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率?”
鱼禾失笑着道:“一点儿也不草率,一万西山军掠阵足以。”
有四海匪军做内应;有马援、马员、铫期、冯异等一种青史上留名的大将指挥;有左右虎贲卫、各郡卫、各县卒随时策应,怎么会草率呢?
有这么多安排,即便是没有岳山、寿山、玄山三支新军,西山军也能跟扬州的甄邯部兵马一战。
所以岳山、寿山、玄山三支新军在此次征讨扬州的战事中作用不大。
即便是他们全败了,西山军也兜得住。
阴丽华忙道:“虽说我们人多势众,但不可轻敌。许多战事就是败在了轻敌上。”
鱼禾听到这话,有些哭笑不得。
阴丽华说他轻敌,可他一点儿也没轻敌,他派遣了七万兵马,还准备了近两万人准备随时策应,还派遣了三位云台二十八。
这种阵容,对上那个号称云台二十八克星的隈嚣都够了,更别提一个只知道敛财,对兵事毫不关心的甄邯。
鱼禾不好跟阴丽华解释,干脆就道:“此事我心里有数,你不必多想。你操持好铸钱的事情和三支新军所需的钱粮即可。”
阴丽华听到这话,就明白,鱼禾已经决定了,她再劝也没有用。
阴丽华也是个识趣的女人,没有再劝,惹人心烦。
往后的一段日子。
鱼禾就准备起了对扬州的战事。
马援、马员、铫期、冯异等人相继得到鱼禾的暗示,知道三支新军建成之日,就是兵进扬州之时。
马援对兵进扬州的战事很期待,所以到了交州以后,立马找上了王堂。
在王堂这个交州牧的帮助下,马援将合浦、南海、郁林、苍梧四郡那些被遣散的邓让旧部,重新聚集在一起。
然后在里面挑挑拣拣,最终挑选出了两万兵马。
耗时共计一个月有余。
铫期和冯异得知马援用了仅仅一个月时间,就组建起了玄山军,顿时也急了。
两个人也没心思细细的去流民中挑选可用之人。
他们直接将流民中所有青壮集中起来,采取了最简单的淘汰法,开始遴选将士。
流民中的青壮,多达八万。
起后,铫期和冯异命令他们围着校场跑步,一直跑到力竭为止。
初步遴选,只挑成绩靠前的前五万多人。
待到遴选出五万人以后。
铫期和冯异向五万人简单传授了一些军中的号令,以及最最基础的军阵。
然后再次考核。
将那些不尊号令的刺儿头,左右不分乱冲军阵的人,全部剔除。
再然后将人分成数股,屯驻在了深山里的临时大营内,什么也不做,就是让他们吃糠、熬着。
一熬就是两旬。
铫期和冯异此举是为了考验青壮们的心性,看看他们是否能耐得住军中的疾苦。
此举也确实有效。
帮铫期和冯异筛选出了数千不合格的青壮。
最终剩下的两万一千人,被他们编成了寿山军。
人数超出了鱼禾给他们定下的数量。
铫期和冯异也有高招,那就是将青壮中的独子、家中有六旬以上高堂,且有妻子和稚子的青壮,一并拎出了军中。
然后又从长沙郡和武陵郡的郡卫中抽调了一批精锐,补足了青壮们被拎出以后的空额。
再将青壮补进了两郡的郡卫。
剩下的也被他们编成了安置流民的两县的县卒。
然后就开始了新一轮的考核。
依照军中将士各自的能耐,为他们分配所属的兵种以及职位。
铫期和冯异借用长沙郡和武陵郡中那些见过血的将士,充实了他们麾下的寿山军,又拿寿山军中遴选出的一些好的将士,补足了两郡郡卫的空额。
虽说削弱了两郡郡卫的实力,可却大大的增加了寿山军这支新军的实力。
此外,有两郡郡卫中的一部分老卒援手,铫期和冯异也能尽快的掌握这一支兵马,形成一定的战斗力。
马援还在为收服人心忙东忙西的时候,铫期和冯异后来者居上,居然已经收服了人心,并且开始操练了起来。
马援见铫期和冯异出了高招,立马开始效仿。
然后……
然后冯英、王堂、杨音三个人就联觉出现在了鱼禾面前,向鱼禾哭号。
南平亭别院。
正堂内。
许久不见的杨音,着一身青色的襦衣,趴在地上哀嚎。
“主公啊,你可得为臣作主啊。那马援简直不当人子啊!”
冯英、王堂一左一右跪坐在鱼禾两策,也跟着出声附和。
“对对对,那马援不当人子,将交州几郡的郡卫中的好手都抽调空了。如今各郡的郡卫别说是剿匪、平乱了,就是连个县的县卒也打不过。”
“那铫期也不是好东西啊。他几乎将长沙郡和武陵郡郡卫中能战、敢战的将士全抽调走了,给两郡太守就剩下了一群老弱病残。
如今两郡的太守别说剿匪、平乱了,就是连门也不敢出。
生怕出门遇上了强横的土匪流寇,被人劫了去。”
这话是冯英说的。
说到最后,还故意挤了挤眼角,想挤几滴眼泪,但什么也没挤出来。
所以神情看着格外的别扭。
为了掩饰脸上的别扭,他又赶忙补充了一句,“他们倒是不怕死,就怕被土匪流寇劫去,丢了主公的颜面,辜负了主公的重托啊。”
鱼禾端坐在正堂正中,听着手底下三位重臣哭诉,那是一个头两个大。
都是执掌一方的封疆大吏,怎么到了他面前,就像是那些被婆婆欺负了的小媳妇似的。
其他帝王将相手底下的人也是这般?
还是只有他是这般?
不是说做了帝王将相以后,就可以一直奏乐一直舞吗?
怎么到他这儿变成这种摸样了?!
“主公啊……”
杨音见鱼禾板着脸不说话,又哀嚎了起来。
“行了!”
鱼禾揉了揉眉心,没好气的道:“虽说铫期、冯异、马援三人抽调走了你们治下的一部分郡卫。可你们治下各郡的郡卫情况,也没你们说的那么糟吧?”
鱼禾早就知道铫期、冯异、马援三个人的动作了。
铫期、冯异、马援三个人虽然抽调了一部分地方上的郡卫,可他们也补充了一部分青壮进去。
各郡郡卫的实力虽然有些削弱,但还没到那种全部是老弱病残的地步。
更没有到随意被土匪流寇吓唬住的地步。
像是杨音治下的交趾三郡郡卫,即便是被马援抽调了一部分精锐,战斗力依然不俗。
别说是对上土匪流寇了,就算是亡承脑子出问题了,率军来犯,杨音治下的三郡郡卫也能抵挡一番。
更别提杨音治下的交趾三郡中,还有名震西南的占人敢死军在。
占人敢死军虽然听占氏姊妹的,可杨音和谢禄二人将占氏姊妹吃的死死的。
只要他们愿意,随时能说通占氏姊妹率领占人敢死军助阵。
交趾三郡是蛮夷最多的地方,也是最能闹腾的地方。
可杨音和谢禄从没有拿这种事情烦过鱼禾。
为何?
就是因为他们随时能调动占人敢死军击溃所有闹事的蛮夷。
其他各郡虽然没有占人敢死军,但即便是被抽调了一部分精锐,依然有一战之力。
像是长沙郡和武陵郡,更是有左右虎贲卫坐镇。
冯英、王堂、杨音三人治下,远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怜。
三个人就是觉得铫期、冯异、马援的这种做法有点欺负人。
所以找鱼禾讨一个说法。
“主公啊,臣等治下之所以还维持着安定,是因为臣等拼死相守的结果啊。可臣等人单力薄,也撑不了多久啊。”
杨音叫屈。
鱼禾瞪了杨音一眼,懒得跟这个坏家伙绕来绕去,他果断道:“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直接说你的目的。”
杨音愣了一下,没料到鱼禾这么直接。
杨音忙道:“臣怎么敢对主公怀有目的?!臣只是觉得,马援抽调走了交趾三郡的郡卫精锐,交趾三郡郡卫的实力大减,未必能镇压那些蛮夷的叛乱。
所以臣想请主公在交趾三郡和东越两地交界处,开设一处互市。
臣可以借助互市从东越谋取一些钱财,重建交趾三郡的郡卫。
亦可借着互市里的铺面,将蛮夷的头人吸引下山,将危险扼杀于萌芽当中。”
鱼禾翻了个白眼。
杨音这厮果然是个坏家伙。
郡卫实力被削弱,跟互市有半分关系?
若是马援没有抽调交趾三郡的郡卫,难道你就不建互市了?!
你恐怕早就想建互市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我说。
马援此次抽调交趾三郡的郡卫,刚好给了你一个借口。
鱼禾没好气的道:“既然你觉得建立互市对交趾三郡有利,那就建。不过互市的利润,我要拿四成,商税照缴,一文也不能少。”
杨音又愣了一下,没料到鱼禾答应的如此痛快,他还以为要多费一些唇舌。
至于鱼禾要吃四成利润,并且让互市内的生意照样缴纳商税,这在他意料之中。
鱼禾让互市照样缴纳商税,那是为了维护律法。
鱼禾吃四成利润,那是应该的。
鱼禾若是一成也不要,那互市他也不敢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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