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谦放好东西出来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瞪着自己的汤芬，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他知道肯定要先让对方消气才行，不然这憋了快一个月的怒气没地释放可不是什么好事。
总之就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就行。
“我还寻思着你爷过两天生日你是不是也不会回来，这样看来你好歹还算有良心，知道赶回来。”汤芬看着低眉顺眼的儿子，一开始的气愤退散了大半，语气虽然还是很不善，但至少没有动手的想法。
“哪能啊！”
顾子谦讪笑着低头吃起水果，不敢顶嘴。
“哪能，呵！说出这种话的你可是放假快一个月才回来，怎么有勇气说出这种话？”
汤芬见自家臭小子好像很喜欢吃水果，把盘子朝着对方面前推了一截，接着便又若无其事地说道，“你爸已经放假，所以我们打算明天就回老家，你看你是跟我们一起还是后面自己回？”
没回来之前心里确实不开心，但当臭小子回来之后，那些不愉快便又迅速消失。
这就是做父母的心理，没办法完全揣摩和把控。
“我后面自己回去好了，明天有点事。”顾子谦想到了之前答应陈慢的事情随即回答道。
“那随你……”
汤芬显然是想到了顾子谦留下来的原因，不外乎是陪女朋友，但一想到对方的女朋友，她的脸色又微微一变。
“最近怎么样？”她看了一眼稳坐钓鱼台的顾自强，明白这种事情也就只有自己这个当妈的会关心和在意，所以停顿了半秒之后便出声询问。
“嗯？”顾子谦为之一愣，虽然不是很清楚老妈突然问这么一下是怎么回事，但是他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感觉有点暴风雨前夕的味道。
“很好啊，吃得好睡得香，没病没灾，万事顺心。”
“女朋友呢？”
汤芬眉头一挑继续问道。
果然……
顾子谦心中一叹，知道这句话才是重点，刚刚那个只是为了打掩护或者说引出这个问句。
“挺好的，都挺好的。”
在老妈那严肃的目光中，他略显局促，虽然心中知道对方或许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但毕竟还没有完全摊牌，所以说起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忸怩不得劲。
当然，更多的还是怕说出来被鸡毛掸子伺候。
“挺好的？”汤芬显然有些不信，鼻子里面发出一道哼声，随后，她翘起二郎腿直直地盯着顾子谦，说道，“那你能解释跟你妈说说这个‘都’字是什么意思吗？”
陈慢、柳依，她都见过，都是很漂亮且优秀的女孩子，前者是臭小子暑假那次事情之后‘认识’的，后者则是臭小子三年的高中同学。
而一开始知道柳依成为自家儿子女朋友的时候，她虽然没说什么，但却是很高兴的。
因为什么呢？
高中毕业，然后把班上最漂亮的女生追到手开启大学生活听上去就很不错。
可是，后面却又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陈慢，。
刚开始还挺正常的，但后面却逐渐朝着一个奇怪的趋势发展而去。
两个女孩子都好像喜欢着自家的臭小子，这还不算什么，挺正常的，毕竟优秀的男孩子得到更多青睐是极其普遍的现象。
但然后呢？
自家臭小子好像还来者不拒……
这个问题可就大了。
其实这话汤芬很早之前就打算说的，苦于没有机会和合适的时间。
今天顾子谦正好回来。
那么新账旧账就正好一起算好了。
“‘都’，这个意思就是大家都挺好，女朋友也好，我也好。”顾子谦想要转移话题，想要不继续讨论这个让人有些无法解释的问题，可是汤芬好像不干，所以他只好打起了哈哈。
汤芬见自家臭小子居然给自己玩起了文字游戏，她踢了一脚旁边还在看手机的顾自强，想让对方过来说话。
顾自强平白无故挨了一脚并没有生气，老夫老妻的都已经习惯，而且汤芬也不是那种下重手的人，不过被这么一弄，他还是放下了手机看过来，先是不急不缓地用老干部速度吃了一块水果，最后才张嘴说话：
“你妈想问的是你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对吧，老婆？”
汤芬听到这话，微微偏头，但目光还是隐隐落在顾子谦的身上，话说的虽然有些直接，但是她确实是想要表达这么一个意思，这个问题一天不解决，她心里一天不安心。
“臭小子你今天当着你爸妈的面说清楚，你和柳依，还有陈慢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啊？”顾子谦反问道。
“不然呢？”汤芬扬起手一副要打下来的样子，她感觉臭小子好像又在装聋作哑。
“唔……就那样呗。”
“就那样是怎样，你给我说清楚点！”
“妈呀，您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不会耽误你抱大胖孙子的。”顾子谦真就不好解释，无论是柳依还是陈慢都见过他妈，而且那上门的模样也都是以‘女朋友’自居，所以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为了照顾面子没有挑明。
“你啊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顾自强，你就天天看戏吧，你儿子都这个样子还不管管，你的七匹狼呢，去，去卧室把七匹狼拿出来给你儿子尝尝，我看他是上了半年大学人变野了，必须要好好纠正一下！”
汤芬看着顾子谦认真又平静的眼神，心中那叫一个气，先是指了指后者，接着又偏头看向吃着水果的顾自强，推搡着对方想要对方进去请宝贝出来。
“子谦，你心里有数就行，做男人还是需要踏实点，其他的就不说了，你开车回来估计野累了，早点休息。”
顾自强毕竟也算是过来人，哪怕没有这种经历，但也算是从男孩一步步走到中年男人这一阶段的，心里还是门清，所以他并没有说一些严肃的话，而是大手一挥示意顾子谦去休息。
“好嘞！爸、妈，你们也早点休息，我洗澡去了。”顾子谦见没有什么事情，老爸还暂时站在自己这边，心里面默默地给对方竖起一根大拇指，随即便起身离开。
汤芬没说一句话，她显然也意识到这种事情她这个‘过来人’好像并没有实际的经验可以传授或者说说教，而旁边的顾自强好像又并没有说下去的想法，所以只能在心里叹一口气。
沉吟许久。
看着顾子谦拿了衣服钻进浴室，汤芬终于是没忍住。
只见她起身把顾自强挡在路上的腿拨开朝着卧室走去，一边走，她还一边恨恨地说道：“叫你说道说道你不说，等以后出事了你自己去处理，反正你也是个主任，我看你有多大能耐！”
好吧，纠结这事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她索性也就不管了，好在目前好像并没有出什么乱子。
脚踩两只船的臭小子好像还游刃有余？
真的是造孽，摊上这么个儿子。
一时间。
汤芬不知道该说自己儿子出息还是该说点其他什么的。
顾子谦洗完澡之后躺到床上拿出手机聊了会儿天，最后不到十点便倒头就睡。
……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太阳高照。
因为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
所以顾子谦自然是难得睡个好觉。
目前的情况就是，用来赚第一桶金的小说在一月份宣布完结，公司走上正轨，一切的一切都暂时沉静于过年前的这个假期，没有糟心的事情打扰他。
房间外几乎没有动静，他依稀记得老妈好像有过来叫他吃饭，随后好像就跟老爸走了。
没在意这些。
顾子谦慢悠悠地爬起来，先是在餐桌上看到了专门给他留的一碗粥和两根油条一碟咸菜，接着钻进了浴室开始洗漱，而之后便踩着个拖鞋坐到椅子上安静地享受着独自一人的早饭时间。
吃饭的时候，他拿出手机按照惯例回复了女友们的问候，不过，看着柳依会话框，他心里面还是莫名心烦了一下，无它，感觉后者在闹脾气，显得很冷淡。
不过，顾子谦还是很快收拾好心情给陈慢发了消息：在店里面吧，我过来找你。
陈慢回消息永远是最积极的，基本上都是秒回，哪怕是你大晚上发过去，对方也能及时回复，简直就是无情的回复机器，当然，这只是玩笑，而这能说明的只是女孩真的很在乎他。
“你来吧，我在家里等你，中午就在我家吃好不好，我刚刚买好菜回来？”
顾子谦回了一个‘ok’的手势便随即起身出发。
汤芬和故自强显然是回老家去了，他则先不急，先陪完陈慢再回去也不迟，反正回去也没什么玩的，还有遇到一堆也就小时候见过，现在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熟人’问这问那，简直不要太糟心。
穿了一件长款的深色羽绒服，因为没有洗头，略长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所以又戴了一个针织帽，下身呢，则是普通的牛仔裤和黄褐色休闲高帮皮鞋。
还别说，往镜子前面一站还是还蛮有型，有点高冷男神那范。
马上就要过年，县城也逐渐热闹，外出打工的人陆陆续续回来，平时冷清的街道上满是人流，路过几个关键的路口都堵了好久，于是顾子谦想了想便直接把车停在了离陈慢家还有好两条街的地方徒步走过去。
实在是没有办法，路上人太多，到处都在搞活动，还有一堆老太太扛着广告牌在游街，彰显自己不服老的精神气质。
走到花店门口，不等顾子谦去找陈慢的身影，眼前就有一道黑影铺面而来。
“顾子谦！”
陈慢停在男友的面前，迫不及待地叫着对方的名字。
如果是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她会叫老公或者其他亲密点的称呼，但如果是在外面这种情况，她习惯性叫对方的名字，倒不如说见外，恰恰相反，她叫名字和别人叫名字完全不一样，三个字是逐步上扬的语调，有一种淡淡的欣喜感。
顾子谦没有犹豫，直接伸手把面前的女孩抱在了怀里捏了捏对方的脸。
今天的女孩穿得没有昨天晚上见到时那么随意。
上身是一件粉红色的棉服，保暖的同时却又并没有显得多么的臃肿，有种可爱又充满活力的既视感，至于下身则是恰到好处的牛仔裤，没有紧紧绷在大腿上，却又没有宽松得好似穿了自己妈妈的裤子。
“你妈呢？”顾子谦牵着女孩的手朝着花店走去。
“在店里面。”陈慢轻轻依靠着自己的男友，眼睛里时不时冒出微光，白皙的脸上满是喜色，小巧有挺拔的鼻子微微抽动着回答。
正说着，顾子谦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陈母。
“张姨！”
“是子谦来了啊，我说陈慢这丫头怎么店都不守就跑出去，一想就是你，快进来坐吧，阿姨就不招待你了，今天还挺忙的。”张洁笑眯眯着盯着顾子谦，越看，她越是觉得女儿找的这个男友很完美。
“好嘞，你忙，我和陈慢玩。”顾子谦点头。
花店确实忙，他们说话之际就有一个年轻男人走进来一副想要买花的样子，所以陈母很快便面带微笑地走了过去。
“我们上楼去，我做饭，你可以在旁边跟我说话或者看电视，怎么样？”自己的母亲去应付生意，陈慢随即拉着男友朝着后面的楼梯走去，时间不早，哪怕是约好出去玩也要等下午。
顾子谦跟着陈慢上了二楼，而正在和年轻小伙介绍花的陈母下意识地一瞟，露出了嘴角淡淡的笑容。
走到陈母无法看到的地方，还没有走到二楼，还仅仅是中间的楼梯，顾子谦却忽然一下将陈慢壁咚在转角的墙角。
“干嘛？”
陈慢瞪着大大的眼睛，脸上保持着笑容，夹杂着几分惊慌和开心。
“不干嘛，就是觉得我老婆今天很好看，想要近距离看仔细一点，不行吗？”顾子谦的手轻轻滑过女孩的脸蛋，手指勾起一丝发丝，表情暧昧。
“那你……你看够了没有？我还有去做饭呢……”陈慢小心地看着男友俊朗的五官，看着对方故意露出的那种色迷迷眼神，手轻轻搭在了对方的胸口露出羞赧的表情。
“看不够！”
“讨厌，就知道嘴贫！”
好像两只猫咪，互相凑近在对方的身上嗅着味道，而顾子谦吻了陈慢几下满足了自己之后也就没有做其他多余动作，两人来到厨房，一个做饭，一个打下手，说说笑笑好不亲昵。
午饭一共五个菜，都处于陈慢的手，味道很不错，顾子谦能吃出来越渐娴熟的厨艺。
就连陈母都不由称道。
而同时。
她看陈慢的眼神也逐渐复杂。
毕竟以前叫自家女儿学做饭却始终没有如愿，结果自从对方遇到顾子谦之后就好似无师自通一般。
只能说恋爱真的会改变一个人，或好或坏！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