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深夜本该一片寂静,但此时的大炎帝都,却是火海一片。
各处街道之上,布满无数残肢碎屑,从部分遗留物,不难看出,这些尸首原先的主人,皆是城中守卫...
“喀嚓...”
“虎大,你杀了多少了?”
火光下,一道壮汉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唔...咕嘟!”
“不多,也就数千吧~”
另一侧,一道魁梧的身影,缓步踏来。
“你们俩个憨货。”
城墙之上,娇媚的嗓音,略显冷淡。
“雪大娘!”
唰!
嘭!
伴随着一道白影飞速闪过,先前的虎大虎二,直接倒飞而出,砸进身后的房屋当中。
嗡...
光华缓缓绽放,前者好像怒气依旧未消...
“雪狸。”
不远处,一道话音传至,将之动作尽数打断。
“主上...”
“看来,要提前恭喜您了...”
美目内,媚意流转,望着前方街道尽头处的夏古青,雪狸娇媚一笑道。
“别废话了,先离开此地。”
自打一路疾行,乔装打扮抵至大炎帝都以来,夏古青的脸上,首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喜色。
“是!”
旁边,数道隐匿于黑暗当中良久的存在,纷纷应声道...
......
三天后。
大夏淮州,原本的棣府,经过翻新之后,由二皇子与四皇子,还有萧家兄弟等四者,率领十来万将士,驻扎于此。
“四弟,你说大哥他,能成功吗...”
城墙之上,一身戎装的二皇子,望着淮河,轻声自语道。
“你希望他成功吗...”
四皇子没有正面回复,却是问出了一个绕有深意的问题。
“...”闻言,二皇子沉默许久,随而双眸微微迷离道:
“从个人角度,我希望他失败...”
“但,若从大夏一份子的角度,我...”
“希望他能够成功!”
“看来,你和我所想的一样。”四皇子轻笑一声,随之言道。
地位的特殊,注定了他们的心思,终究比常人要来得复杂的多...
但是,当一些现实问题,摆在统一的角度时,心中的念头,也就自然而然的变得纯粹了。
“想必,父帝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吧。”
“所谓的遗诏,本就是一句空谈,而筛选最终继位者的条件,不就是保卫这个生养自己的国土吗...”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本身就具备了一任帝主所有的特性,同时又得了军心,也得了民心,顺理成章的,也就成为了这个继位者。”
“父帝啊...”
“你的心,真的好狠!”
望着跌宕奔腾的淮水,一向在旁人面前沉默寡言的四皇子,第一次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他自十二岁起,便被自己的父亲送至军中磨炼,待得十六岁,便被派往北疆。
可谓自小于血水中摸爬滚打,军中的铁血与无情,是他记忆中最为印象深刻的东西,同时,人伦亲情,也是他最为渴求的存在...
他一直弄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偏偏在众多皇子中选择了自己,前往北疆历练。
但他一直到今日,方才明白,也许自小,夏帝已经根据每个人的性格,在筛选他的继位者了...
“大哥被派去大元,掌握了超凡的力量,二哥自小养于宫中,权术早已娴熟于心,我则前往军营...”
“公平的起步,至于结果,全靠个人努力。”
“果真,最是无情,帝皇家...”
“四弟,看来...我们输了。”突兀间,二皇子的一句话语,打断了前者所有的念想。
抬头望去,淮水对岸,将近十人的队伍,凶气滔天,但最引人瞩目的,唯有为首者腰间所悬挂的头颅之物...
“是啊...”
“我们,输了。”
望着自己大哥得胜归来的英姿,四皇子呢喃轻语道。
......
大夏帝宫。
宁寿宫。
“皇奶奶,您每天都要处理这么多奏章吗...”
一早便来此地向太后请安的夏语灵,抱着苏白,坐于软塌之上,目视着跟前太后道。
“傻丫头,现在我们大夏的下一任帝主尚未选出,这些劳累事,自然得由我这个行将朽木的老太婆,来亲自打理了。”
手中毫笔连连轻舞,太后蓦然一笑道。
只是眉梢两侧的皱纹,却是愈发的添多了些许...
“皇奶奶,那是一份什么奏章呀?怎么看起来颜色跟其他的完全不同...”
好奇的打量着案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奏章,突兀间,夏语灵却是看到了一份摆在旁侧空区,看起来格外醒目的漆黑文函...
毕竟,一般的奏章,都是金色,或者紫色,以显高贵之意,但黑色...
貌似,寓意着不祥。
“那个啊...”闻言,太后顺着夏语灵的目光而去,随之,瞳孔微微放大。
“丫头,你先回去吧,奶奶想一个人独自待会儿...”
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般,太后脸上的愉色,亦是顿然一消。
“...语灵告退。”
还以为是自己不该多嘴的夏语灵,慌忙起身,待朝着太后匆匆一礼后,随之快步离开。
良久后...
“唉...”
注视着被自己特意放置在一旁的漆黑文函,太后深沉一叹。
“谁又能知晓,一个庞大的国家,真正的权利核心,只不过是他人的一语定论呢...”
“吾儿,你也是因心不甘,才会如此吧...”
扭头望向帝陵方位,太后略显浑浊的双目,多了些许晶莹...
......
另一边,返回凤阳阁的路上。
“小白,我刚刚到底说错啥了...”
夏语灵瘪着小嘴,小脸上有些难过。
“喵~”被搂在怀中的苏白缓缓摇头。
“你这么聪明,居然也不知道...”
“好吧,看来我把你想的太厉害了。”
见状,夏语灵唯有沮丧作罢。
“...”
“我是说,压根就跟你这傻丫头没有半毛钱关系!”
额头黑线顿生的苏白,暗自吐槽一声后,内心却是不由念道:
“不过这事的确让我有些搞不懂...”
“为什么一个国家的帝位继承人,还需得先行问过一个‘外邦’呢?”
“莫非,大夏一直都只是别人的属国?”
“还是说...”
“就连属国,都不配呢...”
回想起刚才使用神念之力,透过文函表面,所看到的字眼,苏白脑海中,亦是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