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了什么？”
乾皇问道。
目光平静，仿佛深不可测。
白子颜低头道：“儿臣不敢妄议。”
乾皇轻叹一声，“你自幼便聪慧，比起那几个不成器的逆子都深得朕心，若你是男儿身，父皇将这大乾交给你又有何妨。”
白子颜当即跪下，“父皇，儿臣绝无僭越之心。”
“起来吧，今日只是你我父女俩之间说说家常，不需要这般诚惶诚恐。”乾皇招了招手，示意白子颜起身。
“说说看，你怎么想的？”
白子颜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迟疑：“儿臣刚刚想起了一件事，前不久魔门倾巢而出，寻找凤凰琉璃心。”
她看向乾皇。
乾皇点点头，“此事我也有所耳闻，传言是魔门的上代魔主石墨奇修炼到至关重要的一步，所以才需要这凤凰琉璃心。”
白子颜点点头：“这凤凰琉璃心，传言可以让人涅槃重生。魔门需要它，所以盯上了灵宗，但是被灵宗的那位前辈五个字直接镇压……或许，这世上最了解凤凰琉璃心的人，便是那位老祖。”
白子颜意有所指。
乾皇目光平静，遥望远处云海。
“老祖说灵宗的那位修为在渡劫之上，可这些年来中洲从未天劫降临，世事难料啊。”
天劫没有降临……
白子颜心里再次一颤。
要么是对方的修为远超渡劫境，而且哪怕是涅槃重生，一身修为都有带着……
这也是说不准的，毕竟凤凰琉璃心是传说之物。
谁也不清楚这神物的奇效。
要么就是对方涅槃重生之后，以某种神秘手段直接封存了天劫，等到无法封存之后才会降下天劫。
这两种不管是那个结果，都足以说明灵宗的那位绝对不是凡人！
“灵宗的那位当真是我大乾皇室的老祖吗？”
白子颜期待的看过去。
乾皇目光幽森，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是我大乾的老祖。”
白子颜心神一震。
目光下意识敛起。
躬身道：“儿臣明白。”
乾皇起身，龙袍飘扬，沉声开口：
“大乾入世上千年，不能毁在朕的手上。蛮南等国在侧虎视眈眈，暗中勾结，我大乾实则已经危如累卵，不然老祖也不会强行破关。”
白子颜拱手道：“儿臣愿意领兵，出征蛮南。”
乾皇淡淡留下话道：“此事过段时间再说。”
“遵命。”
等乾皇离开宫殿之后，白子颜满目担忧，回头同样望了眼云海。
整个天空波澜壮阔。
却又近在咫尺。
……
灵宗。
傍晚时分。
大乾老祖白羽化登临造访。
毕竟是数百年不曾出关，灵宗的弟子看到一位老者，负手打量灵宗，自然便上前询问：
“老人家，您是有什么事吗？”
白羽化随和笑笑：“来拜访一位前辈。”
“前辈？”灵宗弟子上下打量白羽化，恐怕宗门也就只有他们那位老宗主才有可能和面前这老者差不多年纪吧？
“请问您有拜帖吗？”
白羽化摇摇头，“上次散得匆忙，没及时跟前辈相说此事。”
“这……”灵宗弟子迟疑。
远远就看到南阳走过。
“南师兄，这位老前辈没有拜帖，要进咱们宗门拜访，怎么办？”
南阳瞄了眼，顿时心里就像是漏了一拍。
这老人家怎么和宫里的那位长得这么相似？
“请问您——”
走近一看。
南阳整张脸都抖了一下，训斥那名师弟，“快去通知宗主，有贵客降临。”
白羽化的那张老脸也抖了一下。
在齐天恒面前，他就是个晚辈，哪里敢摆谱。
不然也不会此番前来就一个人了。
忙干咳道：“不必不必，老夫这一次前来，单纯只是为了看望老前辈，不必招摇。”
南阳小心陪同，“是是是，您……您……”
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白羽化。
白羽化善解人意道：“叫我白老前辈吧。”
南阳会意，“白老前辈今日前来莫不是为了我家老祖？”
白羽化低声询问道：“老前辈在山门里吗？”
南阳苦笑道：“这我可不知道。”
白羽化忽然眼光一闪，“前几日，淮阳城的事是不是跟你家有关系？”
南阳心里犯嘀咕，却还是乖巧点点头，“让前辈看笑话了。”
白羽化感慨道：“还是我大乾做的不够好，妖魔之道，乱世之根本，若是天底下能够多一些像你这样的有志青年，我大乾便也就有望了。”
“这……白老前辈言重了，我这哪算什么有志青年。”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南阳的嘴角却还是快咧到天边了。
一路走近。
老宗主带着九峰峰主还是快步赶到。
“白老前辈您这是？”老宗主看着和白羽化面容差不多苍老，但实际上论起岁数还是晚了白羽化两三百年。
白羽化看着灵宗的人兴师动众，心里更是一颤。
这要是让里面的那位前辈觉得自己牌面大，他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小老儿求道来此，只为听前辈指点迷津，万不可张扬。”
听着白羽化这么说，老宗主也苦笑了一声，“白老前辈，并非晚辈故意拦着不让您见我家老祖，实在是我家老祖的面连我等也都见不到一次。”
白羽化闻言，“上一次匆匆一见，前辈气度不凡，只可惜没能好好从前辈那里获得三两句真言，实属遗憾。这一次匆匆而来，若有打扰，还请诸位海涵。”
“白老前辈这是哪里的话。”老宗主苦笑道。
白羽化眼里闪烁了下。
人老成精便是如此。
几句话就已经试探出灵宗的底细。
看来灵宗的那位前辈不曾在灵宗露面，真若是他大乾老祖涅槃重生，倒是也说得过去。
在老宗主的带领下，白羽化来到了灵宗的祖祀堂。
老宗主解释道：“每次遇到事，我都会来这里等待老祖发话，您稍等。”
随后，拿起香。
敬拜道：“弟子李长生来给祖师爷上香了。”
白羽化想了想还是打消了也要根香敬拜的念头。
毕竟人家那位前辈还活着……
……
灵溪峰小院。
黑猫瞥了眼祖祀堂那里，在地上写道：“那个人又来找你了，你不去见见？”
“不急。”
“心诚则灵。”
齐天恒头也不回，轻笑一声。
执笔挥墨。
作画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