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落西斜,晚霞染红半边天时。
边老爹才磨磨蹭蹭地回家。
桌椅被搬到院子里,一盏黄黄的灯挂在屋檐下,照亮了堂前院内的小小一角。
许晚云系着围裙,小步快走着,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茶油鸡。
一大家子人围坐在方方正正的木桌旁,颇为融洽和谐,时不时还传来许晚云和秦簌的谈笑声。
边老爹本来在闷头干饭,但却被姜延山拉着聊了聊天,结果聊着聊着就歪了人设。
聊到自家先辈的光辉事迹,边老爹像是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借着酒劲,扯着嗓子跟姜延山夸夸地说起了书。
姜瑜曦低下头偷偷地笑了笑,小手藏在桌子下搞小动作,被边豫南牢牢按住,随后一根鲜嫩的鸡腿出现在了她的碗里。
中秋家人团聚,如今的姜家和边家已经可以说是一家人了,只不过某新婚夫妇此时还在飞机上,要中秋那天才能到家。
…
入睡前的姜瑜曦半身趴在边豫南背上,脸贴着脸嘀咕着:“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啥不对劲了,去去,下去,我快被你压坏了。”
“什么嘛,我又不重!”姜瑜曦恼怒地掐了掐边豫南的胳膊,干脆整个人趴上了他的背,还用力往下压了压。
边豫南一个翻身,就把姜瑜曦给卸了下来。
还没等她说话,又把她给压住,狠狠打了两下屁股。
“你再打我屁股,你没好果汁吃!”
“放手放手哇哇哇!!!”
“可恶!!”
姜瑜曦被教训了还不怕,嘴里一直在放狠话。
两人闹腾了一阵,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吓得姜瑜曦赶紧闭嘴,屏息凝神地盯着房门。
刚刚那脚步声。
好像是老爸的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过了一阵,脚步声又响起,门外的人渐渐远去。
姜瑜曦松了口气,趁机缩到角落拿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表情严肃地道:“我就说有哪里不对劲,我爸今天的表现太奇怪了,他居然没有对你进行思想教育,太奇怪了!”
姜瑜曦曾经从姐姐口中得知边哲明第一次见姜延山的时候,被姜延山拉着耳提面命了足足半个小时,怎么的边豫南也得被思想教育十几分钟才对吧?
为啥没按套路出牌捏?
然而姜瑜曦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如果没有下午发生的事情,边豫南也是逃不过思想教育的。
……
……
农村里做的月饼,不像超市里买的包装月饼那样软糯,而是一种比较传统的烤月饼。
边豫南一大早就被老妈喊醒,让他去帮边老爹一起把烤炉垒好。
前阵子准备烤月饼的时候,边老爹检查了一下烤炉,发现那玩意已经用不了了,得再重新垒一个新的。
考虑到儿子过几天就会回,于是边老爹便老神在在地打牌去了,等儿子回来了再把他拉过来当壮丁。
晴空万里无云。
是个好天气。
三位男同胞被困在院子角落辛苦地做着体力活,三位女同胞则是提着篮子带上打野刀上山游玩,顺便采些新鲜食材。
姜延山虽然是个富佬,但好歹也是跟老婆游山玩水了大半辈子的人,在野外露宿时也要自己动手干活,所以上手起来也不笨拙,倒是让边老爹讶异了一下。
码砖头,糊水泥,三个人折腾到中午,弄得全身脏兮兮的,才把这烤炉修好。
微波炉虽然也能用,但总感觉吃不出那股夹杂着泥土气息的老味道。
午饭是边豫南下厨,随便用昨天吃剩下的鸡肉做了一锅鸡肉焖饭,吃起来也算香。
姜瑜曦还给他发了很多照片,两个大美女中间夹着一个小可爱,摆着颇有年代气息的姿势。
烤炉修好,接下来就是要做月饼了。
这方面的事情,边老爹和姜延山默契地选择了退出队伍聊天,将舞台留给还在刷碗的边豫南。
但他其实也不太会,只能打电话给老妈求助。
忍受着山里信号弱,说话声断断续续的艰苦条件,边豫南终于迈出了走向成功的第一步。
和面。
讲道理。
做菜使人心情愉悦。
但备菜就非常令人恼火。
尤其是这和面,就像是在考验边豫南这几年的手艺活一样,偏偏他自己在家从来不搞这些,于是在和面粉纠缠了两个小时之后,才终于把合格的面团搓出来。
许晚云在前一天就准备好了馅料,边豫南从冰箱里取出来用就好。
不过这次上山,她们又采到了一些花儿。
姜瑜曦蹦蹦跳跳地从边豫南身边跑过,又蹦蹦跳跳地跑回来,在他面前晃悠个半天。
但最后边豫南都没啥反应,低头搓着月饼团团。
“歪歪歪!!看我,看我鸭!”
“别碰我月饼,洗手没?”
“嘁,洗啦!”姜瑜曦瞪了他一眼,用力在他搓出的面粉团上捏了个印子,摇头晃脑的。
边豫南眉头一皱:“你老拿你头发蹭我干啥?”
“你就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什么东西?”边豫南闻言,仔细打量了一番,最后道,“谁给你扎的头发?真好看,特别适合你。”
“臭笨蛋!”姜瑜曦用力拧了拧他的胳膊肉,气得一张包子脸鼓鼓的,摘下夹在发间的野菊花丢到他衣领子里,“你就是故意的!”
做完这些,她还觉得气不过,直接抱着边豫南的胳膊,踮起脚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
边豫南哈哈一笑,捏了捏她的脸,趁她还想咬一口的时候亲了上去。
姜瑜曦微微瞪大眼睛,慌张地用余光左右瞟着,生怕被家里长辈撞见。
也幸好许晚云和秦簌下山后就一起去院子外处理那些摘回来的野菊花和桂花了,此时厨房里只有边豫南和姜延山两人。
可就在姜瑜曦正想回应边豫南的时候,他又停下了动作,摸摸她的头发,转身准备去拿点馅料。
“偷偷亲完我就想跑吗?!”
姜瑜曦不乐意了,扯住他的衣服不让走,快步拦在他身前,白藕般的手臂勾住边豫南的脖子,踮着脚,非常娇蛮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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