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想的?家里什么情况你不清楚么?这个男孩是怎么回事?”
“司野那个家伙,他自己带过来的孩子,为什么不自己养?不能养就送福利院啊,送我们家算什么情况?”
争吵,几乎在江琦骏刚到高仓家的时候,每一天都会发生。
那个时候,高仓家的女主人还在,是个不到四十岁颇有些风韵的女人,名字叫高仓惠子,年幼的江琦骏总是喊她“惠子阿姨”。
高仓惠子并不喜欢江琦骏,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认为这个孩子的到来给家庭带来了不必要的负担。
但是高仓健雄态度很坚决,他并不打算把这个孩子送走。
因为这件事,争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每一次吵架的时候,两姐妹就把江琦骏拉到她们俩的房间去,一起过家家酒。
直到有一天,高仓惠子突然消失在了这个家中,高仓健雄对此并没有解释,只是从那天之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起来。
而两姐妹之中,高仓梨衣原本对江琦骏亲昵的态度,也变得冷漠了起来。
这其中的冷暖,让亲身体验了一遍的近藤泉倍感煎熬。
而总是呢喃在她耳边的年幼江琦骏的心声,也让她更加对师父的经历感同身受。
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高仓健雄也不是会展现温柔的性格,在最初的时候,他也只是每天管江琦骏的饭,有时候一整天都不会和江琦骏说上一句话。
养母离开之后,高仓梨衣也不再和他说话,唯一能够说话的对象就只有高仓唯。
高仓唯依旧很喜欢她的新哥哥,总是叽叽喳喳地说着好多的话,只不过江琦骏对幼稚的话题并不感冒。
他也不会哭闹,也从不抱怨,成熟地都不像个孩子。
近藤泉都觉得这不是正常小孩该有的反应,但是想了想师父的经历,好像也能理解,毕竟经历过那种事情,性格会早熟也很正常。
高仓家是开剑道馆的,不过高仓健雄一开始也没强迫江琦骏去学,家里唯一跟着他学剑道的只有高仓梨衣一个人。
一天放学回家后,江琦骏在自家道场里旁观着高仓健雄教导高仓梨衣剑道,突然说道:“老爹,能让我试试么?”
“说了要叫我爸爸的。”
“我知道了,老爹,所以能教教我么?”
“……你确定要学,这很辛苦。”
“试试嘛,而且学会了,将来不也可以给你分担点工作吗?”
就这样,江琦骏开始学习剑道,并且很快在剑道上展现了惊人的天赋。
一开始,高仓健雄并没有打算将江琦骏往职业剑士这条路上培养,只当是小孩子的兴趣爱好,所以要求并不严格。
可当江琦骏发出狮子一般的气杀之音,一把竹刀砍翻道馆里所有学徒之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捡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天才。
高仓健雄开始对江琦骏进行了严格的培养,几乎将自己生活的重心都向养子倾注,每天监督他从早上五点半开始做早课,每天除了上学的时间之外,几乎全部用来学习与训练。
最早先的几年也是最辛苦的,而高仓健雄严格来说也不是一位好的老师,他并不懂得循序渐进地教导弟子,小时候江琦骏没少挨揍,要么是偷懒被抓现行,要么是偷吃了不能吃的东西。
每天的锻炼,让小时候瘦小的江琦骏,在上了国中之后,就已经变得高大帅气,可以说是大变模样。
可每天繁重的训练,以及严格的饮食管理,真的是一种折磨,更不用说还有学业上的事。
高仓健雄其实并不在意江琦骏的学习,在他笃定了这是自己未来的接班人之后,心中更多想的是将来把自家的道场传给江琦骏。
但江琦骏似乎并不这么想,他学习的很是认真,从小学开始学习成绩一直很好。
活脱脱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然而亲身经历了这一切的近藤泉却更能体会到的是训练时的辛苦。
枯燥的生活循环往复,每天都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入眠,躺在床上之后就一动都不想动。
到了第二天,睡眼惺忪的时候,又被老爹从床上拽了起来,他骑着自行车,监督着江琦骏做晨课。
放学之后,又是训练,一刻不能松懈。
“好累,放弃吧……”
这个想法,在近藤泉脑海中无数次闪过,她觉得如果真的是自己,或许早就已经放弃了剑道才对。
师范的教导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实在是太过苛刻了,他在要求一个孩子做到他心目中的完美,这怎么可能么?
可江琦骏真的做到了,哪怕最早先的时候他也会为了偷懒和老爹斗智斗勇,可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
这让近藤泉倍感费解。
时间再一次推移,到了国二之后,江琦骏在道场里堂堂正正地将自己的师父高仓健雄击败之后,高仓健雄对他也不再那么严格,至少不会每天监督着他。
但是江琦骏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每天依旧会像是之前那样训练,而且也在那一天之后,成为了道场的师范代,开始分担起高仓健雄的工作。
与此同时,原本跟着江琦骏一起和高仓健雄学习剑道的高仓梨衣,选择了放弃。
近藤泉逐渐对江琦骏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有恒心、有毅力、乐观、自律到可怕。
虽然有时候也会觉得他也挺幼稚的,而且原来师父也会和正常的青春期男孩一样,把小黄书藏在床底下这一点让她又脸红又意外。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脑海中响起了国中时期处于变声期的江琦骏的声音:
“还想了解得更多么?”
“想。”
近藤泉下意识地想道。
下一刻,她的眼前起了一片雾蒙。
等到雾蒙散去,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纯白的空间中,周围是摆放着一柄柄名刀的刀架。
而在她面前的迷雾之中,一道人影持刀向她走来,等到突破迷雾之时,赫然发现那是一个穿着古代盔甲的武士。
盔甲武士走到她面前停下,行了个持刀礼:“鄙人,伊藤一刀斋,参上。”
近藤泉呆愣了许久,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自己手中多出了一柄刀。
诶?
在她还没反应之时,只见面前白光一闪,惊愕抬头间,却发现对面那人竟是拔刀而斩。
这一刀,快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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