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户下,那对俊美的男女定定的看着七海澄子。
许久。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一起扭回头去,看着前方。
“真是个好天气呢。”
一边说,一边就准备跑路了。
哐当——
七海澄子握着窗框,将半开的推拉式窗户用力拉开,笑道:“怎么了?不夸完吗?”
那对俊美的男女头也不回,脚步加快了!
而且越来越快,一副快要小跑起来的模样。
“……”
北原南风张开嘴,目送着他们,某个瞬间,他似乎隐约听到了一句快跑……
那对男女最终同样消失在了雾的尽头。
“走吧,站在这里看不出来什么,出去看看。”
七海澄子看了一眼雾的尽头,接着回头丢下一句话,单腿踩着窗框,一跃而起,优雅的跳下了窗户。
北原南风回头看了眼床边的夏目美绪和须永姬月,示意下面的七海澄子稍微等一下。
接着回头跟两人解释了一番自己是去探查一下状况,马上回来,这才跟着跳下了窗户。
不仅仅是夏目美绪,须永姬月估计也积蓄着相当程度的不安,之前没意识到,现在意识到了,他就不可能像往常一样再随便丢下两人。
须永姬月张开嘴,目送着北原南风跳下窗,接着猛的扭头看着夏目美绪,有些震惊,一脸‘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这莽夫怎么会这样’的表情。
夏目美绪微微侧头。
有些赧颜。
另一边。
北原南风跳下窗,踩在了泥泞的土路上。
道路一旁带着猫脸面具,身穿和服的女子依旧捧着三味线,弹奏着京都最有名的艺伎区祗园里的传统小曲。
七海澄子站在原地,表情平静,看到北原南风跳下来,才扭头看了他一眼,道:“难得。”
她说的是北原南风刚刚的所作所为。
北原南风叹了口气:“只是今天早上意识到,我们这种莽夫风格,可能对她们来说,压力太大了。”
七海澄子不置可否,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朝路旁的和服女走去。
登——
随着七海澄子和北原南风走过去。
猫脸面具女的弹奏明显变乱了。
等到七海澄子和北原南风站在她面前,更是已经不成样子。
七海澄子淡淡道:“停下吧,一头大秃就别装人了。”
猫脸面具女动作一僵,缓缓放下手,停下了演奏。
“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又是哪里?”
猫脸面具女迟疑片刻,用似男似女的中性声音,猫叫一般回道:
“回殿下……天宇受卖命,舞蹈女神让我在此弹奏欢迎诸神,为诸神助兴,但妾身并不知这里是哪里,只知道自己身处出云。
另外,妾身无意冒犯两位上神,如有得罪,请降下惩罚。”
说到最后。
她似乎短促的叫了一声,如同发情的猫。
“我对惩罚你没兴趣。”
七海澄子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我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走了。”
“……遵命。”
“所谓的诸神指的是谁?”
“不知,但听闻是天照大御神殿下的亲属。”
“……”
七海澄子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
猫脸面具女看了北原南风一眼,接着双手合拢按着地面,上半身趴下行了个大礼后,直起腰来,缓缓消失在了迷雾中。
“大秃?”
北原南风终于有机会开口询问一句。
“传闻来自那智高野地区,秃头豁嘴的妖怪,它是日本传说中的寿星妖,看着外表不老,其实年龄起码百岁。而实际上的原型,是江户第一花柳街吉原街经营男色茶屋里的**。”
七海澄子看着他,扯了扯嘴角:“关于它们还有个传说,说是喝它们的菊花露会长生不老……”
“菊花露……啧。”
北原南风明白了,立刻嫌弃了起来。
“一个因为人变态欲望而诞生出来的妖怪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
七海澄子盖棺定论,转头看着泥泞土路左侧,迷雾的尽头:“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那里。”
“如果昨晚的记忆没错的话,那里应该是出云大社。”
“嗯。”
“所以说为什么那位天照会在出云大社搞什么家庭聚会。出云大社又到底是什么?我稍微查了一下,大国主神不是天照那一系的神祇吧。”
“家庭聚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出云大社召开。”
七海澄子嘴角勾了勾,似乎是觉得北原南风的描述很有趣:“不过出云大社的起源我倒是知道。”
“我上次跟你说过,大国主神身份比较特殊,权柄也比较特殊,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是高天原那位的前任。事实上,祂是和天照同一个时代的人,弥生时代末期崛起的出云国的国主。
我所在的邪马台被吞并后,出云国快速崛起,曾和天照代表的狗奴国分庭抗争,但最后输了。”
“不过那位大国主神很聪明,在狗奴国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不仅没慌,还以自己的子民为要挟,向天照表示,给祂一个位置,给祂建造一座雄伟的神殿作为住所,那祂会在很远的地方隐居起来,不然,就直接让自己的子民改信……我。”
北原南风:“……”
七海澄子看到北原南风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扯了扯嘴角:“你可能不理解,其实这个世界,灵气复苏过几次,每一次都会导致上一世代的所谓神明陨落,重新洗牌。而弥生时代神祇洗牌的关键,就是子民的信仰,或者说思潮指向,而指向的介质,就是现在到处可见的神社,旧称神殿。”
北原南风:“所以你的名气那么大?对方一说让子民改信你,天照就答应了?”
“有一点,不过那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片国土,大国主神只是口头威胁而已。不过天照还是答应了,她其实很有野心……总之。”
七海澄子摇了摇头:“以神殿作为条件,出云国就这样交给了天照开始进行统治。而得到统治权的天照还将自己的一个儿子派到了大国主神的身边,据说那个儿子的后代,便是出云大社的历代宫司神主。”
“再后来,就是历史书上的历史了,这就是出云大社的来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