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就放心吧。”
说话的是刁老实的弟弟,原名叫刁结实,不过自从被一个道人收入门后,他就改了个名字,叫刁秋实。
见自己哥哥已经念叨了许久,怕其他的师兄弟笑话,忙劝道:“兄长,我知道你是过意不去,不过你既想要跟着我一起,跟随恩师左右,修习仙术,总要准备些见面礼,”
“恩师他老人家是神仙人物,一般的物事他可看不上眼,若不如此,你哪里有钱准备?”
刁老实闻言叹道:“唉,老王跟我们家几十年邻居,我这么坑骗他,心里还真的不好受。”
“哈哈哈!”
一旁一个青年与旁人大笑道:“我说刁师弟,你这哥哥还真是一副好心肠啊,不过是些许小事,竟也值当念叨这么久?”
其他人也随之取笑。
刁秋实神色尴尬,有心责怪自家兄长让他丢脸,不过想起自己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好歹忍耐住了。
却还是瞪了刁老实一眼,让他不要再丢人现眼。
习老实嗫嗫不语。
他总觉得自家弟弟这次回来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自己都有点害怕他。
就像这次卖“羊”,他本来不想做这种坑人的事,不过经不住弟弟强硬的“苦劝”,还是答应了。
为了快速脱手,还专门选了村里的大户老王出手。
虽说用的是他的名声,但操持的都是他弟弟。
原本几百头羊,不是那么容易出手,但他这弟弟也不知道如何糊弄的那老王,竟然十分痛快地付了钱。
以前他弟弟可绝对没有这般口才。
“刁师弟,笑归笑,你可要劝劝你这兄长,恩师他老人家可不喜欢别人滥发好心,”
有人劝道:“你也知道,恩师常说修道之人,就该心如铁石,断尘缘,绝俗欲,你这把兄长带过来,本已不该,若是再惹恼了恩师,可不会有好果子吃啊。”
“是是是,各位仙童不要怪他,是我多嘴,我多嘴!”
刁老实见弟弟被自己连累,连忙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然后小心道:
“那个……我能不能问问,仙师都有什么本事?各位仙童不要误会啊,我是个庄稼人,这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就想见见仙法是什么样的。”
“哈哈哈。”
他的模样让几个所谓的“仙童”都很是受用,被逗得哈哈大笑,倒也没再追着不放。
一人道:“若说恩师的本事,那自然是大了去了,像什么指石成羊,点石成金,撒豆成兵,那都是小道,真正厉害的你不仅没见过,恐怕连听都没听过,那是真的颠倒阴阳,起死回生的仙家手段。”
“我就曾经看见恩师施展仙法,前番恩师接了桩买卖,有人让他去招了个女子的魂,听说那是被自家丈夫为了另娶他人,给暗中推下江水谋害了的女子,”
“那主雇说是看不过去,想请恩师为民除害,助那女子报仇了怨,为她聚拢残魂,嘶,你们是没看见,那场面,真是飞沙走石,日月无光!”
“我亲眼见到那死去的女子被恩师从江里招了出来……”
不远处,一直在倾听的乙三四心下一惊。
用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写道:速回报信!
丁四五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何意,乙三四再写下三个字:照实说!
丁四五见他连使眼色,张了张嘴,没有问出声,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没有引起他人注意,便就此离去,匆匆起牵马赶回肃靖司。
乙三四还留在原地。
他是听到那番话,想起前番大人曾查过一桩案子,就与他们所说的一般无二。
这案子本已了结,不过听说还有一个幕后黑手的神秘老道。
这些天司里自都尉而下,都在追查此人。
连大人也时常关注问询,他如何能不知?
如今竟然这么巧,听这几人口中所说,似乎就是那个神秘老道。
若真是此人,那凭他们两人可就没这本事再追查下去了。
这刁老实也未必是他们能带得走的。
他怕出什么意外,便先让丁四五回去报信,自己留下盯着这些人。
丁四五刚离去不久,乙三四继续竖耳听着几人吹嘘。
发现他们虽然口口声声自称什么仙师仙童,可嘴里说的都是这桩生意、那桩买卖。
中间夹杂着许多暗语。
江湖暗语,并没有固定的成规章法。
每个团伙间都有自家的暗语。
但乙三四是老江湖,连蒙带猜也能明白他们说的话。
知道这群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干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买卖。
所谓的生意买卖,都是些坑蒙拐骗,简直做尽了下三滥的勾当。
就这也好意思自称仙师仙童?
待大人到来,非得将这群祸害给一网打尽!
乙三四听得暗自发狠。
忽然听闻得远处传来一阵吵闹。
“吽~”
“咩~咩咩~”
乙三四抬头看去,原来竟是一个道人赶着一群牛羊,正往这边走来。
看那乌泱泱、白茫茫一片,怕不是有上千头牛羊。
一路走来,颇有些浩浩荡荡之势,引得人们纷纷避让的同时也议论纷纷。
“是恩师来了!”
便见旁边那一桌所谓的仙童,惊喜地起身,快步向那赶着牛羊的道士迎了上去。
乙三四见他们纷纷向那道士行礼,道士只是淡淡地点点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便赶着羊朝渡口方向走去。
几个所谓的“仙童”在前面开路,呼喝着驱赶人群。
乙三四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见一行人驱赶着牛羊,来到渡口码头。
几个仙童对着码头停靠着的几艘大船指指点点,便见道士就开始赶着牛羊登船。
似乎是这些船只是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的。
不好!这是要跑路啊!
乙三四心中一惊。
他知道不管这些人要去哪里,只要是让他们登了船,再想追赶恐怕就难了。
心下一急,也顾不得许多,左右急扫了一眼,在一个角落看到一块破布,一把就扯了过来,将自己的斩妖刀包裹成了一个长布条,已经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便背在身后,朝渡口码头跑去。
“诸位稍等!”
“站住!你是何人?”chapt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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