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营帐篷是崔秀宁按照现代军警野外班组简易帐篷仿造的。
面料用麻织的薄帆布,遮风挡雨的效果很好。支架用五根倒插的长枪,非常简易便捷,一旦遇警,拔出长枪的速度也很迅速。
崔秀宁这种设计的高明之处,是将两米多长的长枪一物两用,不但省去了麻烦的钉桩,还节省了存放武器的空间。
这帐篷四米见方,可住一什兵。刚好用一匹帆布,重量只有二十多斤,叠起来一个兵就能轻松背走。
当下,两百顶简易帐篷很快搭好。作为主帅,李洛和崔秀宁的帐篷自然在最中间。
接下来,就在海滩上埋锅造饭。
吃过饭歇息了两个时辰,李洛又下令暂时担任什长的一百乡勇,简单训练一下五百女真精壮的队列,起码要知道几个基本动作。
虎古也利用这个时间,喂养战马,操练五十骑兵。这五十人本来就懂骑射,只不过需要提升配合协调之力。
七百“正规军”被暂时编为“野战营”。
李洛有一千套盔甲,但“野战营”只用了七百套。他又把剩下的三百套日本武士皮甲,和弓,刀剑暂时分发给其他稍有战力的老弱和妇女。编为九百人的“自保营”,选拔经验丰富的老人管理协调。
女真人虽然彻底汉化,但骑射尚武的民族性格并未完全丧失。就连很多女子,都会骑马射箭。加上兵器充沛,更有三百盔甲,所以“自保营”也不是毫无战力。
七百“野战营”甲兵在前,九百“自保营”在后,李洛顿时有了底气。如此阵容,不说在宝岛纵横捭阖,起码也是进退自如,百无禁忌。
他知道,如今岛上生番虽多,却属于几十个部落,并不统一。所有生番加起来估计最多十几万人,就算其中最强大的部族,能拉出几千人的战士就顶天了。
更别说生番还停留在青铜时代,还是最原始的青铜技术,比起商朝青铜器都差了十万八千里,更别说冶铁技术了。
他们有语言,无文字,其社会生态极其落后,非常野蛮残忍。
猎人头,活人祭,食人肉,剥人皮,这些令人发指的行为可不是刑法,而是很多部族的文化习俗。
要想在宝岛顺利移民农垦,建立稳固的基地,对生番只有一个字:杀。
后世的荷兰,明郑,清朝,甚至日本,对于生番都是以剿杀为主。
主要是生番很难打交道。和他们交流最好的语言,就是刀枪。
李洛望着宝岛深处默默出神,目光慢慢变得坚定,冷酷。
“你在想怎么对付生番?”崔秀宁说道。
李洛点头:“是。还想到刘国轩和福康安。”
崔秀宁道:“怎么想到这两个人?”
李洛道:“他们杀了很多生番,杀的生番的后代几百年后还在恨他们。”
崔秀宁道:“你也要学刘国轩和福康安?”
“警察会反对吗?”
“不会。”
“奇怪了,你是警察,以你的思想,不是应该反对吗?”
“很多生番把无辜者当猎物,斩首后取回头颅收藏。他们在我们警察看来是手段极其残忍的变态杀人犯。既然如此,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这样的犯罪集团,只能打击消灭。”
“我懂了。你还是警察思维。在你眼里,生番既然好杀,就是死罪。虽然没有执法机构判处他们死刑,但不代表他们不该死。”
“所以我不反对。但我有个要求。”
“你说说看。”
“我知道极少数生番部落没有滥杀无辜的习俗。这些人不该死。小孩子肯定没到猎头的年纪,也不该死。李洛,杀人和杀人不一样。就算杀人,我们应该像英雄那样杀人,而不能像无底线的魔鬼那样杀人。”
“好。我答应你,起码这两类人不会乱杀。秀宁,这世界太残酷,可能以后我们会杀很多人,但绝对不会乱杀无辜之人。这也是我的底线。”
…………
两千人上岸的动静,立刻就引起了离海边最近的村民注意。
“好大的船啊!这么多人上岸!”
“盔甲…战马,我的天啦,是官军!”
“有官军渡海来了,快速告诉村子!”
“他们在原地歇息,没有过来。”
立刻,就有一个村民向古榕村的方向冲去报信。今天所有村长都在那里开会。
附近村民的动静,很快就让在营地外围担任警戒的骑兵发现。
“营主,附近发现了几个人,看衣服也是中原人!”担任骑兵队长的虎古立刻禀报。
“发现中原移民了?”李洛精神一震,赶紧说道:“去带一个人过来问话,记住,不要吓着人,更不许伤着人!”
“诺!”
虎古带着几个骑兵呼啸而去。
仅仅一小会儿,虎古就带着一个面色惊慌的中年男子回来。
“营主,人带到了。其他几人放走了。”虎古道。
那中年男子身穿右衽短衣,头挽发髻,无论衣着打扮还是相貌,确是汉人无疑。
“草民拜见将军大人!”那中年男子看见李洛的架势,立刻判断出他是头,当即跪拜下去。
周围这么多身穿盔甲的官兵,这年轻人当然是将军了。
“不用大礼参拜,你起来说话就好。”李洛和蔼的说道。
李洛自己都不知道的是,随着他身居上位日久,已经越来越有威势,不知不觉的就养出一种气场,令对方感到威压。
“草民不敢。”中年男子虽然心里一松,却不敢真站起来。
“你起来吧!”李洛不得不亲自扶他起来。
中年男子哪里敢真让他扶?赶紧爬起来拱手作揖道:“草民谢过将军!”
心里却想,这小将军虽然颇有威严,倒是没有架子。看样子也是汉人了。
“本官李洛,不知老哥姓甚名谁啊?”李洛问道。
中年男子恭敬的回禀:“好教李将军知道,草民陈五郎,本是浙东大陈村人氏。”
李洛点头,“原来是浙江陈老哥,本官想问你一些问题……”
看到李洛不像恶人,陈五郎逐渐放心,没有隐瞒的一一道出。
随着两人一问一答,李洛和崔秀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其他人也都露出愤怒之色。
那些生番如此野蛮!
汉人移民没进山招惹他们,只安分的在平原上种地而已,他们竟然下山整村整村的屠!
多年来,竟是不断有汉人移民来,又不断被屠杀。以至于直到今日,只有区区几千人。
如果没有生番的屠杀,这么多年下来怎么也积累到几万人口了。
如今,剩下的汉人移民各村长正在一个叫古榕村的地方开会,紧急研究对策。
“李将军,如今生番凶神恶煞一样,村民要么被杀死猎头,要么扔掉庄稼逃走再被饿死!草民恳请将军救大伙儿一命,替死者报仇……愿做牛做马以报!”陈五郎哭泣着再次下拜。
李洛站起来,趁着这股悲愤的气氛,突然从虎古箭壶里取出一支箭,喝道:“匹夫无不报之仇!十世之仇犹可报也!山中丑类,屠戮华民,不知死乎?不报此仇,有如此箭!”
李洛说完折断箭杆,递给陈五郎,“陈五郎,本官允你所请,帮尔等剿灭生番,报仇雪恨!”
野战营七百战士一起大吼:“剿灭生番!报仇雪恨!”
大家都知道,不剿灭生番,就不可能真正拥有这片土地。
陈五郎刚才被李洛的所作所为惊呆了,他直到这时反应过来,激动无比的哽咽道:“草民代大伙儿拜谢将军大恩大德……”
李洛下令:“自保营留守舰船。野战营即刻拔营!陈五郎,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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