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前面好像是传说中,魔龙杜林沉眠的地方,有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沿着一路上燃烧的火堆,荧来到了黑龙杜林的陨落处。
“嗯。”
荧轻轻的点头,算是回应派蒙。
忍冬之树会长出新芽,覆雪之路也会冒出绿草,荧站在眠龙谷的上方,开启元素视野,看着山谷下的龙骨中,冒着冲天的火焰和灾厄气息。
“法玛斯在下面。”
顶着寒风,荧展开风之翼,朝着龙骨之中飞去。
而这时,被白雪完全堵住的洞窟中,一个红发脑袋冒了出来。
“果然,和自然对抗不是一件好事。”
正是被雪淹没的法玛斯,虽然他有着荡平龙脊雪山的神力,但如果真的这样做,保不齐天理会直接下来揍他。
“杜林,你还真是有才啊。”
从雪地里冒出来后,法玛斯周身火元素翻涌,融化了衣服上的雪渍,又向着自己刚刚钻出来的雪洞里探入身子,从里面刨出一个半人高的黑乎乎的东西。
奇异的色彩覆盖了物质的表面,黑、紫、红三色交替发光,看起来就不太像是美妙的事物。
见此,法玛斯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不该用自己不清楚的混沌回路啊…”
法玛斯刨出来的是一个两头稍尖的球体,散发着颜色不明的光泽。
球体的外壳布满了裂痕,或者说,是裂痕一样的血红色花纹。花纹发着暗暗的红光,靠近了就能感受到温热。
不妙。
法玛斯心里想道。
原本他是想靠着魔法回路,稍稍解决一下杜林的心脏周围围绕的灾厄血光,但是没成想,自己因为千年时间的磨损,记错了回路的刻画顺序,虽然硬着头皮画出了个四不像,但这个回路的作用似乎不是清除血光,而是…繁殖。
“所以,杜林的心脏里,掉出了一颗龙蛋?”
法玛斯盯着眼前比他臂展还宽的黑色不明物体。
不详、灾难、纷争、瘟疫的气息……
黑色的龙蛋在雪地里显得尤为刺眼。
法玛斯轻轻摸了摸面前的圆蛋,不知道怎么运走这巨大的东西,虽然自己也有一个类似洞天的空间,但由于当时的穆纳塔的条件限制,法玛斯的洞天只有他本人能够进入,其他的活物不能则不行。
当法玛斯触碰到蛋壳的一瞬,一抹紫色光芒在他血色的眼眸中流转。
法玛斯的瞳孔上覆盖了一层红膜,透过蛋壳,他看到的是内里生物的角、蛇形躯体、鱼鳞、鸟爪。
是一只紫黑色的幼龙,幼龙和特瓦林长得有些许相似,却没有东风之龙那样宝石一般闪耀的龙鳞,皮肤也不是属于天空的颜色,眼前这只幼龙的颜色……更像是,来自深渊。
“杜林?”
幼龙尚未开眼,盘着身躯在蛋里睡得香甜。
“孵蛋需要些什么?温度…还有元素力?”
法玛斯站在雪地上,看着这么大的龙蛋,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而这时,从龙骨上滑翔而下的荧也看见了白雪中显眼的红衣男子和黑色的巨蛋。
荧落在雪地上,三步并作两步,行如狂风过境,冰风刮得派蒙大叫一声。
“法玛斯!”
派蒙努力对法玛斯挥挥手,却被荧带着一下陷入了雪坑中。
“小心点,这下面是空的。”
法玛斯放出一道神力,托起半个身子陷入雪里的荧。
这里原本是杜林心脏所在,只不过被刚刚的雪崩给埋上了而已,杜林心脏散发的温度,迟早还会融化这里的冰雪。
金光璀璨,直接把荧带到了法玛斯的身边。
“谢谢……”
荧站在法玛斯身边,眼前的红衣男子肩膀上堆着薄薄的积雪,睫毛上还有些水珠结成的冰霜,俊俏的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靴子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阿贝多的实验和蒂玛乌斯的作业都完成了吗?”
“我们……”
看着少年的表情,荧突然呆住了,明明是想来质问面前的少年,但现在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哇,好大的蛋!”
派蒙的注意力更是全在法玛斯身边的散发着温度的黑色大蛋上。
“这颗蛋,看起来有点…”
派蒙的小手托着下巴作思考状,正努力从小小的脑袋里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肥美。”荧接过话。
小派蒙在空中生气地跺脚:“完全不对好不好!”
“这是哪里来的蛋啊,法玛斯?”
听到派蒙的疑问,法玛斯将自己发现这颗大蛋的过程讲述给了两人听,但隐瞒了混沌回路和杜林的事情,只是说自己在脚下的洞窟里找到了这个巨蛋。
荧认真的听着法玛斯编故事,而派蒙回过神来,将注意力转回了法玛斯身上。
“啊,对!法玛斯!我们在阿贝多那里……了解到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哦?”
法玛斯看都没看派蒙一眼,只是思考着怎么把这个蛋带走,然后孵化出来。
看到蛋里幼龙,法玛斯唯一的想法就是坐骑。
杜林还在的时候,自己怎么没想到要当一个龙骑士?
“喂喂,我们很严肃的好不好!”
感觉到被忽视的派蒙,气愤的捏着拳头,飞到法玛斯的眼前,伸出小手,挡住他的视线。
“唔……”
法玛斯双手一伸,捏住了派蒙的小脸。
“好吧,你们知道了些什么?”
略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法玛斯看向了一旁满脸严肃的荧和手里想要说话,却被捏住嘴巴的派蒙。
“你……唔,放开我…可恶……”
派蒙的一边用小手扒拉着法玛斯,一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荧。
“我们听阿贝多说,古穆纳塔国,曾经遭受过一场巨大的灾祸。”
荧轻声说,温柔的声音在法玛斯听来,却有些刺耳。
微笑着和派蒙打闹的法玛斯突然收敛起了脸上的表情。
“这些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放开了派蒙,法玛斯的眼神变得冷漠,不带一丝感情的看向了雪地中的荧。
荧第一次见到法玛斯这样的表情,心里打了个突,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一本叫做《国王之手》的书籍里。”
“噢,是她啊……”
法玛斯摇摇头:“早就告诉过她不要写这种无聊的东西……”
“她?”
提瓦特通用语中,表示男性的他和女性的她在读音上有明显的区别,刚刚被放开的派蒙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躲在荧的背后,露出一个小脑袋,好奇的说。
“这是很久远的故事了,早就永远的埋在了地脉之中……”
法玛斯的眼神低垂下来,像是在怀念什么:“那本日记……还剩下了多少?”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