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的狮鹫落地时,血蹄部族的牛头人已经和战歌兽人打出了真火。
说起来凯恩也是挺悲催的,血蹄部族从他做主开始就是纯纯的烂摊子,贫瘠之地本来就不是什么养人的地界,凯恩带着全族的老幼妇孺艰难求活,然后被一群逐水草而居的半人马追着揍。
倒也不是兰博基尼干不过法拉利,主要是半人马这个种族来去如风,行军基本没有辎重困扰,牛头人翻身坐上科多兽的功夫,发现敌人的尾灯都看不到了。
半人马的兵种组成简单得过分,抄刀子砍人的战士,擅长放风筝的弓箭手,还有些许元素萨,仗着比老牛多了半双草鞋的初始移速,把牛头人部族当成了圈养的家畜,稍稍养肥了就过来宰一波。
(写完上游戏查了查……比老牛多半双鞋的是半人猛犸……人马就比老牛快10点,嘛,半人犸也是人马。)
好不容易遇到一批挺能打的绿皮兄弟,撵走了老对头后护送着血蹄一族找到了一块风水宝地,凯恩只觉得苦尽甘来,在红云台地划了一片地,大手一挥表示,这就是咱血蹄部族的牛兴之地了,把老祖宗都迁过来!
事实证明flag还是不能立得太狠,凯恩的旗子上挂了先祖的名号,然后被派去扶灵的牛牛们不出意料的遇到了麻烦,和血劲儿正上头的兽人二当家格罗姆狭路相逢了。
大概那会的战歌兽人还没因为玛洛诺斯之血彻底失智,血蹄牛头人的人员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也就是几口刚刚打好的取水井成了凯恩老祖宗们的新家。
“战歌氏族是要背弃盟约,和牛头人为敌吗?”
战矛和血吼再度撼在一处,身型高大的凯恩居高临下,格罗姆甚至能感受到他口鼻中的热气。
“闭上你的臭嘴,蠢牛!”
满眼血红的格罗姆嘴角微微翘起,面色狰狞:
“我不是萨尔,更喜欢用斧头说话……”
格罗姆倏地踏前一步,血吼斧面内的空洞牢牢挂住了凯恩手里的战矛。
“……还有拳头!”
兽人话音未落,左拳高高扬起,重重砸在牛头人最为柔弱的下颌上。
凯恩一阵天旋地转,险些咬断自己的舌头,但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迅速做出了正确选择,他的双手仍旧紧紧地握住长矛,借着格罗姆这记重拳的势头向后急退。
“吼!”牛头人的蹄子在地面扬起一片尘土,站稳身子的凯恩骤然发力,趁着格罗姆来不及收力的档口,双臂猛地一扯,便想将兽人手中的战斧夺过来。
而兽人却是见招拆招,右手紧握血吼的斧柄,任由凯恩将他连带血吼一同拖离地面,再次亮出了拳头。
凯恩的脑袋仍在嗡嗡作响,这时候可一点都不想再被格罗姆的铁拳击中,刹那间矮身转头,用弯曲的犄角将身在半空的格罗姆顶飞了出去。
“咳……咳……”格罗姆的后背重重砸在地面,肋间被牛头人锋锐的犄角划出了一道恐怖的伤口。
兽人挣扎着爬起身子,脸上却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看起来……”格罗姆轻轻挥了挥血吼,指向十几米外矛尾仍在颤抖的战矛。
“是我赢了!”
鲜血从兽人的右手缓缓流向血红的巨斧,这是他强夺凯恩武器付出的代价,但相比于即将得到的胜利,这点代价是微不足道的。
凯恩牛脸上的肌肉轻轻颤动,他什么都没说,眼神却是慎重了几分,深吸了一口气,拔起了身后粗犷的图腾柱。
格罗姆发出了一声震天战吼,向牛头人发动了冲锋。
凯恩轻喝了一声,在血红斧影即将近身时,图腾柱猛然撼落在地面,隐隐的雷霆向四方溅射,让兽人的猛冲之势为之一缓。
牛蹄将大地踩出了一片裂纹,山摇地动,牛头人酋长抓住了这个间隙,挥舞图腾柱,将格罗姆拦腰砸飞了出去。
“呵……”兽人翻身落地:“你还能坚持几次?”
凯恩微微皱眉,刚刚的交锋看起来是他占优势,实则在二人接触的瞬间,血吼不偏不倚的砍中了图腾柱中央最细弱的位置,在坚硬的图腾柱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斧痕,战歌氏族对树特攻可不是说说的。
牛头人酋长到底还是吃了武器的亏,这样下去用不上两三次,他手里的图腾柱就得被格罗玛什·farm大师·森林咆哮劈成一堆柴禾。
正在僵持之际,凯恩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狂妄之极的大喊:
“嘎!把他们都干掉!!”
发出如此宣言的是一个凯恩很是面生的黑毛牛头人,而这家伙出现后却并未向他说的是那样,将怒火宣泄向战歌兽人,而是骑着科多兽在凯恩身侧带起一阵尘土,发出了一声似是而非的牛叫,一把大砍刀抛向了焦头烂额的凯恩。
凯恩见状双眼一亮,猛地一挥手中图腾柱逼退格罗姆,伸手去接“同胞”抛过来的武器。
“喀喇……”
在手中的木质图腾终于不堪重负,完成使命后,凯恩也精准地握住了长刀的刀柄,反手一刀划在了格罗姆的肩膀上。
“嘶……”兽人的上嘴唇翻了起来,让口中的獠牙显得更为骇人。
凯恩的仓促一击也仅能逼退格罗姆的攻势,造成的伤害甚至不及先前牛角的十一。
格罗姆不屑地抹了一把肩膀的伤口,将沾了血的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擦过,享受着血腥气息带来的愉悦。
“果然是没有荣誉感的野蛮种族。”
兽人冷声道,再度抡起巨斧向凯恩杀了过去。
尽管长刀远不及长矛顺手,但好在坚固度无虞,凯恩虽说还是攻少防多,但也比刚刚被格罗姆压着打要好上太多了。
身边的血蹄牛头人和战歌兽人已经完全杀红了眼,双方各有伤亡,凯恩心中有些焦急,但他也清楚,只有自己拖住对方最为强大的战士,他的族人才有取胜的可能。
………………
“这马库斯……他人呢?”
萨尔有些傻眼,说好的收费服务,马库斯飞下去之后就没了影子,这是拉的哪门子架?
吉安娜瞥了萨尔一眼挑眉不语,很显然法师的视野比萨尔这个半路出家的萨满强上不少。
(从剧情上看这时候萨尔满打满算也就在德雷克塔尔手底下学了一年出头,中途还要搞内政,接班大酋长,解放集中营,带人出海……一年啊……简直是大棚蔬菜的修炼速度。)
在第一个牛头人战士被兽人砍断脖子的那一刻,萨尔终于坐不住了,他咬咬牙向战团中央飞了过去,高声喊道:
“够了!格罗姆,快住手!”
“呵,”格罗姆的呼吸略有些急促,手中攻势不减,嗤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在天上躲一辈子呢,古伊尔。”
“这是个误会,听我说……”
萨尔试图拦在两人中央,却被格罗姆毫不客气地一斧子拍了出去:
“滚开!懦夫,你想要干涉一场决斗吗?”
格罗姆的脸颊不停跳动,血色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萨尔觉得自己仿佛第一次认识格罗姆,从前从未听到过的恶言从他的挚友口中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
“瞧瞧我看到了什么?”格罗姆粗糙的面庞上涌现出仇恨和嘲笑:
“原来我们敬爱的大酋长又给部落寻找到了新的盟友……”格罗姆一把扯下了自己身上唯一的甲胄,“果然是养不熟的狼,人类,看来你在心里仍旧以一个角斗士自居,还是说,做被人类豢养的玩物让你感到很骄傲?”
格罗姆血红的眼神里闪过厌恶:“叛徒!”
“不是这样的……”萨尔惶惑道:“你听我……”
“滚开!”格罗姆完全不给他辩解的机会:“或者拿起武器,帮你的新朋友杀掉他的敌人。”
“别灰心,他只是暂时被恶魔之血蒙蔽了神智……”
正在萨尔左右危难之际,耳边响起了一个温和醇厚的声音。
萨尔心头一振:“对,我得想个办法把他……等等……你怎么?”
他转过头,声音的主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脸上洋溢着善(xing)解(zai)人(le)意(祸)的狐狸笑。
“真是贵人多忘事,”马库斯瞪了瞪眼,“不是你叫我下来拉架的吗,还是说您堂堂部落酋长,想赖账?”
“拉架!?”萨尔气的笑了出来:“你管这叫拉架?就站在这什么都不做?”
马库斯搓了搓下巴:“其实我是在犹豫,我有一门秘术,但是用完之后目标活不过一个月。”
“既然你如此坚决地大义灭亲,”马库斯诚恳地向着萨尔点了点头,一只手指向和凯恩角力中的格罗姆。
“……六、五……”他口中念念有词。
“……二、一……倒!”
萨尔脸上的表从不屑变成了惊骇,随着马库斯的倒数结束,格罗姆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把凯恩都吓了一跳。
………
黑门十六年,幽暗城。
“五百金币,就这就这?”
马库斯满脸嫌弃的端详着手里比指头节大点有限的小瓶子,满脸嫌弃地看了一眼吧台后的老鼠。
“多来点,这点儿东西哪够用啊?”
后者翻了个白眼:“您手里那一小瓶掺在水里,能让鸢尾花几十个姑娘睡到饿死。口服外用均可,任何检查都看不出端倪,唯一的局限是见效慢了点。”
老鼠耸了耸肩:“我手里就这么多,都给你了,反正离了我的手,要是你犯下什么事情,和我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马库斯皱眉:“这么厉害?这东西最大能放翻什么动物?”
老鼠笑了笑:“龙。”
………
马库斯从老鼠那买来的迷药,最早的目的是打算混在洛丹伦皇宫附近的水源里,方便他把瑞妮救出来。
谁成想计划不如变化,倒是先用在了格罗姆的身上。
说回来格罗姆的体质真心不是盖的,刀刃见血,他还舔了两口,就这样还能活蹦乱跳十好几分钟。
马库斯所谓的秘术当然是唬萨尔的,他刚刚只是看着格罗姆姓名板下面的延时毒发debuff,读秒而已。
“还愣着干嘛?”他推了推萨尔,“把你的好兄弟捆起来,到你这个大酋长给收下擦屁股的时候了。”
他伸了个懒腰,在萨尔惊魂未定的目光中,双手扶着后脑勺,大摇大摆的向吉安娜走了过去。
同样一脸懵逼的还有莫名其妙“战胜”了格罗姆的凯恩,他有些茫然地四下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雪中送炭的黑毛同胞了。
([重拳先生的铜罗盘]:双月殿和青龙寺中央的空地上稀有牛头人掉落,变身死亡矿井的BOSS,爆率很迷,自带声效,能上马,阿鱼没有T T)
………………
“一点障眼法而已,”马库斯对脸上写满了好奇的吉安娜耸了耸肩:“好在这些家伙里没有法师。”
“我有些相信你说的有保命的把握了,”吉安娜轻轻点了点头:“那个兽人又是怎么回事,你在武器上动手脚了?”
女巫蹙眉道:“这可一点都不荣誉。”
马库斯嘿嘿一笑:“在这片新大陆上,敌人可不会和你讲荣誉。”
他收敛表情,轻轻叹了口气:“看啊,萨尔只用了几句话就安抚住了那头牛。”
“这绿皮没安好心,亡我之心不死啊……和他做邻居,你可得多长几个心眼。”
吉安娜心知肚明地点了点头,轻声道:“你觉得牛头人这个种族如何……我是指,做盟友的话。”
“别被他们的块头骗了,”马库斯摸了摸头发:“虽然大部分的牛肉人都是咸鱼性子,但这不等同于他们没心眼儿,这群大个子鸡贼着呢。”
他不禁想到了此时与萨尔交谈正欢的这位牛头酋长……的二代目。
那头小牛也是各大牢房的常客了,但偏生安安稳稳地活到了9.0,不得不感慨,且不说小牛实力如何,站队的眼光是真的毒辣,在风雨飘摇的部落里愣是隐隐有后来居上的意思。
………………
入夜,部落的萨满们正在和肯瑞托法师们讨论着如何安抚这些被恶魔之血蒙蔽心智的战歌兽人,而一个黑影掀开了属于酋长凯恩的帐篷,摸到了凯恩白天使用的那把砍刀。
牛头人的鼻子在黑暗中翕动了几下,从怀中掏出一根银色的小棒,轻轻在刀刃上刮了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