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着要买《B区32号》的片商有好几个,但在许正道眼中他们根本比不上姜志强。毕竟他们都是一锤子买卖,而姜志强不但要买香江、台弯,以及东南亚版权,还有可能成为长期合作伙伴。
许正道让那个其他片商回去,明天约时间再谈,他和蒋天星跟着姜志强来到了酒吧街的港湾酒吧,找了个位置详谈。
姜志强看着许正道,笑容满面地道:“今天电影节的影迷、片商、导演和制片人都在讨论你们的电影。大家都在说,有部海棠国电影非常吓人,把好几个观众都吓崩溃了。你们的电影轰动了整个蒙特利尔,真是大大的露了一回脸!”
许正道听到姜志强这么说,一股强烈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但嘴上十分谦虚:“哪有那么夸张,让您见笑了,您投资的《卧虎藏龙》、《英雄》在海外才是真厉害。”
姜志强哈哈笑了声:“不夸张。你们的电影真的非常吓人。我这个老头子被吓了个半死,幸亏我没有心脏病,否则就惨了。这部电影要是好好营销,肯定能取得不错的票房。不废话了,把香江,台弯,以及东南亚的版权卖给我。”
许正道和蒋天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喜悦的光。他转头看着姜志强,笑嘻嘻地道:“当然没问题,我们唯一的问题是,您能给多少钱?”
姜志强似笑非笑地道:“你们想要多少钱?”
许正道有些傻眼了,他是第一次卖片,真不知道香江、台弯,加新马泰印尼版权能卖多少钱。要是报价太低,自己吃亏了;要是报价太高,别人觉得你狮子大开口。姜志强是圈内有名的制片人,又跟老师田状状是朋友,他不愿意给姜志强留下狂妄无知的印象。
许正道沉吟了几秒钟,真诚地道:“姜先生,说实话,我们是第一次卖片,不知道应该卖多少钱。您是前辈,也是长辈,圈内人说起您都要竖大拇指的,连我们田老师对您都尊敬有加,您肯定不会坑我们这些晚辈。所以,您觉得多少钱合适,就是多少。”
姜志强哈哈笑了起来:“你挺狡猾啊,先夸我一通,给我戴高帽,又以晚辈自居,然后让我看着给,那我能给低价吗,还能跟你们讲价吗?那不就成欺负晚辈了嘛!”
许正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卖多少钱。”
姜志强手中在桌面上轻轻敲着,沉吟了几秒钟:“你们这部电影噱头十足,而且非常恐怖,如果营销得当,是有可能取得好成绩的。这样吧,香江、台弯加东南亚的版权,我给你们五百万人民币,你们觉得怎么样?”
许正道听到姜志强报价五百万,感觉自己心头简直有一千只喜鹊在唱歌,《B区32号》成本只有10万,五百万就是电影成本的五十倍,简直赚大发了,连声道:“谢谢姜老板,谢谢姜老板!《B区32号》香江、台弯,以及东南亚版权是你的了。”
蒋天星也不住向姜志强鞠躬:“谢谢姜老板!谢谢姜老板!”
姜志强淡淡一笑:“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把合同签了,我就把钱打给你们。”他举起杯子,微笑道:“来,我们干一杯!”
许正道和蒋天星将杯子举起,跟姜志强碰了一下杯,将酒一饮而尽。
姜志强喝完酒,放下杯子,给许正道他们倒满,又给自己倒满:“在来之前,状状不住向我夸你,让我一定要看看你们的电影。当时我还调侃,说这个许正道不是你干儿子吧,怎么这么上心?现在我才知道,他是真的为你着急,怕一个好苗子被埋没了。我见过很多年轻导演,也投资过不少年轻导演,像你这么优秀的很少见。接下来,你是准备带着《B区32号》到其他电影节走走,还是准备拍新片?”
“我们到加拿大是来卖片的,只要能卖到足够的钱,回去就会开始拍新片。”
“需要我投资吗?我可以投资你们的新片。”
姜志强愿意投资,许正道自然求之不得,跟姜志强合作,电影在香江,以及东南亚的发行就不用操心了:“您愿意投资,那简直太好了!要不我给你讲讲我们的新剧本吧?”
姜志强往椅子上一靠:“好啊,我洗耳恭听。”
许正道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先讲《煎饼侠》的故事,然后讲自己的创作理念,以及故事内涵和外延。
姜志强安安静静地听着,越听越入迷。《煎饼侠》可以说是《喜剧之王》的导演版,故事非常搞笑,也非常动人,同时又充满新意。看完《B区32号》后,他就意识到许正道是个天才,未来肯定会大有可为,现在他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等到许正道讲完,姜志强不问成本,直接表示:“你要多少钱?这部电影我投了!”
许正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还没有做预算,不知道需要多少钱。《B区32号》是用家用数字摄影机拍摄的,画质比较差。这次我希望用专业摄影机来拍摄,成本肯定会大大提升。不过应该不会太高,我估计五六百万就够了。”
“回去之后,你把预算做出来,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区区五六百万姜志强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十分愿意投资这部电影。不过他觉得这样精彩的剧本搞小成本有些可惜,马上补充道,“你需要大明星吗?梁朝纬、张柏芝啊,我可以给你找来。”
许正道微微一怔:“梁朝纬他们很贵,用他们能回本吗?”
姜志强笑道:“贺岁档需要喜剧,现在优秀喜剧太少。只要《煎饼侠》不是拍得特别差,回本肯定不是问题。有他们参演,电影在香江,以及东南亚会好卖很多。”
许正道有些心动,要是用梁朝纬或者张柏芝之类的明星作主演,《煎饼侠》肯定受更关注,海外票房也会好很多。不过转念一想,《煎饼侠》的故事发生在北平,用香江演员太奇怪了,他们没有生活,根本演不出北漂的真实状态;自己现在是毫无知名度的新人导演,能不能驾驭这些大明星实在很难说。
陆钏拍《寻枪》的时候,就完全被姜纹架空。陆钏讲什么,摄影师都不听,反而屁颠屁颠地跑去问姜纹,该怎么拍。到最后整个剧组几乎没人听陆钏的,他简直就像多余的人,除了蹲在墙角哭,一点办法都没有。
《煎饼侠》必须用明星,但不能用太大的明星!
许正道沉吟片刻:“梁朝纬他们还是算了,我们这部戏讲的是北漂,香江演员演起来太困难。如果有可能,我倒是想请几个香江明星客串。”
姜志强有些意外,一般人新人听到有大明星加盟,往往求之不得,没想到许正道竟然会拒绝。他意识到许正道是个控制欲很强,有自己想法的年轻人,这样的导演往往能拍出好电影,就道:“我只是建议,你按照你想来的。我从来不干涉导演的创作,只管出钱和发行。你需要哪个香江明星客串,提前告诉我,只要演员有档期,应该问题不大。”
许正道闻言大喜:“谁都可以吗?如果可以,我想让周星池客串最后的结局。要是周星池能客串,结局可以这么拍,最终《煎饼侠》拍成了短片,拍得很烂,没能真正上映。主角依然拿着剧本到处找投资。这天几个黑衣人把主角带上车,将主角带到了一个大厅让他等着。就在这时,伴随着《赌圣》的音乐,周星池披着黑色大衣闪亮登场。他告诉男主角,他听说了男主角的故事,想将他们的故事拍成电影《导演之王》。”
姜志强眼前一亮,这个结局比许正道刚才讲的结局要精彩。如果请其他人客串,根本不是问题,但让周星池客串比较困难。他沉吟道:“周星池比较难搞,他从出道到现在很少客串别人的电影。王金的电影《千王之王2000》,请他客串9天花了1500万。请他客串不可能,但花钱请他客串到是有可能。只是你确定要花钱请他客串吗?”
许正道微微一怔,请周星池客串肯定能够提升电影票房,能增加多少很难说,真的要花钱请周星池客串吗?
去年电影上映的《独自等待》,最后周闰发露脸了,但最终票房不到500万。当然,周闰发在《独自等待》中出场对电影本身并没有什么提升。周星池在《煎饼侠》最后出场是能升华主题的,能带给观众巨大惊喜的,对票房的帮助肯定比周闰发在《独自等待》中的要大。
只是1999年王金请周星池一天都是100多万,现在请他客串,一天估计要四五百万。增加四五百万预算,那票房就必须增加1000多万才能回本。
请周星池客串最后的结尾,能增加一千多万的票房吗?
许正道真的没有把握,但他没有把话说死:“这事我再考虑考虑。我们还是说投资的事。我是这么想的,等回去之后,我会注册一家公司。这部电影由我们两家共同出资,联合拍摄。电影上映之后,大家按出资比例分账。你觉得怎么样?”
姜志强看着许正道,似笑非笑地道:“才拍第二部电影,你就想着自己投资做老板,看来你不想做个单纯的导演啊。”
许正道心想吴精都敢说,我不能资本强奸,我要睡了资本;我现在穿越了,要是还不敢,那我就太废物了,谦虚地道:“让姜先生见笑了。我不想成为单纯的打工仔,否则老板往电影里塞人,或者动不动改剧本,那我怎么办呢?这不是说您,我知道您从不干涉创作,但电影圈像您这样的老板太少,所以,我要自己做老板,保证自己对电影的话语权。”
从酒吧出来,许正道和蒋天星打了辆车回家。他们脸上带着激动的红晕,整个人处在亢奋的情绪中。他们说姜志强,说接下来要拍的新片,说如何实现梦想。
说到激动处,许正道从车窗里探出身子,双手高举,像疯子似的“嗷嗷”叫了两声。他感觉这样还不过瘾,又疯狂地吼道:“我是世界之王!我要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