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阿科,再怎么样,段大人请我们来,也是个严肃的事情,这里是守备府,又不是好客楼,你不带护卫,带侍女,还都拎着个小盒子,是要做什么啊?”
马天元哼哼了一声,瞧着贾登科还在和身边的侍女聊天,顿时就不爽了,虽然是在问话,却有一点指责。
“呵呵,马叔,最近我这不是弄出来几个新的甜点,今天正好您二位,和段大人都在,咱们就尝一尝,我总不能让护卫们拎着食盒吧,既然已经带了这么多侍女,再带护卫就不好了,显得我喧宾夺主。”
贾登科倒是也不恼,笑嘻嘻地解释,“再说了,守备府嘛,总是要威严一些的,倒是咱们商会,没必要那么严肃啦,难道还要和段大人比谁更严肃么?”
马天元又哼唧两声,不再做声了,今天是段威邀请商会大掌柜来府上商议事情,也就是接下来要如何对一线天用兵的事情。
段威身边的幕僚已经等在门口了,乐呵呵地迎接过来,而在大堂前面,护卫们也都停住脚步,守在院子里了,只有贾登科身边的侍女们都跟着往前。
幕僚有些好奇,要是这些是侍卫,自己当然可以拦下来,而且贾登科也不至于蠢到要带侍卫上守备府的大堂。
可是这都是些女子,看着就身娇体弱的,还拎着食盒,要是这样也拦住,岂不是有些草木皆兵,让人小看了。
犹豫中,贾登科主动上前一步,挥了挥手:“没事儿,我就是带来新上的甜品,进去放下就让她们出来,或者你找几个仆役,过来接一下,换你的人也一样。”
贾登科一脸真诚,又转过头去示意一下,侍女们都掀开盒子,里面是各种各样好看的甜品。
“不必了,那么麻烦做什么,让她们进来吧,难道贾掌柜还会害我不成?就算要害我,也不至于用一群女子来,要拿糕点砸死我吗?哈哈哈哈……”
段威出现在门口,笑得爽朗。
贾登科几人也笑了起来,拱拱手回答:“段大人取笑了。”
很快,侍女们都走进去把食盒里面的甜品分开放置在桌上,之后依次推出,贾登科又吩咐一声:“你们去厨房,和厨子一起把飞哥给准备的冰沙也制作一份儿,然后端上来。顺便给这些侍卫兄弟们也都准备上一份儿。”
“哦,飞哥最近研究出来酸梅汤冰沙,还有玫瑰雪梨冰沙,这种东西没法子提前制作,只能现场来,才不会融化,而且口感也好,飞哥知道我今儿带甜品来,也让我一起准备一下,做个广告。”
“段大人要是说一声好,对我们的小生意可是一个大大的帮助啊。”
见到几个人疑惑的目光,贾登科笑着解释。
段威‘哈哈’一声,说道:“飞飞侄儿现在倒是也往常不同,正正经经开始做生意了,我这个做叔叔的,当然要给他支持一下,过几日淮河宴会上,咱们就用飞飞的冰沙。”
这话虽然是对着贾登科说的,回应的却是马天元了,老头子也乐呵呵地拱了拱手,说道:“那老夫就替那个不成器的,多谢段大人了。”
气氛很热烈的宴会,几个徐州和青城的官员作陪,段威和商会的大掌柜们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段威靠在椅背上,微醺着,醉眼朦胧,突然叹息一声。
“大人?何故叹息?”坐在下位的一个官员开口询问。
贾登科撇了撇嘴,都这么大人了,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嘛,还搞这一套。
段威又是一声叹息:“想我来徐州这许多年,和各位守望相助,共同经营我们徐州,在大家的努力之下,虽然不能说徐州已经卓尔不群,但起码咱们徐州也算是繁荣昌盛。”
“其他各州的书信过来,也大多是赞美我们徐州,还想让我和商会的各位商量着,能不能去他们那边也发展一下商业,带动一下其他州府的经济发展。”
“甚至上次云州出兵和草原部落作战,咱们徐州响应朝廷号召,出钱出力,更是得到锦朝上下一致的认可。”
“想起来也是因为这样,我才有些飘飘然了,不明所以之下,还以为徐州现在真的很好,以为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情,总算没有白费,上不愧我锦朝,下不愧黎明百姓。”
“可是,”段威再一次叹息,“这只是个美梦而已,前些日子我们和幽州联合剿匪,在一线天,青钢军大获全胜,整个盘陀岭都被他们打散了,可是我们徐州的军队,居然被一群山贼给打得落荒而逃,刘明信中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实在可恶!”
“更加可恶的是那个苍云寨,打败我们之后竟然趁机坐大,盘陀岭也被他们灭了,现在苍云寨成为整个一线天的老大,岂有此理!”
“面对青钢军的盘陀岭已经不存在了,面对徐州军团的苍云寨,却坐大了?这简直就是在打我的脸!”
“不仅如此,一战之后,徐州在全天下都出了名,不管是谁都会知道,徐州就是那个被山贼打败的州府,我作为徐州守备,颜面无光,整个徐州,成了天下的笑柄!”
“岂有此理!我段威自认励精图治,结果徐州的军队,竟然连一个山寨都打不下来,可悲可叹!”
看着段威的样子,贾登科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没有说话,而坐在下面的几个官员,都马上激动起来:“大人!这是徐州的耻辱!我们必须雪耻!绝对不能让徐州在我们手里成为天下的笑柄!”
“说得好!”段威狠狠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徐州的耻辱,既然是在我们手里出现的,那么洗刷耻辱,当然要由我们来做!”
“大人!我们出兵剿灭苍云寨!”
“大人,出兵吧!我们徐州兵多将广,财源富足,军资军饷都充足,为什么要怕一个区区一线天山贼!”
“大人!请出兵!”
喧闹的声音响起,几乎每个人都义愤填膺,只有贾登科三个人静坐无言。
“好!诸位!你我上下同心,必能一雪前耻!徐州的这些兵,这些年也需要锻炼了,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本官决定,我们要——”
“且慢!”
贾登科声音响起,把段威的话截住了,段威张着嘴,一副快被噎死的样子。
“在下虽然只是个商人,但是也与各位荣辱与共,徐州失利,是我们每个人的耻辱。”
“为了挽回上次丢掉的脸面,我已经早就开始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