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爆炸轰垮了又一面墙壁,奎克死死抱着自己的头,土灰轰溅让他惊恐万状。
“杜籁卡,房子右侧的墙也被炸开了!”
“戈德温!你也下来!”
“不行!他们在盯着我!”
暴徒从两个缺口疯了一样的涌了进来,完全不在意杜籁卡手中的枪,他们双目血红,好似得了失心疯。这让杜籁卡感觉棘手,靠着楼上的戈德温勉力压制那些人的冲击。
“他们不太对劲,头儿!”
奎克惊恐的看着被杜籁卡打死的人,流出来的血竟然是潺潺的黑色,凝固在身下形成一团。
杜籁卡不明白,抬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帮家伙打了药!”
砰!
外面的猎枪再度开火,打在奎克旁边让他缩回了脑袋,心有余悸道:“这看起来像是神经抑制剂,所以他们才那么不怕死。”
“罗比尼奥帮有这种小玩意儿,来路不明的强化剂,所以他们才能打下来每一个房子!”
戈德温又打光了一个弹夹,子弹壳叮叮哒哒的落在地板上,他褪去空弹夹,嗤笑不屑的骂道:“那就把这群磕了药的杂种全送下地狱!”
原来这帮人是磕药磕嗨了?
杜籁卡隐隐发笑,不屑的重新上了一发弹夹。
这个世界是有人体基因工程的,特别是在法希联邦,早就普及了基态强化制度。
他很清楚,高层次的法希指挥官都会得到基因强化,被称做基因改良剂的东西,注射过多的强化剂会产生副作用,甚至导致身体发生可怕的变化。
不过少量的强化剂不会产生这种效果,它会让士兵变得更具战斗力,力量更强,速度更快,反应灵敏!堪称超级士兵。
只不过它的产量十分稀缺,不然法希就是彻底打垮德鲁尼亚,横扫大陆也不是空话。
为了适应机甲作战的严酷环境,其实他也注射过几管基因强化制剂,其类型主要包括:【臂力加强I】【体适能加强I】【神经次态传导II】
这就是他有恃无恐最大的本钱,杜籁卡想到这里给戈德温打了一个手势。后者朝他点了点头,又连续向窗外开了好几枪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杜籁卡直接低身冲过客厅,在几个混混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用军刀刺穿了厚厚的桌面,直接扎死了一个藏身在翻倒桌子后的暴徒。
干脆利落的拔出军刀,他反手瞄准了另一个留着口涎,体态怪异的家伙。
砰!像是爆开的西瓜。
该让你们瞧一瞧,法希军官的实力和普通人相比有多么夸张,杜籁卡心底的暴戾感让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他走向了被炸开的缺口。
……
“马尔科,他们抵抗不了多久了,我们还有更多乖宠!”
枪口喷出火焰,火药的刺鼻气味灌进脑海,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骂骂咧咧的啐了几口,装填上了另一发子弹。
“我真羡慕他们的枪,这把老东西太不好用了!”
另一个伏在草地上瞄准窗台的男子狠狠咒骂:“别废话了,打死那个窗户里的混蛋没有?”
“哼,我让那群乖宠去爬窗户了,一会儿就能揪出来那个老男人,让他尝尝铁棍的滋味!”黝黑壮汉再度瞄准别墅里一闪而过的人影,开了一枪。
伏在草地上的男子忧心忡忡,他本来不觉得这座房子会有多难啃才来这边的。但是现在他后悔了,刚才第一轮冲锋就已经损失了至少十个“乖宠”,而他们甚至还没有对别墅里的人造成一点伤亡。
土制炸弹也没剩下很多,但是如果现在撤退,就相当于吐出已经咬碎的核桃。无论如何不会甘心的!
“该死,让第二波乖宠冲上去,只要能打死那两个拿枪的,这场战斗就算是我们赢了!”
黝黑男子闻言吹了一声昂长的口哨,顿时街道上默然矗立的那些手持铁棍的人全部抬起头,双目无神只剩眼白,犹如孤魂野鬼般举起武器麻木的朝缺口处涌去。
砰!他也朝着窗户随意的开了一枪,实在是捕捉不到那个诡异的身影,这让他颇为愤怒,手里的步枪好像成了废铁,对别墅内的家伙造成不了一丁点威胁!
一个“乖宠”点燃了一只土制炸弹,摇摇晃晃的打算把它扔进房子,随后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牢牢牵制住了。
刀锋切过喉管,迸溅出的血液让杜籁卡厌恶的搙了搙鼻子。将他踹飞出去,手腕一抖,将土制炸弹朝另几个打算冲过来的人丢了过去。
轰!几个人被当场轰成血雾,杜籁卡迅速冲出缺口,用手枪又打死打伤了好几个人,可怕的杀戮效率让草地中的男子注意到了。“沃金!他冲出来了!”
黝黑男闻言迅速调转枪口试图瞄准杜籁卡,然而他惊奇的发现自己不管怎么试图瞄准,杜籁卡的身子总能神奇的错开他的标尺。
砰!这已经是不知道他第多少次空枪,和楼上戈德温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身边又多了两具脑子穿孔的尸体。
杜籁卡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拿枪的家伙,明白过来只有他们两个是指挥者,他直接举起枪瞄准了那个直直站起来的张狂男人。
这么远,想开枪打死我?
黝黑男子愣了愣,他有点不太相信。
然而随着杜籁卡枪口火光一闪,他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白花花的东西在眼前横飞。这就是他眼前最后的景象。
“沃金!”伏在草地上的男人目眦欲裂,他死死咬牙,重重锤了一下地面,抬起枪支瞄准了杜籁卡。
砰!依旧是空枪。
砰!子弹擦着杜籁卡的腰飞了过去。
砰!子弹歪倒了姥姥家!打死了一个乖宠!
“妈的!!”
这离奇的情况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毛病,明明每一次他都是瞄准了才扣动的扳机,那这个冲出来的混球为什么总能游刃有余的躲开他的射击?!
当他手忙脚乱的试图再次装弹,面前一双靴子让他绝望起来,他稍稍抬了抬头,一把手枪正顶在他的脑门上。
杜籁卡微微一笑。
“地狱之门欢迎你。”
火光淹没了他的视线…
……
杀戮结束了。
天色渐明,已经是下半夜,宛如夕阳般的澄黄色挂在天际,随着云流一起飘来。
硝烟平息下来,杜籁卡看着四周散落的尸体神色低沉。抬头四望,一些神志不清的人正在原地矗立,他走上前仔细的拎起一个人的下巴看了看。
面色发白,眼珠上翻。俨然是因为药剂注射剥夺了自己的意志,已经沦为行尸走肉了。
杜籁卡沉重起来,后退几步,低身拎起来一把铁棍走了回来,苦笑几声:“愿你看到你地狱里面的老妈子。”
嗡!啪!
铁棍敲碎了他的头,杜籁卡转过身去,如法炮制的将每一个失去自我的可怜人悉数给以解脱,夕阳洒下金辉,照耀在他们身上,仿佛一座座金黄的碑冢。
他抬了抬头,看向对面的房子,现在已经只剩下焦灰,这伙暴徒就在面前烧毁了它。杀了那家人的丈夫,捉走了女人和孩子,抢走了一切东西。
这是战争,那边也是战争。
只不过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兄弟。”
肩膀上覆上一只有力的大手,戈德温站在身边,雄昂的笑容让他勾起嘴角。
“我们赢了。”杜籁卡淡笑着,偏了偏头吐出一口寒气。
“看!又是两把枪,嗯哼?一把德鲁尼亚K132步枪,还有一把猎枪。”
“先说好,我要那把K132。”
戈德温狡诈的笑了笑,低头宝贝的打量着这把泛着光泽的枪械,稍稍有些讥讽:“这么好的枪,让他们用真是浪费了。”
杜籁卡没办法的撇了撇嘴,好笑道:“给你就是,你的枪法比我好。”
“有人受伤吗?”
戈德温将枪支背在身后,摇了摇头:“有两个人受了点轻伤,没什么事,艾薇尔拿来了一些绷带。”
戈德温说到这里顿了顿,眯缝起眼睛,他凝重的看向杜籁卡:“好吧,现在我们来谈谈,你对艾薇尔那孩子到底是哪里不对付?”
“哪都不对付,你最好让她滚远点。”杜籁卡闷声不嗤的回了一句。
“什么?我不明白,她已经那么听话了,她在战斗中甚至都没露出一丝胆怯,这真让我感叹,要知道有多少新兵在听到枪声的时候就会吓的尿裤子!”
“你还要她怎样,非得去死?”戈德温不可置信的摊了摊手。
杜籁卡闷闷的点燃一支烟,看着戈德温,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捉摸不透,有一种戈德温没见过的悲哀浮现在他的脸上。但是只有短短几秒,他作为一个法希上尉所拥有的决断力,杀伐果断的眉峰,还有那无可挑剔的从容就又回来了。
“听着,戈德温,我不会原谅任何一个法希贵族,我也从不掩饰对他们的厌恶。”
“我想杀了她,这毋庸置疑。我也不想瞒你。”
“他们每一个人的罪行都值得他们堕入地狱承受一万倍的撒旦火刑,如果真有的话。”
戈德温抿了抿唇:“为什么?你在那场会议到底偷听到了什么?”
“甚至能让你下定决心离开军队?我知道你和那几个老家伙的约定…噢,我真不想提起来。”
戈德温难过的道,他目睹杜籁卡张开了嘴,微微颤了颤,似乎是想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但又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塞进心里。
“呵,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那群贵族骗了所有人,我们的牺牲毫无意义。”
“记得吗,荣耀,希望,还有尊严?”
杜籁卡挖苦的露出几丝微妙的弧度,丧气的摇了摇头,他又重重吸了一大口香烟,随后将呆滞的戈德温搁在身后,自己拔出手枪向着对面烧成废墟的房子走了过去。
大门早就已经脆弱不堪,杜籁卡不需要费什么劲就踹开了它,走进这间烧焦的废墟,扑面而来的焦土气息让他掩了掩鼻。
他环视四周,想要找到些剩余的物资,将剩余完好的木板和材料都收集到一起。他们的房子需要修补。
戈德温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来,经过刚才的谈话似乎也沉重起来,他推开一个窗子,在卧室发现了几张烧焦的相册。
有几张凌乱的涂鸦散落在地面上,他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简洁的画着几只鹳雀。这让戈德温饶有兴致的把它们收了起来。
他在这个房间稍稍徘徊几圈后,见没发现什么东西,就打算离开了。结果床下突兀的一声闷响让他敏锐的捕捉到了。
“滚出来!”戈德温嗤了嗤鼻子,将步枪对准那张焦黑的硬床,怒骂道。
“我开枪了!”见下面的人还在装死,他大声警告道,杜籁卡也被他的话所吸引,大步走了进来,同样用手枪指着床铺。
“不…不!我们出来!”
从床铺下爬出来两个人影,让戈德温愣住了…那是一个小男孩,还有一个柔弱的妇人,岁月的刀子在她脸上没有刻出多少痕迹,她满脸哀伤的看着戈德温,抱着怀中惊惧的男孩。
戈德温心情复杂的看向四周的废墟,这里什么都不剩,那群混蛋抢走了所有东西。
他们接下来要怎么活下去?
杜籁卡冷笑几声,收起了枪械,无趣的走了出去:“就这样吧。”
“戈德温,把他们两个带回去,搬砖或者修墙,总之安排点活。”
“他们真该庆幸我们现在缺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