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横空,茂密森林的上空有云雾弥漫,一棵棵参天古树纵横交错,繁茂的枝叶间,不时有着飞鸟划过。
这时,天际的云层中,突然有着光芒闪烁,随即一艘数百米的飞舟骤然划开云雾,从中穿梭而过,在半空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这就是飞舟吗?”
“按照这般速度,怕是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抵达岚山城了,倒时,我也算正式上任这监察使了。”
倚靠着窗边,张易透过云雾看向下方快速远去的茂盛森林,心中不由想到。
在来到赤焰郡后,他便是在一座大型城镇中乘坐飞舟往岚山城赶,那是问剑山在赤焰郡所留守力量之地。
此时,飞舟已前行了三天的路途。
飞舟,是一种赶路工具,形状如船只,却两侧有着飞翼。
在浮空阵法和风属性阵法的加持下,其可以遨游天际,前往广袤世界的各地,是大宗门弟子和高阶武者的赶路首选。
而其中顶尖品质的飞舟,其速度全开之下,甚至足以媲美真正的圣者。
观看了片刻,张易收回目光闭目调息。
云雾缭绕,飞舟周身闪动金色光泽,速度非凡的开往目的地。
这一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然而这一趟旅途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半日后,飞舟一侧突然有着超量的能量波动爆开,造成巨大爆炸。
气浪滚滚间,正在匀速飞行的飞舟猛然一震,那金色的防御屏障被打破,有一侧的飞翼直接被折断,导致飞舟猛然失去了平衡,左右摇晃起来。
飞舟似乎被人进攻了!
一处顶级房间内,闭目调息的张易猛的睁开了眼睛,黑色瞳孔深邃。
他目光落在了那被折断的飞翼上,那里已经是有大火燃烧而起,并且在张易的感知下,其内的各种阵法痕迹已然被破坏。
这飞舟已然损毁,将要坠落!
“难道是针对我的袭击?”
张易目光幽幽,心中不由得他不思量。
而后,张易神念蔓延向四周虚空,很快,他便是看见了远处的天空中站立的一位圣者。
那是一位带着黄金面具的男子。
这黄金面具似乎有着奇特的效果,让得那男子像是被包裹在一团黑雾之中,无法被神念探查。
张易目光一冷,正打算出手拿下对方之时,他突然眉毛动了动,感知到了什么。
张易顿时思考了半响,眼中有些光芒闪烁,他收手隐了下去。
“轰隆!”
飞舟上尖叫不断,除了张易之外,还有着数百武者在这飞舟上,此时他们无疑都是遇到了麻烦。
伴随着一侧的飞翼彻底破碎,单靠残缺的浮空阵法根本无济于事。
这飞舟在半空坚持了数分钟后,终于是摇摇晃晃的从高空坠落,向着下方森林落去。
而在半途中,众多武者连忙弃船逃生,各自落在森林各处。
远处半空中,带着黄金面具的男子眼中倒映着飞舟爆炸坠落,最后落到森林后的场景,目光不见悲喜。
“不过是抓捕一个小小的天境武者,便需要我亲自出手。”
“真是无聊啊……”
半响后,才有冷冽的声音从黄金面具下透出。
而后,他的身形在虚空渐渐隐去。
……
森林的一处,一道人影猛然撞击在一棵大树上,随即又落在了远处的地面上。
这人影闷哼一声,嘴角忍不住有一丝鲜血流出,显然已经是受了伤。
“飞舟突然爆炸了,怎么回事儿,是有人发现了我,要截杀吗?”
“可恶!”
“飞舟上还有数百无辜的人,他们怎能这样做!”
阳光透过树枝的间隙落下,照在人影的脸上,透露出一股清秀俊秀之感。
这是一位翩翩公子般的人物,长相清秀干净,有一种柔弱之感。
不过他嘴边的一缕血迹倒是破坏了这一股意境,让他显得有些狼狈。
清秀青年拳头紧握,心中很是愤懑,于此同时还有一丝的愧疚。
毕竟对方很可能是为了他而来,那一同乘坐飞舟的数百人无疑是遭遇了无妄之灾,甚至有些人可能已经因为他丢掉了性命。
但这愧疚的心情只是升起了片刻,便是被他压了下去,毕竟现在不是懊恼责备的时候。
俊秀青年调整了下表情,目光瞬间变得冷静了下来。
他翻手拿出一枚丹药吞下,同时用真元暴力催化,顿时从丹药内有一股秘力涌出游走全身。
毛孔闭合,气息不散,在丹药的作用下,这青年的身形一下变得隐匿了起来,不易被外人察觉。
而后,这青年并没有直接飞天而去,而是就在山林间穿梭而过,小心翼翼的逃窜。
在清秀青年离开数分钟后,带着黄金面具的男子从虚空中浮现。
他看着手中的镜面,那上面有着一道红色的光芒在不断的移动。
黄金面具男子不由轻笑一声。
“求生欲还蛮强的嘛,不过既然落在了我的手中,在如何挣扎也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黄金面具男子反手将镜面收起,身影一步跨出,便是向着那红点的位置暴冲而去。
而待他的身形也是消失不见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忽然晃了晃。
在那大树的树冠处,一男子目光平静的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下意识摸了摸下巴。
半响,他才喃喃道了一句。
“截杀。”
“我这算是被波及了吧,还真是有些倒霉啊。”
“这赤焰郡有些势力,还真是肆意妄为呢,连大型飞舟也敢于随意击落,难怪需要一位巡查使约束一二。”
张易平静说着,目光一下危险了起来。
“好了,既然你们运气不好,把我牵连其中,那接下来该如何收场,可就不是你们说了算了。”
张易话音在树林间回荡,而其身形一下消失不见。
……
逃逃逃!
赶紧逃!
清秀青年那皙白的脸颊上很是凝重,眼神也满是戒备。
他很清楚,对方很大可能是为他而来,并且对方能够瞬间击破飞舟的防御屏障,将之飞翼破碎,那定然是一位真正的圣者!
若是被对方追上,那他虽然有着家族给予的诸多防身手段,那也定然小命不保。
事实上,要不是他吞服了丹药隐匿了气息,那在圣者的神念下将会被瞬间发现!
天境对圣者,就是这么的无奈!
此时,在飞奔逃窜之时,这清秀青年的双腿处各自有着一张符箓贴附在小腿处。
符箓微微发光,引动天地间的微风环绕,将超限的速度短暂的赋予他。
也正是如此,清秀青年才能爆发出十倍于他本身的速度,躲避圣者的追赶。
……
天空中的大日已经发生了偏移,山林里穿梭,清秀青年如同一道电光,道道残影在树林间划过。
他已然远离那飞舟坠落之地三千里!
“这么久了还没有找上门来,应该是暂时摆脱掉对方了吧。”
到了现在,那清秀青年才微微松了口气,身形停了下来,在一处山谷里落下,打算稍作休息。
事实上,到了现在,他的体力亦是达到了极致,不得不停下休息。
虽然他激发神速符,速度十倍与之前,但这也需要他的真元提供一些支持。
一连前行三千里,此时他已然到了极限!
然而,就在清秀青年心中放松,在山谷停下不过数分钟,山谷上空的空间突然模糊。
而后,一位带着黄金面具的男子便是从那里浮现出来。
他那冷漠的目光透过黄金面具的眼眶看向下方,一股仿佛凌驾于天地之上的圣者压威猛然向着下方压迫而去。
在圣者的压力下,山谷整个开始震动,有碎石不断落下。
与此同时亦是有着一些妖兽的身形被压迫在地面,而后猛然爆开,鲜血溅射在四周。
然而,除了这些之外,山谷并没有别的变化,也没有人影浮现。
“狡猾的老鼠,还真是藏得不错啊。”
“不过想欺骗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带着黄金面具的男子目光打量着下方,冷笑道。
随即他单手一抬,一面雕刻有繁奥花纹的镜子顿时出现在手中。
而后黄金面具男子将真元灌注其中,顿时有着一个猩红的圆点出现在境面,而其所指向的位置赫然是他脚下的这片山谷。
“找到了。”
黄金面具男子咧嘴一笑,猛然往下方一处潭水一指!
顿时,那潭水猛然爆开,有水柱直冲千米高空,而后,一道透明的身形猛然被打破状态,倒退而出,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这身影正是清秀青年!
只见此时他大口的吐着鲜血,神色萎缩,而周身的真元波动也是散而不凝,显然在躲避不及之下,他已经在对方一指之下再度受创!
被发现身形,正面对抗一位圣者,哪怕他天境大圆满,亦是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可能,这道隐身符箓乃是我父亲祭练给我,寻常圣者不能发现,你怎么能发现我的踪迹!”
“你手中的那铜镜到底是什么?”
清秀青年满脸不敢置信,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黄金面具男子手中的铜镜,想要知道答案。
“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而已,一位天境武者被圣者捉住,不是理所当然吗?”
带着黄金面具的男子哈哈一笑,他并没有解释,而是反手将铜镜收好,这才身形一动,落到了地面上。
黄金面具男子身上散发的压威收拢,全部压迫在清秀青年身上,让得青年动弹不得。
随即,他缓缓走近。
“虽然留下你也不错,不过任务要求,你还是死吧。”
黄金面具男子冷声说道。
他抬起右手,一柄散动着森白光泽的匕首顿时出现在他的指尖。
随后,黄金面具男子的眼神猛然一冷。
他手臂一挥,双指间的匕首顿时飞速射出,要洞穿清秀青年的眉心,彻底泯灭对方的灵魂!
而在对方圣者级的压威全力作用下,本就被重创的清秀青年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匕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要夺走自己的性命。
他满怀不甘,心有疑惑,但似乎却要带着这一切离开世间了。
而就在这一刻,变化突生。
有一缕锐利的剑光划过虚空,随即只听得彭的一声,那射向清秀青年的匕首顿时被击落在地。
“谁!”
“是谁!”
原本心中已然放松的黄金面具男子眼神猛然凝厉。
他口中大喝着,同时浑身真元蓬勃而出,神念亦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出,向着四面八方探查而去。
很快,他就是有了发现。
黄金面具男子猛然抬头,看向了山谷的上方,在那里的平缓崖壁上有一块巨石,而巨石上,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影。
那时一位男子的身影,一席蓝色服饰,黑发黑瞳,有阳光落在他的身上,隐隐间带起金色的光晕。
很显然,刚刚他那必杀一击便是被对方所阻拦。
“阁下是何人,为什么要阻拦我。”
黄金面具男子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同时神念也是涌出,但却并没有感应到对方的修为实力。
故而他心中感觉有些不妙,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语气有些不善的问道。
于此同时,那清秀青年则是松了口气,感觉自身像是在鬼门关被硬生生拖了回来。
他勉强抬头也是看向巨石上的男子,随即便是眉头一皱。
——这救下他的男子他同样没有印象,这并非他家族中人。
“不过是偶然路过的寻常人罢了,感觉有些意思,便是出手了。”
张易嘴角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他随意的回道。
“什么?!”
这个回答落入黄金面具男子的耳中,让他有些出乎意料,而后,他便是有些恼羞成怒起来。
“阁下,我和他之间的事情,阁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否则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阁下怕是会后悔莫及。”
淡淡的威胁之意,从黄金面具男子的口中说出。
“哈哈。”
“哈哈哈哈。”
张易大笑,随即眼中冷了下来。
“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
“本来我们可以相安无事,但你击毁了飞舟,先招惹了我,那么,就得付出代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