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琦骏直接翻过了天桥栏杆,右手撑着栏杆的扶手,身子向着路灯的方向探去,左手拿着的竹刀竭力地朝着挂在路灯广告牌上的帽子够去。
这是好孩子绝对不可以学的高危举动,他敢这么干,是建立在对自己的臂力与运动神经的自信上的。
“还差一点……”
竹刀一点点地够到了帽子的边缘,只是把它捅下来的话倒是简单,但是如果飘到车道上的话,就算不造成什么事故,被车轮碾几下这帽子估计也就不能用了。
他的动作很小心,尝试了几次之后,就成功将竹刀挑进了帽子沿口,挑了起来。
“成功了。”
江琦骏心中正有些高兴的时候,突然间按着栏杆扶手的右手传来了被砸击的剧痛。
像是被一柄铁锤狠狠砸了一下,手骨都松动了。
猝不及防的袭击,让江琦骏痛呼了一声,险些直接松开了手,竭尽全力才重新死死地抓住栏杆扶手。
如果刚刚松开手的话,那么从这里掉下去,他的下场就只有一个——被车子碾成好几段。
怎么回事?!
江琦骏惊怒不已,愤怒地回头看去。
只见天桥的栏杆边,不知何时多了几个身穿黑西服的男人,而辉夜正被其中一个黑西服男按在栏杆上,口鼻处被她身后的黑西服男用一张手帕死死捂着。
她的双眸在看着江琦骏,盈盈泪光在眼眶中打转,像是要表述什么,却什么都无法传达到。
而在栏杆边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黑西装男,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江琦骏。
他抬起手,木棍举起,用力挥下!
“啊!!!”
江琦骏发出痛苦的声音,牙关死死地咬着,脸一瞬间憋得涨红,脖子上一根根青筋暴起,龇牙咧嘴的模样分外狰狞。
光头西装男似乎有点意外江琦骏被这样砸一下居然还不松手,愣了那么一会,不过很快再一次扬起了手中的木棍。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江琦骏内心很快做出了判断,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地摆身,试图从栏杆外头翻回天桥。
可光头西装男反应很快,在他试图反身回来的时候,直接一棍子砸在了他的肩头。
江琦骏也不甘示弱,直接将手里头的竹刀朝着光头西装男砸了过去,力道之大,竹刀被丢过去之时带着呼啸声。
如果师父知道他是这么用竹刀的,估计会气到跳脚。
可他现在这个情况,手里的竹刀只是阻碍而不是助力,把竹刀扔了,腾出了左手,他才更方便一些。
光头西装男压根来不及反应,就被这呼啸而来的竹刀打在了面上,痛呼了一声捂着脸向后退去。
“好机会!”
江琦骏心中大喊一声,借此机会抓着栏杆扶手的右手用上了劲儿,身体像是钟摆一样摆了回来,空悬的左手也终于也死死地抓住了栏杆扶手。
他想要借机翻过栏杆返回天桥,可这个时候周围另外几名西装男也已经围了上来,其中一人摆出拳击的架势,右手握拳狠狠地朝着江琦骏的胸口砸来。
如果是在平常的时候,江琦骏能够反应过来,可现在的他大半个身子都在栏杆外,保持平衡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两只手都死死抓着栏杆扶手,压根没有手去还击。
他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心窝子钻心得疼。
“这些人不是普通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江琦骏心中焦急不已,眼看着周围的西装男都围了上来,他一咬牙直接松开了栏杆的手,朝着不远处的路灯飞扑了过去,用力地抱住了灯柱,然后顺着灯柱滑了下来。
他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天桥下一些路人的注意,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机在拍。
“这是在拍电影么?”
“直接真人上场从天桥跳?现在的动作演员好厉害啊。”
“他好像受伤了,手在流血,是化妆出来的么?”
“好厉害!”
江琦骏此刻已经来到了人行道上,周围路人离他远远的,和周围同行的伙伴窃窃私语着。
天桥上,那名被木刀砸中的光头西装男站在栏杆边缘,脸上还残留着深深的红印,脸色难看地看着站在地面上的江琦骏。
或许是因为已经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的缘故,他朝着身边的手下喝了几声,手一挥朝着天桥另一边示意。
“都别给我跑!”
江琦骏朝着天桥上怒吼了一声,全力朝着通往天桥的楼梯狂奔而去。
他心中的怒火难以抑制,生平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
这已经是完完全全的谋杀了!
天桥的楼梯口摆着“禁止通行”的黄色警告牌,直接被他跨了过去,三两阶台阶并成一步,直接狂奔了上去。
可当他来到天桥上的时候,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原来的位置,只有一把竹刀丢在地上。
跑得这么快?!
他跑过去捡起竹刀,焦急地站在栏杆上向下四处看着,终于是看到那伙人已经从南面商业街那边正架着似乎陷入昏迷的辉夜下天桥。
江琦骏用力地拍了一下栏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朝着天桥另一边可以下去的楼梯跑去。
可即便是他那么优秀的体能,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那伙西装男带着辉夜上了一辆黑色轿车,他狂奔着追出去很远,可即便他不输给专业运动员的体能,两条腿想要追上四个轮子的车,还是有点痴人说梦。
“该死!”
江琦骏手撑着膝盖,呼哧呼哧得喘着气,盯着黑色轿车远去的眼睛满是血丝。
这里是商业街,车子根本不让开进来,他就算是想拦一辆出租车去追都拦不到,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把车子开进来的。
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记下车牌号这一点。
“报警,得报警才行!”
江琦骏想要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直到这个时候才发觉受伤的右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掌心处不知何时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皮肉翻卷,鲜血沿着手掌侧边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