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两个公主跟哪吒,有死了兄弟的仇在。现在李靖父子抱上了大腿,天庭岂不是要更看她敖寸心不爽了?
一到了关键的时候,寸心就会哭哭啼啼,手忙脚乱。杨戬见状当即善意劝道:“西海龙王对杨某颇有不满,往后更不会容允两边频繁接触。三公主若有为难,不妨与四公主暂回东海。谅必二位同样出身海中龙族,西海龙王当不至刁难公主。”
知道大家说的有道理,可敖寸心一见嫦娥气态澹静,心里就止不住的委屈,抬手擦起了眼角放声大哭:“杨戬。为了你,我得罪了天庭,触怒了父王,有家不能回。你可不能辜负我啊。”
“唉,三妹,我们先回去吧。”
“……”
真是恐怖。
一听到敖寸心说这句话,谢云书浑身就起鸡皮疙瘩。想象一下和尚念经同一句话,隔三岔五在耳边响起,连续响个一千年,那叫一种怎样的折磨。
谢云书寻思着,就该让杨戬草率与她成亲前,多听听“我为了你有家不能回”,把耳朵都给磨出茧来,才会更加慎重地考虑报恩的方式。
果不其然,敖寸心这么一说,听心公主一看天色不早,免得大家都丢人难做,当即拉着她化龙离去。留下杨戬一个人沉默寡言,也不知心里该是怎样一番滋味。而该走的人都走了,嫦娥独自留下亦十分不合适,遂与杨戬相互一望,就淡淡点头示意辞行飞回了广寒宫。
“让二位见笑。”
“还好。寸心公主是个实在人,当朋友没什么毛病,心直口快,从不掩饰真正的想法。有些话说开了,对大家伙也算一件好事,省得误会将来后悔。”
听见里面的动静,又看到三个女人先后离开。哮天犬立刻在谢云书的应答声里,从院外跑了进来,狗鼻子鬼精鬼精的,左右嗅了嗅味道:“海鲜走了啊。要我说,主人你干脆就承认自己海鲜过敏,娶不了她不就结了?”
“四公主上次莫名送我治病的药,就是哮天犬你多嘴?”
“呃,我那不是省得主人你心烦嘛。”
被杨戬用力一瞪,哮天犬才不敢承认,只能歪着嘴巴窃笑。
不过除了杨婵以外,现在许多人跟哮天犬相比,对杨戬来说确实是人不如狗。他也就嘴上责难一下,随即便不多提什么:“谢兄,万事既备,只欠东风。待尊夫人恢复元气,我们就该启程与天庭彻底清算。”
“那是当然。”
半年之期即将结束,谢云书就算多了个拖油瓶,一样没什么可担心。接下来最后要准备的,就是去华山修改天条,确保新天条的绝对正当性。
只是不知道怎么地,一听说谢云书要跟李忆如出去,杨戬兄妹居然恳求着,先把三闺女留在灌江口,暂时给他们看顾一天。
这杨戬兄妹本身年龄都不大,怎么就养成了奶孩子的好习惯了呢?
不过有人帮忙带,那也省得分心。隔天一早,谢云书就两口子去了华山,搜寻起新天条所在华山之心的下落。
这“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的时间差,玉帝王母亦不能免除,对人界的关照,自有些不到位。
纵使王母可能早就清楚新天条的存在,但谢云书在临近约战之期突然赶到华山,必使得天庭有些猝不及防。只有很小概率察觉暂且不提,天庭就算能发现,却连及时反制都会变得无比困难。
因此,谢云书倒是不急,先跟李忆如在“天下第一险”的华山周边兜了一圈,确认了华山之心的大概方位,才跟李忆如一起落到山脉偏西南方,其中一处险峰的山腰处。
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李忆如说道:“原来华山地貌这么复杂。难怪在二郎神镇压三圣母之前,就已经有华山了。”
“那可不?”
华山整体是山脉,并不是一座孤立的险峰。而眼下的地形虽与仙剑世界有些不同,大体脉络却都大差不离。
谢云书见怪不怪地回答说:“不然二郎压了三圣母,事后还有人专程把新天条塞进去?”
“也是。”
按照劈山救母的神话,杨戬是施展莫大法力,以风龙改变了华山地貌,将三圣母镇压其下。但对华山本质却未有损伤。结果就是连杨戬都不清楚,华山之心里正放着他心心念念的新天条。
不过,闷声发大财,才是最惬意舒服的。谢云书要悄悄修改新天条,显然也不能闹出太大动静,以防节外生枝。
李忆如心头一定,口中一催咒就把锦八爷从土灵珠里叫了出来:“但,我们这样做会不会碰到华山的土地爷?”
“放心,我已经全绑起来封口了。”
生死簿上的生辰受限,并非一尘不变,而是会随时更易。天庭除了需要定期派人审计人事善恶,诸如“灶神”、“土地”、“城隍”每天定期上报的消息,都是生死簿变化的依据。
但人界这么大,四处都有土地爷,想事无巨细地上报给天庭,显然是不现实的。
除了大是大非,大罪大功,这些下界的神仙会一一记录下来呈报。平时像谢云书这样携侣旅游的“普通人”,当然不在通报天庭的范畴。
何况,就算他们想上报,此刻被绑起来丢在同一座土地庙,也没那个能耐!
“这样啊……那八爷你赶紧打个洞出来。记得别碰七彩石,免得你受伤。”
“好嘞!”
打架的本事稀松平常,锦八爷用来打洞还是挺轻松的。黄毛老鼠像是一个钻头,飞一般地打洞钻了进去,没过多时就感到一股滞涩的阻力。谢云书同感异样,当即和李忆如一起跟在后面开路,拓展出足够人通行的通道。直到一处山腹中空的窟穴,他才和李忆如一起跃了下去。
而在此处密不透风的山洞里面,中央天然有着一汪潭水。上方的七彩晶界流光溢彩,瑞芒和煦却又给人一种敬而远之的威肃感,宛若承载着三界规律,不容众生冒犯秋毫。
李忆如见状不禁愕然:“这七彩石到底脆不脆?”
“脆不脆是相对的,一斧头劈不碎怎么可能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