,想来是道兄看走眼了啊。”
语气略带几分调侃之意。
“哈哈,倒是老道看走眼了。”
青华子很是洒脱的承认自己看走眼了,这其实也不是什么难堪之事,不过是两人之间的调侃之言。
对于那第五层台阶上的青年,阁楼中许多人对他起了兴趣,互相之间打听着此人来历。
一个身穿蓝色衣袍,上锈着几朵云彩的男子,指着台阶上的青年,与身旁好友笑着说道。
“此人姓丁,本是俗世一家酒楼伙房里的厨子,一日我等在那酒楼中用饭,宗门长老见他宰杀牛羊,剥皮剔骨的本领不凡,一时觉得有趣,便在一旁默默观看。
一看之下,长老顿时惊为天人,不顾众人劝阻,硬是将他做为亲传弟子收入了门下,因要赶来纯阳宫参加法会,便带着他一起前来。
参与这登天阶考验,也是长老有意让他展露本领,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那人听了顿时大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周兄,此人竟是你云海宗长老新收的亲传弟子?”
也怪不得他不敢相信,云海宗乃当世五大宗门之一,堂堂云海宗长老却收了一个世俗厨子做为亲传弟子,换着是谁也不敢相信。
要知能代表云海宗前来参加法会的长老,那一定是修为高深之辈,不然也不够资格带领门下弟子前来参加法会。
那衣着蓝色长袍男子笑着点头,表示此事是真的。
“那此人到底有何奇特之处,竟能被贵宗长老收为亲传弟子,周兄你快与我说道说道!”此人一脸好奇道。
身穿长袍的男子答道:“听长老说,此人厉害之处,便在与他的眼力,悟性,以及理解能力。
寻常人宰杀牛羊,剥皮剔骨一月就得换一把刀,而此人宰杀牛羊十几年,剥皮剔骨不下几千头,却是刀刃如新,未有磨损。
原因便是此人有着一双极其厉害的眼力,以及悟性,能看穿一头牛羊的本质,避开骨骼坚硬的地方。
在他眼里,牛羊已经不是牛羊了,而是一块块骨头,血肉,筋腱,脉络。
他能透过表面,看穿牛羊内里的东西,这一手剥皮剔骨的本领,堪称技近于道。
而他这份眼力,以及理解能力,若是用来修炼阵法,符咒会如何呢?”
男子说完,笑呵呵的看着那人。
那人闻言,顿时明白了这世俗厨子,为何能被云海宗长老看重,收为亲传弟子。
阵法,符咒一道,究其本质,均是由一道道天地玄妙纹路组合而成,符合天地轨迹运转,才能产生种种玄妙用处。
而寻常人勾画这些纹路,只会照葫芦画瓢,只会画,而不理解其中意思。
而此人竟然生有一双看透事物本质的眼力,那么用来修炼阵法,符咒,亦有异曲同工之妙。
云海宗长老,便是看重了此人那能看透事物本质的天赋,才将他收为亲传弟子。
而那登天峰上的丁姓青年,之所以轻描淡写的通过登天阶前三层,便是看穿了内里一切诱惑皆是虚假,自然不会受虚假的东西所骗。
就在众人议论不休,纷纷猜测登天阶青年的来历时,只见他势如破竹,从第五层上到了第九层台阶!
这第九层登天阶,便是许多人仙境修士都过不了的高度,却被一个毫无修为的世俗凡人轻而易举的攀登上去。
阁楼中的许多散人大修,宗门弟子也是吃惊不已,要知这青年再往上踏出一步,便触及地仙境领域了。
这份天赋,简直是天纵之姿,让人如何不惊愕!
青华子手揪着胡须,双目圆睁,愣神的盯着登天阶上的青年,心中的震动不比别人少。
他可是亲身攀登过登天阶的,对每登上一层台阶的困难深有体会,而这青年却以凡俗之身,触及地仙领域,让他心绪实在难以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青华子怔了怔神情,暗自嘀咕:“这等天纵之姿,世所罕见,竟然被云海宗收入门下了,简直是明珠暗投啊!”
青华子嘀咕的小声,但坐在一旁的杨逸却是听的清清楚楚,笑道:“怎么,道兄动了收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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