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满霜寒,银月挂天。
陆鸣坐在床铺上,透过窗子,注视远方。
除了略微几家乡绅,重用途更希望气派,所以家中庭院,烛火依稀。
至于镇子周围地方,完全一片漆黑。
才刚刚入夜,客栈便完全打烊,路上再无一个行人。
陆鸣对着窗外,远远招手。
数不清的鸟雀,依附过来,随着鸟目中神光一闪,振翅高飞而去。
……
烈女祠。
入了夜,便是完全的寂静。
别说善男信女,就连一个庙祝,一个管事...都看不见身影。
灯笼摇曳在冷风中,随着飘荡,那散发的灯火也难以捉摸起来。
烈女祠正门,不管白天夜晚,永远敞开。
既然是烈女祠,其中所供奉的自然也是烈女像。
一尊白玉石像。
栩栩如生
从模样上看去是一个女子,二十岁模样。
笑容和蔼,手中捏着兰花,额头一点莲花花钿,奥妙红润,金丝雕空扶摇裳,曼妙金瑶梨花步。
既有大家闺秀的婉约,也带着神仙俊女的姿态。
居于正中央的香炉,香火正旺。
缕缕白烟萦绕,朦胧下,好一副圣洁模样。
也不知过了几时,原本寂静的祠堂内,窜入了一个佝偻着后背的人影。
一个老妇人,佝偻着脊背,手中拿着一把香烛。
看着烈女神像,一阵恍惚。
回过神来,连忙将手里的香烛插到香炉中。
跪倒而下,虔诚的三跪九叩。
口中呢喃:“蔡舒娘娘,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老妇见识。”
“老妇嘴里没德,冲撞了娘娘,您可千万不要与老妇见识。”
“这一切都是那个小翠,都是那个小翠说出来的。”
“如果你真要怪罪,也请放过周家老小,这些都是老妇一个人的错啊!”
老妇人念念叨叨着话语,边说边磕头。
磕得咚咚作响。
随着祈祷声。
倒映在烛火中的影子下,似乎浮现出一个曼妙纤细的身影,慢慢抱住了老妇。
“婆婆说笑了...”
“蔡舒怎么会怪婆婆呢。”
“蔡舒能做得这等神位,可都是拜了婆婆所赐。”
“怎么会怪罪您呢?”
黄莺翠柳般婉转轻声响起。
……
夜空中一只鸟雀,眼眸闪烁着神光,高飞而起。
陆鸣将周围粗略的扫视一遍,没什么奇异的发现。
黑夜中,却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摇动。
“咦?”
陆鸣降低身子,飞了过去。
暗自嘀咕:“一个丫鬟?”
“可是为什么感觉那么怪呢?”
鸟雀飞到对方的肩膀上,对方却没有丝毫感觉。
一身杏黄衣物,姿态也是娇滴滴的模样,背着大包小包。
看这模样,是打算借着夜色离开?
“王二啊王二,你就是管不住你这个嘴。”
“得了便宜,就赶快走啊,没得去惹什么事情。”
那娇滴滴的丫鬟正不停的抱怨,拍打着自己的脸。
话语声听在陆鸣的耳中,却感觉有些怪异。
这声音,中气十足啊!
这种特殊群体,咋那么熟悉呢?
陆鸣寄神的鸟雀,依旧安静的呆在对方肩膀。
就这样跟着对方,走过小道,穿过狗洞,愣是没有被城门官兵发现,就跑到了城外...
路过烈女祠。
莫名的感觉吸引了陆鸣与那王二的目光。
陆鸣暗自皱眉。
王二则满脸后怕,纠结一会儿,从包袱了摸出一大把珠宝。
发簪、项链、首饰...珠光宝气,价值不菲。
“不行,还是还回去吧!”
“拿了鬼的东西,会被索命的。”
王二摸着黑朝着远处的烈女祠走去。
并不知道,早在三五分钟前,烈女祠就先迎来了一位深夜访客。
……
入了那烈女祠内。
王二看着里面的场景,一时间有些发懵。
一个明眸皓齿,神仙玉骨的少女此时正抱着一个老妇。
那欲满的目光,如此让人沉醉...
似乎注意到了什么,那女子慢慢转过脸来,将明媚柔出水来的浅笑递给王二。
深深念:“小翠...”
“你来了。”
那等模样,却看得王二心惊动魄。
女子一身赤裸,不着分毫衣物。
平坦光滑的小腹上却裂开一个猩红的口子。
被女子拥抱的老妇,浑身牙印,鲜血淋漓...
“谁!”
那女子直指王二的肩膀,突然间的一声厉喝。
而陆鸣回应那女子的却是熊熊烈火。
呼的一声。
一阵大风凭空灌入烈女祠内。
灯笼上的烛火也突然光芒大涨,化作一条火龙。
火龙驾驭着烈风,直扑女子而去。
……
客栈中的陆鸣睁开眼睛。
目光看向屋顶,瞳孔茫茫,似乎能透过屋顶看向远处。
“来的还挺快。”
暗自嘀咕一声,至于手中,早已经握住的长剑,发出嗡嗡低鸣,急不可耐。
清冷的剑光陡然绽放。
剑气若长龙升天,直射屋顶而去。
普通凡物在陆鸣凌厉的剑气之下,顷刻之间化作飞灰飘散。
蹬踩着座椅,墙壁,陆鸣凭空跳上屋顶。
而此时的屋顶上,已经有一个女子正笑盈盈的看着陆鸣。
轻快间,伸出细嫩的双手。
不知死活的握向陆鸣手中的长剑。
陆鸣脸色无常,随了对方的意。
剑光轻快撩挑,如此皮肉如何挡得住利刃,两条手腕上出现光滑整齐的切口,滑落而下。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女子笑脸盈盈,曼妙身躯如白玉般浮现在夜色中。
不过现在的美人却有些怪异,双手没了手掌,也不涌出血液,就如同两根突兀的棍子。
仿佛被砍断的不是自己的手掌。
那女人依旧轻笑着回答:“是人是鬼,是妖是魔,官人觉得是什么?”
“我觉得你是在装神弄鬼。”
霍霍风声夹杂无形剑气。
利剑化作霹雳,以无与伦比的姿态刺杀而去。
“这等皮肉,穿得久了,就容易长虫,发臭。”
“真是讨厌。”
“我看法师这一身,就很是不错,应该能穿很长时间。”
话音一落,刺骨的瘙痒感觉不知从何处涌现。
陆鸣将长剑上裹杂着的剑气凭空散去,化作一阵涟漪在半空中荡漾开来。
随着清冷的剑气化散而去。
半空中发出稀稀落落的声音,无数细小到难以用发现的虫苗在已经覆盖了此处。
正是那女人断开的手掌。
腐烂的皮肉中,一只只蛆虫钻来穿去。
胀大之后,就从腔口喷出一阵白雾。
至于那所谓的雾气,全是密密麻麻的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