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骆小鹿那双宛如小鹿般纯真无辜的眼眸,叶泽生内心深处不由抽动两下,生出恻隐之心。
然而很快,他重重咬一口舌尖,又把心里的恻隐强行压下去。
“你怎么可能没得罪过我?你害死了我爸爸!”他寒声说道,顶住骆小鹿脑袋的枪口加大几分力气。
“我害死你爸爸……这怎么可能?”
骆小鹿听的一头雾水:“我连你爸爸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害死他?”
叶泽生闻言更加愤怒了:“你当然不知道我爸爸是谁,我爸爸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性命低贱的跟蝼蚁一样吧!你又怎么会理解我的痛苦,就算死掉成千上万只蝼蚁,对你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骆小鹿越听越莫名其妙,觉得他对自己一定有误会,便安抚他说:“你不要激动,你误会我了,我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冷血,对你爸爸的死讯我表示很遗憾心痛,但你能不能先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泽生面孔逐渐狰狞起来,显然回忆那晚的经历让他十分痛苦。
“你放心,我会告诉你的。”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我不会让我爸爸死的默默无闻,他的死应该惊醒更多人才对!”
“五天前第一拨人来避难所向你效忠,那天晚上你为了营造自己的声势,让所有人都把当晚吃的晚饭、以及得到的一百金币拍照截图发到世界频道上。”
“我承认,这波营销你做的很成功,从那天晚上开始,整个世界频道都被你引爆了,上面全是跟你有关的帖子,所有人都在谈论你,他们都把你当成信仰顶礼膜拜……可是,又有谁知道我爸爸在那晚因此惨死!”
两行热泪从叶泽生眼眶滑落滚下,下方剧烈燃烧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显得仇恨而又扭曲。
骆小鹿被他的模样吓到了,但还是小声辩解道:“我没有营造自己的声势……那天晚上的帖子是大家自己发的,我也是事后才知道……”
“少给我装傻充愣!”
叶泽生愤怒呵斥她:“你现在否认没用了,就因为你让那些人发的帖子,导致我爸爸外出寻找食物时遭到丧尸毒手,你是间接杀害我爸爸的凶手!”
骆小鹿懵了,一时间居然无言以对。
她觉得很荒谬,自己这就变成杀人凶手了?
命悬一线的她并不知道,叶泽生已经在世界频道开启直播,他们二人的每一句对话,都完整呈现在直播画面中,被无数不在场的人获悉。
……
此时此刻,叶泽生的虹膜上忽然齐刷刷掠过数万条为骆小鹿辩解的弹幕:
“我那晚就在避难所里,我可以作证,猪肉炖粉条和金币的弹幕是我们自己发的,跟鹿姐没有关系,她更没有要借机营造声势的意思。”
“我也可以作证,那些弹幕和鹿姐完全无关!”
“疯子,十足的疯子!杀他爸爸的明明是丧尸,他不敢找丧尸报仇,居然迁怒怪罪到鹿姐头上,你们说他可不可笑!”
“小兄弟,鹿姐真不是杀害你爸爸的凶手,你这个仇报的太无理取闹了啊!”
“鹿姐关乎到全人类的生死安危,你绝不能干傻事,你爸爸如果还活着的话,也肯定会极力阻止你的。”
“……”
“磨磨唧唧这么久,怎么还不开枪?要杀骆小鹿赶紧杀啊!”
木屋中,观看直播的希伯来等人着急不耐烦了。
他们唯恐天下不乱,无比希望叶泽生能干脆利落击毙骆小鹿,枪声一响万事大吉,他们将会成为乱世中的枭雄霸主。
由于前两天希伯来被全民抨击的经历,九人哪怕再想骆小鹿死,也不敢在直播间里发送此类弹幕,只能嘴巴念叨。
……
……
“好吧,你爸爸的死我确实有责任,我愿意向你道歉补救。”骆小鹿认错道。
实际上,她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但叶泽生此时显然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因为父亲的死对自己心怀怨恨,无法和他讲逻辑说道理,一切只能顺着他来。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叶泽生怒吼,顿了顿后,又更生气了:“更何况,异界还没有警察!”
骆小鹿:“……”
“骆小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救世主的名头根本就是一个欺世谎言,你害死我爸爸,对于其他人而言无关紧要,他们体会不到我的痛苦只觉得我是个疯子,但是!你如今正在奴役所有人,你妄图成为全世界的主宰,把所有人都变成奴隶!”
叶泽生死死盯着面前的小姑娘,通红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焰:“我今晚找上你,既是给我爸爸报仇,也是要阻止你的狼子野心,解救无数被你蒙在鼓里的民众!”
听着对方三番两次给自己加莫须有的罪名,骆小鹿无奈极了,不得不和他解释:“我没有像你想的那样,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只想给大家提供一个躲避丧尸的避难所。”
“呵呵!”叶泽生怒极冷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让每一个进入避难所的人都要向你效忠!”
“前两天世界频道的那篇帖子说的很对,你刻意设置了进入避难所的前提条件,逼着众人向你效忠,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他们臣服膜拜你,从而达到你奴役所有人的最终目的!”
“不是!”骆小鹿连忙反驳,觉得对方越说越离谱。
“我绑定的系统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只有先向我效忠才能进入避难所,并获得一百金币奖励,系统就是这样设定的,我没有办法免除,其实我也很不想你们对我效忠。”
叶泽生对她的解释不屑一顾:“胡说八道,什么系统设定,什么你也不想别人对你效忠,全都是狡辩!反正我们看不到你的系统,自然随便你编造谎言。”
“可是。”
叶泽生一顿,表情突然变的凶狠:
“我今晚不想听你狡辩,我只想听你亲口承认你的罪行,当着全世界所有人的面,亲口承认你要奴役所有人的阴谋野心!”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