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副官看着眼前的黄焖鸡,眼神中有些微微的复杂。
一开始,他立刻安排黄焖鸡即刻上岗,就是在于他自己也一直跟在郡主的身边。
就算发生什么意外,自觉以自己的实力,也可以轻易地制服他。
可是,在看到黄焖鸡和那个大圩国宗弟子的交手结果后,他的这份心思就动摇了。
看起来这黄焖鸡出手没有什么巧妙之处,整个人也没有展现出半点强悍的实力。
若是一路看着他的战斗,那么自然很容易跟着他的表现走,从而不自觉地觉得——不过如此,也就那样。
可是……
要是抛开过程不谈,只看结果,那么就显得相当恐怖了。
两个大圩国宗的弟子,尽皆败于他手。
一个大圩人败了不少他们大夏国的精英年轻一辈已经证明了实力;一个看起来是为复仇而来,较之前者更强,然而结果呢?
这世界上没有太多的巧合或奇迹,即便有,也不可能连续发生。
再加上,之前一次和应龙府弟子申高飞之间的战斗……
或许,不是申高飞太弱。
如果两次不能说明什么,那么三次呢?
每一次都能胜过对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是就可以确认为是绝对的实力?
怀着谨慎的态度,副官心中起了几分警惕。
心中升起怀疑的一瞬间,他就看向了郡主,请示要不要立刻做出什么行动。
不过得到的,却是否认的回应。
心中决定私底下调查背景信息的动作要加快,副官又换上一副笑呵呵的脸色,看向了走回来的黄焖鸡。
同样的一张脸,如今得胜归来,看起来仿佛就有了几分别样的气质。
静静听着郡主和黄焖鸡之间说了两句话,副官笑呵呵地开口帮腔道。
“黄兄弟还真有一副菩萨心肠……”
白季摆了摆手。
事实上,他不是没有起心思。
对于这两个大圩国宗弟子身上的《龙象之力》,白季还是有些眼馋的。
要是能爆出来,那可是起步天级的武学啊!
这还不一步登天?
当然,龙象之力和其他一些使用气力的绝学、镇派武功冲突。
两者非彼既此,到了以后说不定还要面对取舍以及转修掉境界的问题。
但显然和眼下没有太大的联系。
接触到镇派和绝学的时候,那不知要到多久以后了。
先用先爽。
可惜的是,白季没有爆出来的自信。
在过去《武侠》游戏中的爆率,和对手的个人修为,以及对手和自己的修为差距成正比。
而即便是现在亲身进入《武侠》世界中,看起来也差不多是如此。
两个不过武境五重的小家伙,又被自己实力碾压。
白季觉得爆率很低。
而杀了他们,可见的是会引一身骚。
不是不能杀人,而是杀了以后要承担杀人的后果。
眼下自己显然承担不起,而且白季本身对于这两人也没有太大非杀不可的理由。
付出和得到不匹配,所以杀人爆宝的心思只是起了一瞬,白季就压了下去。
此刻对于副官的恭维,白季腆着脸道。
“拳脚小功夫,容人大丈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这……
副官微微一愣,拍了拍黄焖鸡的肩膀。
这句话一说,感觉就回来了。
无论他的实力如何,本性难移啊……
副官心中感叹。
这句话换个意思就是怂。
翻译一下就是忍,实在忍不了了就算出手也不下死手不结死仇。
毕竟江湖中人,最大的距离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只要不夺去性命,万事总有的商量。
“黄兄弟好觉悟。”
白季“呵呵”傻笑。
大圩人没了动静后,武会也就得以继续开展。
刚才的短暂风波,并没能被骄傲的大夏人放在心上。
被一个其貌不扬的家伙用庄稼把式打下台的两个大圩人,是掀不起什么波澜的。
当然,眼光独到者并非没有。
只是眼光独到者一般沉默。
……
裴布奇猛然惊醒,嘴里第一时间以母语喊道。
“他很强!他很强!”
“没事了……没事了……”
裴唯武拍着裴布奇的后背,轻轻地安慰道。
裴布奇定下神来,发现身边都是自己的同门兄弟。
目光扫过一圈,裴布奇欣慰地发现没有任何同门身上有伤。
“他很强,幸亏你们没有冲动……”
此言一出,裴布奇顿时发现自己的门人都看向了一个方向。
裴布奇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师弟——裴唯武。
“小武?”
裴唯武脸色微微涨红。
如今的他还年轻,思维没有僵化,尽管性格上有些一根筋显得执拗,可整个人却更多了几分活泼与灵气。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你没受伤?”
裴布奇更为惊讶的是另外一件事。
与对方交手的裴布奇自觉对方的实力超过自己不止一星半点,就是师父出手,也未必能够取胜。
面对这种敌人,裴唯武身上竟然没有半点伤势?
这合理么?
“他没伤我……”
裴唯武小声嗫喏道。
裴布奇面前,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直沉默,此刻才出声说道。
“这下知道人外有人了吧?”
听声音,正是当时出声制止裴布奇话语之人。
“是!师父!”
裴布奇听到这个声音,猛然忍着伤痛爬起来,对着这个身影双膝跪地抱拳道。
“徒儿知错了!”
“好了……你们吵着想要来看看这大夏的武会,如今既然这武会你们看了,也就该回去了。”
“师父……”
裴唯武小心地看着师父,眼神中有些期待。
“师父,您有把握胜他么?”
师父是这些弟子眼中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当然,门内或许有些听说更加厉害的人物,却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出现过,更别提出手了。
此刻,那个其貌不扬的大夏武者,就是他们生命中见识的第二座高山。
一张坚毅的国字脸,满头半黑半白头发的老者微微一顿,脑海中回忆了下刚才场上出手的那个大夏武者,轻轻摇了摇头。
“拳怕少壮。”
“师父……”
老人身边的又一个弟子听到连自己最尊敬的师父都自认不如,便忍不住出声问道。
“您可是名宿啊,那个大夏人真的那么强么?”
老人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场外的另一个方向。
“他连一半功力都没用出来,便轻松胜过你们,纵使我能赢他,那又怎么样?他的对手是你们,不是我……”
“可是师父……”
“走吧。”
老人摇了摇头,不愿意再在此事上多说什么。
随着这些大圩人转身离去,原本处于他们附近的一些大夏人不由得彼此好奇地讨论了起来。
“他们刚才在这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呢?”
“我又不懂大圩话,你问我?”
“他们是不是被打怕了?啊哈哈……”
“我们大夏地大物博人才辈出,连我们的一个庄稼把式都打不过,他们也就那样。”
……
“师父师父……您说,像刚才那样的武者,他们大夏有多少啊?”
说话的裴布奇眼里有着几分期许。
这个世界上的强者,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那样才有一座又一座的高峰,等着他们去征服。
老人微微走神,回忆起了那些大夏人之间的窃窃私语,无奈地摇了摇头。
“恐怕,也不多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