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大胡子的绅士自然是大侦探夏洛克·莫里亚蒂,也就是克莱恩。
他隐蔽地打量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位身穿白色衬衣,外罩黑色马甲,头发打理得很是整齐的男子,觉得他的模样很是熟悉。
认真地回想了一阵后,克莱恩眼中露出恍然之色,心道:在我给“审判”小姐净化黑斑的那个晚上,好像这位先生和他的夫人进入“塔”的卧室。给几位小姐送过换洗衣物和食品饮料来着……
他应该是“塔”先生的管家?怎么来了丰收教堂?莫非“塔”先生和大地母神教会也有什么关系?
嗯……也不见得就是和教会有关系,也可能是认识教会里的某个人,所以来的比较频繁。
想到这里,克莱恩看向坐在祈祷厅前方的牧师海柔尔·马赫特小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关注身边的那位先生。
接下来,他耐心等待着,不骄不躁地等到布道结束,才握住手杖,准备起身进行后续。
就在这个时候,通往教堂后面房间的那扇门处,进来了一个身穿大地母神教会神父袍的男子。
他二十八九岁的样子,黑发红瞳,高鼻梁,薄嘴唇,英俊但不够阳刚,正是克莱恩在梦境占卜里见到过的埃姆林·怀特。
克莱恩的嘴巴一点点张开,险些无法合拢。
这家伙不是应该被关在地下室里吗?
他不是一直在大喊要坚持信念,绝不顺从乌特拉夫斯基主教的想法吗?
怎么这么快就“真香”了?
这也太没节操了吧?你这样要我怎么“表演”?
克莱恩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看着埃姆林·怀特将有关圣餐的事物分发给了一位位信徒,最后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克莱恩念头急转,当即压低嗓音道:
“你是埃姆林·怀特吧?你的父母委托我的朋友寻找你……”
埃姆林·怀特不见了那颇有特色的高傲,露出只比哭好一点的笑容道:
“好了,侦探先生,别演了……我知道你是那天晚上来的‘小丑’……或者说‘万能钥匙’的新主人……
“你的伪装连那边那个可以单手举起教堂大门的小姑娘都瞒不过,更何况我?
“不过,虽然我已经是母神的教士了,但还是要谢谢你……”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了克莱恩的预料,让他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应,只能在脑海里连声呐喊:
“所以说……你真的屈服了?
“上次在丰收教堂,你还非常坚定地说自己崇拜月亮,绝对不会改信大地母神,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屈服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再有,为什么你也好,那位海柔尔小姐也好,都能那么轻易识破我的伪装啊?明明我觉得我的伪装还不错啊……”
看着克莱恩微张的嘴巴,埃姆林明显领悟错了意思,得意地笑道:
“嘿嘿,对高贵的血族来说,每个人的味道都是不同的,会拥有不同的血液特征,哪怕我当时被关在地下室里,也闻到了,记住了你的味道。
“至于牧师小姐,她那只戴着手套的胳膊可能有些问题……里面寄宿着一个奇怪的灵体。”
原来如此……不同途径的非凡能力真是防不胜防啊!好在到目前为止还没遇到过既认识克莱恩,又认识夏洛克的非凡者,否则以我这样貌上的简单伪装,恐怕很难长久瞒下去……
至于被埃姆林和海柔尔认出自己是非凡者的事,克莱恩倒是不怎么在意,被认出来就认出来了呗,现在的情况和近两个月前刚来贝克兰德时已截然不同!
他曾经在官方监控者面前,因贝克朗大使的事情仓皇失措,四处奔走,努力抓着每一根稻草,这个过程里,接触到超凡圈子,甚至转变为非凡者,都是存在不小可能的,所以,即使非凡者身份曝光,他们也不会想得太深……
而且,“塔”的老师艾辛格侦探与警察部门和官方组织保持着较为良好的关系,他之前隐约有猜测我是同类,并柔和地拉拢着我,从这方面讲,我勉强算是官方的外围成员,真出了事情,也不是必然会被抓起来。
更何况,真到了那个时候,还可以暴露“世界”的身份,找“审判”小姐帮一下忙嘛。
就在克莱恩放下心与埃姆林交流起对方为何会成为大地母神教会教士的时候,另一边,斯卡德先生也已经找上了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向他汇报了丽芙和弗莱娅母女遭遇的惨剧。
听完他的描述后,乌特拉夫斯基主教还没有表示什么,他旁边的海柔尔就皱起了眉毛,询问道:“这样的事……警察不管吗?”
“在东区,这样的事情应该并不少见……除非发生重大事故,东区的警察们对这类事件很少过问……”斯卡德先生刚抵达贝克兰德的那段日子曾在东区流浪过一段时间,对那里的“规则”不算陌生,知道那里的警察们相比于调查犯罪,更热衷于根据《济贫法案》驱赶在公共场所睡觉的流浪者们。
“怎么能这样?!”海柔尔出身虽没有“正义”小姐富贵,但也是从小衣食无忧,根本没见识过底层人民的疾苦,她所见过的最可恶的事,也就是为了争夺家产不择手段的事情而已……
不过,即便是原著里,这位小姐也是有着热心肠,愿意对他人伸手援助的,更何况是加入“大地母神”教会后,天天接受主教布道的现在。
她想了想,没有如从前一般鲁莽地直接插手,而是看向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向他询问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帮忙是否合适。
乌特拉夫斯基神父低头看了眼身穿牧师服装的海柔尔,温和笑道:
“去吧,孩子。遵从你心中的选择,母神会祝福你的。”
海柔尔听了这话,反而有些不自信地道:“这个掳人的组织那么猖獗都没管,说不定有什么背景……我如果贸然出手,会不会给教堂带来麻烦?”
乌特拉夫斯基主教面带笑容地回答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都会回到大地,深埋于土中,重新再发芽,抽长和开花,一世又一世。
“这就是万物的命运,如果‘丰收教堂’因为这件事儿遭到当权者打压,打压本身就是我和教堂命运的一部分,都是命运和母亲的安排。”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