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茹半夜被一阵尿意憋醒了。
守前半夜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犯困,她一口气喝了不少咖啡,晚上已经去过好几次厕所了。
她苦恼的坐起身,看了眼身旁的冯一佳。此时对方睡得很熟,半小时前,她刚被喊醒陪着自己去了趟卫生间。
闫茹有些纠结,本来大家晚上睡的时间就只有短短三四个小时,自己老这么打扰同伴休息也不合适。反正卫生间就在楼下,加上现在队长祝清荣和柳季庚应该还在楼下守夜,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解决。
她起身从桌上摸走了一根蜡烛点亮,小心翼翼下了床。
虽然没有建立合作关系,但因为昨天祝清荣提供了情报的缘故,凌云那边也将提防恶魔的信息传递给了他们。
走下楼梯,闫茹看到了一楼客厅亮着的烛光。
此时柳季庚正背对着自己,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闫茹走下楼梯,习惯性和他打了个招呼,但对方并没有理会自己。
绕到正面后,闫茹才发现柳季庚闭着眼睛,脑袋靠着枕头,胸口平稳均匀的呼吸着,竟是睡着了。闫茹无奈的笑了笑,庆幸还好祝清荣此时不在附近。
队长向来不喜欢跟其他人独处,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自己的房间,偶尔才会下来巡视。
还好现在发现柳季庚偷懒的是自己,倘若队长知道他在守夜的时候偷懒,一定会因此大发雷霆。
想到这里,闫茹赶忙推搡了几下柳季庚,想要叫醒他。
可很快她便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虽然呼吸心跳一切正常,但柳季庚睡得格外沉,无论自己如何呼唤,对方竟是没有半点回应。
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闫茹当即上了楼,想要找祝清荣来看看情况。她敲了敲房门,感觉屋内静悄悄的。
“队长,你在吗?”
闫茹一边询问,一边拧开了门把。漆黑的房间里空空如也,祝清荣竟不知怎的离奇消失了。
见此情形,闫茹立刻折回卧室,想要唤醒冯一佳。可她也和柳季庚情况一样,二人始终睡的很死,不管闫茹怎么叫,都弄不醒。
怎么回事?难道同伴们都在睡梦中遭遇了袭击?
冷汗沿着额角缓缓滑落,闫茹的呼吸变得愈发粗重。
余光瞟到了角落里燃烧着的鼠尾草,她突然冷静了下来:不对,现在别墅各个角落都摆放着驱魔道具,按说要比外面安全得多。她上前检查了一下盐堆和其他道具。上一次恶魔出现的时候,这些东西都发生过反应。
可令她意外的是,这一次,道具本身并没有出现异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闫茹喃喃自语,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顺着声音源头追过去,她来到了玄关附近的地下室门口。
闫茹这才发现,地下室的门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微微半敞的状态。她分明记得在进入任务后不久,检查过下面的情况后,队长就已经用钥匙将这扇门锁住了。
她凑到门边小心翼翼聆听了一番,发现动静果然是从下面传来的:像是有人在不断撞击东西,间或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那一声声撞击就好像有人用重锤狠狠地敲砸在自己的胸口一般,冷汗顺着闫茹的额头簌簌流下,她咽了口唾沫,试探性开口道:
“队长,是你吗?”
然而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那动静也变得更大了,听上去就好像下面的人在跟自己求助。
闫茹下意识握住门把想要走下去,但很快,她又松开了手:万一是陷阱,怎么办?如今两名同伴莫名陷入昏睡,队长又消失不见,自己一个人下去,很有可能中计。
但万一下面的人就是队长,自己也不能放着不管。
好在自己的异能可以操控蛛丝,保守起见,闫茹并没有亲自下去,而是从掌心中释放出了一缕银丝,顺着楼梯延伸到了地下室。
闫茹控制着蛛丝的轨迹,搜寻着动静的源头。地下室的构造并不复杂,走下台阶,里面是个面积三十平米左右的房间,里面堆放了不少废弃家具。很快,她便感觉蛛丝触碰到了什么人。
蛛丝顺势缠绕在那人的身体上,霎时间,闫茹的手像是碰到了滚烫的开水一样,猛地抽了回来。
不对,那不是队长!
如今的祝清荣,身体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童。可现在蛛丝那头的人,体格摸索起来分明是个成人!
闫茹当即回头望向了客厅,柳季庚还在沙发上睡着,下面的人不可能是他。
也就是说——这栋别墅的地下室里,还有其他“人”在!
那人不断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哝声,似乎嘴里被堵了布团,根本发不出叫喊。
似乎感应到了有东西缠绕在了自己身上,那“人”挣扎的幅度变得越来越大。闫茹看着掌心的银丝剧烈颤动着,不光如此,地下室里还传来了类似铁链撞击般的清脆金属声响。
“你是谁?你……被困住了?!”闫茹尝试着拖拽,在发力的同时,她感觉到对方的身体确实被铁链禁锢在了墙边。再加上自己力量有限,闫茹并不能将对方救上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恶魔出现,它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吸引自己的注意。
而通过蛛丝的试探,闫茹几乎能肯定,被关在地下室的,就是个活生生的人。
至于ta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时候被关进来的,这才是闫茹真正在意的关键。
犹豫了几秒,闫茹还是决定下去一探究竟。
老旧的木质楼梯被她踩的咯吱作响,蜡烛的火光映照在墙边,尽管此刻闫茹并不能看到对方,但黑暗中的ta却已经发现了自己。
角落里,挣扎的动静变的更大了。
那人的喘息声听上去十分粗重,尽管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但透过声音,能辨出他是一名男性。
闫茹站在楼梯上,举着蜡烛照向了前方。
借着昏黄的光线,她赫然发现,有个人手脚被铁链拷住的人,正匍匐在角落里。那人看上去四十来岁,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棕色的老是夹克,身上脏兮兮的满是灰尘。
闫茹的身体顿时僵住了,她迟疑的停在了楼梯中央,看着面前楼梯下的人,并不敢贸然靠近。
倏地,男人抬起了头。
闫茹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吓了一跳,等她稳住情绪,打量对方时,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中年男子。
男人的嘴上被贴着胶布,他瞪大了眼睛望着闫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满是惊恐。
见此情形,闫茹操控蛛丝,扯去了对方嘴上的胶布。
然而还未等到他自报家门,那人便发疯似的朝闫茹大喊了起来:“小心你的身后!”
“什么?”听到男人这么说,闫茹下意识扭过了头。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