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娘长叹一口气,忧虑至极地说道:“我们也不好决定你的前途去,也不识颇多道理。可这顺势而为之,又是怎么样的一个顺势而为之?”
卫央便笑道:“我方才想着,那贾布乃是东方不败的手下,哼,既然叫不败,显然自负得很。我瞧这贾布几个人,实在愚蠢之极,东方不败有他们这些个手下,只怕也不顺心哪。正好,待东方不败来到哈密,看我施展一两手超过那几个蠢货的手段,再细细对那厮讲起这些手下的不堪,我笃定,咱们家的看家宝物拿来,再加上我这不算愚笨的智慧,不定能反而跟东方不败拉一些关系,努力些,将来有一身好武艺,取这些贾布之流的地位而代之也颇有胜算。”
叶大娘听到墙外呼吸骤然一急促,又有一道稍现悠长的气息出现了。
她半真半假质问:“咱们家清白门楣你竟敢不要了吗?”
“事到了那等地步,活命才应是第一位的。”卫央轻笑道,“正好,我有两手的准备,咱们先利用这次机会,你便按照故人的举荐,去忠顺王府做些帮闲,我想个法子,再与官府中人加深些往来。若如此,进,我们可在官府中获得一份不错的好地位;退,若东方不败亲自到哈密卫,咱们也可利用在官府中做事的身份,令这东方不败重视咱们家的位置。这可谓进退有路。”
叶大娘知道卫央是为她即将离开哈密卫寻找借口。
若去了忠顺王府做事,她大可让卫央对问起的人解释很多天不见她的原因了。
纵然要打探,那也能拖住几天敌人的脚步。
心中一轻叹,叶大娘不再多言。
她既懂卫央要通过日月神教的密探威胁贾布等人,让他们不得不隐瞒在哈密卫的经历,从而迟滞东方不败派人甚至于亲自到哈密卫来解决手下吃瘪之亏的新计划,自然是不肯果真加入日月神教的了。
也好。
“先去吃饭罢。”叶大娘使个眼色。
卫央跟上去,来到厨房里,叶大娘才细问战斗过程。
卫央一一明说之外,又提了一下贾布那一股真气竟被排挤出他的身体一事。
“如今有什么感受?”
叶大娘后怕地打了个哆嗦。
若是那一指偏一些,或者直奔卫央脑勺而打去!
那可就真躲无可躲了。
她此时只想尽快叫回了宋长老,三人就这样安安稳稳在这里过平顺的日子最好了。
什么教主的嘱托,日月神教的前途。
这能比得上安安乐乐平平凡凡在江湖外过自己的日子么?
“这孩子心思深远,少不得常去以身犯险,俗话说,‘人有失手时’。若如此,那可就欲哭也来不及了都。须就近管着!”叶大娘心想。
卫央运那真气流转,竟比昨日顺畅百倍。
尤其当紫霞功运起来后,越到后面真气运转越迅速。
“‘紫霞功’和那‘葵花宝典’竟能并行不悖一起练?”叶大娘心中诧异至极!想片刻她也找不出门道来,只好先记住这件事,看时辰,问了卫央对嵩山派剑法三招的练习,想想又一口气教了三招,卫央依然照猫画虎,先记住再揣摩。
正午会,叶大娘悄然去隔壁搜索一圈,两个神教弟子果然离开了其中的一个。
“一切要平安。”叶大娘回来收拾一些银子拿在手中,她会在各处买些路上的食物,此刻只需要正大光明自这里离开,至于跟踪者,在忠顺王府外甩脱掉很简单,还能增加些神秘感,只是她不敢放心再三叮嘱。
卫央也叮嘱:“万事求安全。”
叶大娘心中欢喜,摸摸卫央的脑瓜儿,出了门,顺着路,脚步轻快一派欢喜至极的小情绪,眨眼过街口,脚步越发快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卫央回顾着院子,半天前还一片融洽的和谐。
但他不害怕,只是有一种令他奇怪的感觉。
他原以为宋长老叶大娘离开后他会感觉如鸟破空如鱼归海一般。
可此时他心中却有无尽的孤凉,大有连找个能认真说话让人家听人家认真说话让他听的对话机器都找不到的孤凉之感!
卫央怅然了许久,心中懒懒的竟连刀也不想练去了。
索性便练功,正好平复那一刀带给他的情绪上强压着的凶狠。
只是这一次,卫央竟感觉那股燥热之气居然有些按压不住的迹象。
“不对,《全真大道歌》运转真气的时候,虽然太微弱,但清凉温润,那股燥气从未有抬头之兆,可《紫霞功》也是名门正派的内功,越到后面怎会越发难以忍受?”卫央心中奇怪道。
他细细思考自己知道的些状况,岳不群到死也只是紫霞神功小成,最多算准大成,因此才那么地急不可耐想得到那《辟邪剑谱》。
“岳不群难道也是练到后面,那股燥热之气难以压制,因此不得不放弃了修炼《紫霞神功》?”卫央猛然想起《玉女心经》,此功法不也是需要阴阳调和,压制住那一股燥热之气,才能心无旁骛地练到极致么?
“还好,这两个行事邪门儿的魔教高手是拿不到《葵花宝典》的,若不然,要我那么一‘挥刀自宫’才能压制燥气继续练,那岂不糟糕透顶?”卫央感慨曰,“这些著名高明武功不流传出来,到底还是起了一些作用的。”
他不急不躁,索性先放下“《紫霞神功》后面半段”只配合全真大道歌专心修炼前篇。
却不想,那真气彷佛在一遍到末尾便不受控制一般主动地按照后面半篇开始运转。
糟糕!
“继续练习恐怕需要一些压制手段的。”卫央油然想起足够压制燥火的寒玉床。
不知终南山古墓还在否?
“在也不能贸然去,回头要问一下叶大娘,如果在……”卫央摇头想,“我才不在活死人墓待着,想办法弄来!”
残月上楼头。
卫央不知时辰,只在家中苦练内功。
叶大娘却如一缕烟,绕过哈密城池来到北门之外。
门外人影闪闪,三五人一队直从城中出来,约莫七八队后,朦胧月色中,贾布与桑三娘抬着一个人,正是身受重伤的鲍大楚。
叶大娘杀心一起,稍稍踟蹰片刻,那帮人刚好集合完毕,一路默然无声绕城直上了山路,飞快向东方而去,遂悄然跟上,不觉得星月中天,已是子夜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