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可欺之以方。
白季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所以才能用言语试探着逼对方出来。
毕竟，若是不解决掉自己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那么自己的话就会在他的心里成为一个永恒的心魔。
“你的家人还在上面，不需要去和他们做一个永别么？”
老人看起来还挺宽宏大量。
白季知道这是陷阱，便摇了摇头。
高手之争，在于信念，在于发挥。
未战便先做好了输的准备，那么也就必输无疑了。
宗师不能让自己念头阻塞，但是不代表他们傻……
一些小小的陷阱，不经意地就放了出来。
当然，这个念头是否阻塞，事实上也和个人的三观息息相关，他要是自觉无论如何下三滥都没问题，那就没有半点心魔的疑虑。
总的来说，人不能骗自己。
只要在自己那里说得过去，宗师也并没有那么多的行事限制。
只是大部分人的成长总是会受到一些普世价值观的影响，真正那般肆无忌惮还能爬升到宗师境界的可没几人。
眼前的宗师，显然也是一个有那么些自己坚持的人。
所以白季打算欺负欺负他……
“你先等等，我先验验尸。”
老人眉头一皱。
自从见面以来，这小子的每一个行动，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就完全不是正常人的脑回路。
这种难以理解的未知，反而让他心中不由得开始凝重了起来。
宗师强大，宗师自信，宗师也足够谦虚。
正是因为看到了足够广阔的世界，他们的心中才会对世界抱有更多的敬畏。
面对眼前不过武境五重的白季，老人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开始兴奋了起来。
面对未知，面对可能的危险，助他成长至今的战斗本能，瞬间被唤醒。
白季没有看他，只是转身走向地上最开始击杀的尸体——也就是体质超凡的名宿。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有目的的。
他完全可以用战争之灵收集战利品，但是亲自收集一来更有玄学意义上的爆率提升，二来也可以借此试探。
试探眼前这个宗师的行事底线，对自己的对手多了解一些，也就多几分胜算。
而凝视着一举一动都显得镇定自若的白季，老人也是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小子，如果你愿意拜入我的门下，我说不定倒是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白季的动作不快不慢，充满了从容镇定。
他是真的以理智做好了正面和自己一战的准备的。
这是何等的自信与勇气。
白季摇了摇头，语气颇为惋惜。
“可惜迟了。”
在此前，如果真能抱上一个宗师大腿，白季倒是也不介意的。
他对于大部分世人眼中的一些宗族家国的观念没那么看重，纵使对方是敌国的宗师，大不了在日后做出自己需要面对的选择罢了。
前面该怎么抱大腿就怎么抱，就像他面对那些雾海人的态度一样。
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白季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也就不再需要区区一个宗师的大腿了。
或许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宗师依然很强，但绝对算不上大腿。
听到白季口气中真诚的惋惜，老人更是一愣。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人竟然并不介意这种事情。
一想到这少年人以区区五重修为一剑击溃三个名宿的英姿，老人便显得有些苍老的点了点头。
“确实可惜。”
看着眼前正在小心谨慎验尸的少年人，老人的眼中一时之间竟然只剩下了欣赏。
亲手击杀了还要确定对手的死亡。
既天才又谨慎。
多好的天纵之才啊，可惜……
没有生在他们大楚。
白季的手抚上了一颗大光球。
只有他能够看见的淡白色光球显得神秘而瑰丽，随着他手掌的靠近，光球便仿佛受到了什么无形的吸引，被吸入了白季的掌心之中。
【你获得了地级功法《天行地势》。】
【你获得了《中级炼体心得》*3。】
收获还算不错，尤其是三本炼体心得，有些出乎白季的预料，因此也就十分满意。
而一个体质名宿爆出炼体功法和心得，合情合理。
白季直接拍掉，转而又走向了他第二个击杀掉的力量超凡名宿。
【你获得了地级刀法《虎魄七杀刀》。】
【你获得了《中级刀法心得》*5。】
出货中规中矩，但并非白季喜欢的方面。
他现在又不练刀法，顶多喂给自己的剑术，自己现在倒是挺缺剑术底蕴。
可又是跨武器融合，转换率恐怕不算高……
当然不能奢望爆出的东西都刚好可以弥补自己的短板，白季暗自摇了摇头，又走向最后一个敏捷超凡。
【你获得了地级轻功《攀云梯》。】
【你获得了地级身法《诡影》】
【你获得了《中级轻功心得》*1。】
【你获得了《中级身法心得》*1。】
嚯。
算是大爆。
品阶不算太高，但都是自己如今的短板。
事实上，但凡能够进入名宿境界，身上核心的东西，一般都会起码是地级起步。
不然不足以支撑到他们突破晋升到这个地步。
而能够爆出的东西，一般也是那个武者擅长的几个方面的其中之一。
爆出地级，其实等于保底。
但是爆出双份，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不愧自己在宗师的手下抢到这个人头，不然可就亏大了。
心中想着，白季这才起身，看向了老人。
作为宗师的老人也一直没有出手偷袭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白季“验尸”。
“看完了？”
白季点了点头。
“看完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宗师极有礼貌，出手之前甚至还给以提醒。
而下一刻，一道影子顷刻间冲到了白季的面前。
在战斗直感的疯狂预警下，白季堪堪躲过。
而即便如此，他的脸上还是出现了三道血痕。
那是指尖的罡风带来的伤势。
对方甚至没有使用武器。
敏捷超凡！
宗师级别的敏捷超凡！
白季心头冷然。
……
“糟了！”
白家主家，白季他三舅突然浑身一颤，僵在原地。
“怎么了？”
专注地看着自刚才起，一片黑暗中再没有动静的山下，白岩头也不回地问道。
“宗师……”
他三舅语气绝望。
而同样的，几个感知敏锐的七大派年轻弟子此刻也是脸色苍白。
“宗师……”
“宗师！”
白岩瞪大了眼睛。
紧跟着，他就发现身边的所有人都以一种奇怪的期待目光看着自己。
“都看我干什么？”
白岩有些不适应地抖了抖身子。
众人默不作声。
白岩意识到了什么，满面自豪地朗声说道。
“季儿都能一剑打败三个名宿，对付区区一个宗师应该不成问题！”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