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国联军出发后,相关的战事情况,从成为三国百姓关注的焦点,成为民众喜欢讨论的话题。
在三国的皇帝、臣子们闭门商量事情时,在邯郸街道、民间当中,传出了让人震惊的消息。
某客栈大厅,这里生意兴旺,大厅食桌大部分有食客。
某食桌上,有两个食客在谈论着战事方面。
“三国联军,粮道被断,岌岌可危啊!”
“听说运粮队有匈奴兵护送,怎么可能被断?难道秦军能打败匈奴兵?”
“必然如此,要不然秦军怎么可能切断粮道!”
“联军粮草被断,秦军又如此强大,看来联军情况不妙啊!”
“是啊!此战凶多吉少!”
两人故意说得比较大声,大厅其他食客听到后,彻底震惊了。
左边食桌中年男子问道:“听说匈奴骑兵强悍得很,上次广武君是用计才重创匈奴兵。秦军居然能打败护送运粮队的匈奴兵,必然甚是强大。”
食客甲道:“可不是嘛!秦军之强大,超乎我们想象。”
食客乙叹道:“哎!要是弄不好,当年长平之战惨剧,恐怕会再次出现。”
长平一战,赵军四十五万士兵死亡,成为赵国人的梦魇,重新复国后的赵国,同样如此。
秦国战事,本身就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两人透露出这个轰动大事,许多食客跟着讨论起来。
一麻脸男子道:“如若三国加上匈奴都不是暴秦对手,岂不是我赵国以后岌岌可危?”
年长男子道:“暴秦残暴无道,所幸赵国复国,若暴秦真的能打败联军,那确实太强大了,以后赵国危也!”
他经历过原本的赵国,再被嬴政灭国,又再复国,被暴秦管治和被赵国管治的差别,对此深有体会。
年轻男子道:“我全家都恨暴秦,若联军真的失败,若日后暴秦侵犯我赵国,我也会从军拿起武器跟秦军作战。”
他家是赵国商人,因为秦国灭赵,没有商人容身之地,导致他全家只能种田,日子过得十分艰苦,赵国复国后,重新洗脚上田从商。因此,全家对于暴秦十分憎恨,不希望再被暴秦、再被秦律管治。
在客栈里,有个士子带着少年儿子在这里吃饭。
儿子不解道:“爹,为何大家憎恨暴秦?为何秦国叫‘暴秦’?”
士子答道:“第一,因为暴秦灭我赵国;第二,因为秦律严苛残暴,对百姓的什么事都要管,百姓很容易就会触犯秦律,一旦触犯,惩罚极严。”
儿子又再问,秦律具体如何严苛。
士子列出一些事例,比如说,一家有两个成年男子,强迫分居,不分居者,加倍赋税。
士子再道:“儿子,秦律连这些家事都要管,不是管得太宽了吗?”
儿子答道:“的确是,这本是每家的家事,不该管的事秦律却要管。”
随后,士子又再列举其他事例,有理有据。
儿子频频点头,听明白了。
士子的话,也被其他人听到了,加入到讨论中,纷纷诉说对暴秦的不满。
客栈里,气氛十分活跃,食客们热烈交谈,既为战局而担忧,又诉说着对暴秦的憎恨。
消息从客栈传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邯郸,继而再传到其它地域。
先是赵国,再过来是齐国、韩国,百姓们忧心忡忡,
两天后,刘邦、韩成,还有重要臣子,再次入宫跟赵歇商讨对策。
还未商讨完毕,书房门被敲响了。
郎官进来报告,民间传出粮草被断的消息。
大家都先是吃惊,继而为之忧虑起来,郁闷之心更甚。
张良道:“我们严格封锁消息,却还是被传出去了,肯定有暴秦探子散播谣言。”
张耳道:“我即刻派人去抓。”
刘邦叹息道:“消息已被传开,军心、民心不可避免受到影响。”
赵歇急道:“得想想补救之法啊!”
刘邦看向张良,说道:“不知子房可有补救之法?”
张良道:“我们一起行动,让各地官府出面澄清,言明这是秦国探子散布出来的谣言,禁止民间再议论此事。”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至于如何挽救前方战事危局,没人能想出切实可行的办法。
最后,张良道:“在战事上,我们的确是没办法,可从其它方面着手。在来邯郸前,我接到消息,项羽用巫蛊之术对付嬴子婴,在武关前给嬴子婴下诅咒。大家同样可用巫蛊之术,向嬴子婴下诅咒。我回到新郑后,立即如此做。”
张良对暴秦极为憎恨,就算自身再有谋略,都拿秦国没办法,要用巫蛊之术,实在是一种无奈。
赵歇道:“对敌人用巫蛊之术,非君子所为啊!”
刘邦道:“暴秦残暴,事到如今,就别讲究君子所为了,只要能给暴秦带来祸害,一切手段皆可。”
第二天,邯郸的衙役开始行动起来,用布帛写好内容,在各处张贴告示,又再派人去查“谣言”散播者,根本查不到最初源头。
因为“谣言”传播实在太快,不久后连军中都知晓了。
后面即使有官府辟谣,有许多人都不相信。
要不然战事怎么会拖延这么久?为什么从未有捷报传来?反而是屡屡传来在陇西失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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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以西,匈奴左贤王拔托耶,把各个万骑长召集起来议事。
秦军截断粮道南下,匈奴兵被迫在山地作战,打得十分郁闷,士兵们怨声载道。
因为看不到希望,上到军官,下至士兵,厌战情绪逐渐蔓延。
粮草越来越少,拔托耶不断催促着李左车尽快杀入关中,也关心每天的战事,要是觉得三国联军胜算不大,匈奴人才不愿意待在这鬼地方。
再南边五万兵马中,下辖有四个万骑长,分别是:赫连铁、尸末螣、呼延禾、破六韩、
除了万骑长所辖士兵外,其余是左贤王直辖兵。
这些日子来的交战,匈奴兵折损了数千人。
匈奴人有利则战,无利则退。
因为看不到希望,在山地丛林跟秦军作战,不符合匈奴人的原则。
明明不能获利,大家才不想在这里跟秦军死磕。
破六韩道:“左贤王,看样子,那些中原人是打不进关中了,我们撤吧!”
赫连铁道:“我们匈奴人死在这里,不值得。”
尸末螣道:“可北上的路被秦军阻挡,还能往哪儿撤?”
呼延禾道:“我们可往更西边撤,听说更西边有草地,先往更西边后再往北走。”
至于粮食补给,是他们最不担心的,现在还有些口粮可携带出发,大军折向西边后,可就地抢夺羌人的粮食,亦可在山林中打猎。
拔托耶道:“单于给我们的命令,是在中原人打通关中通道后,杀入关中抢财物抢人。”
赫连铁道:“但那些中原人老是战败,恐怕打不到关中。”
最后,拔托耶决定,再等半个月,要是东边战事没有大的进展,再向西边撤退。
在这段时间里,用零散的士兵防御、迟滞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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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东边,李左车指挥部。
进攻部队频频受挫,李左车如同入热窝上的蚂蚁,一筹莫展。
面对如此局势,就算是祖父李牧复生,恐怕也无法挽回败局。
李左车在营帐里,经常屏退左右,一个人喝酒解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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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山行宫,子婴在正常批阅奏章,这些天来,不断接到前方战事报告,战局发展对秦军十分有利,子婴心情很好。
陈平进来报告。
“陛下,在韩、赵、齐三国,已成功散布谣言。”
子婴赞许道:“陈卿家做得好,真乃朕的左膀右臂。”
陈平道:“陇西战事大局已定,又再有谣言造势,可让赵佗将军出击了。”
嬴子婴也觉得是时候了,派人传令,让在函谷关的赵佗,选择适当的时候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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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关对面,韩军军营。
近日来,关于联军西路军粮道被截断的消息,传入了这里。
军营某地方,数个韩兵在小声交谈着。
“秦军真强,能打败匈奴人,截断我军粮道!”
“粮草被断,又有如此强大秦军,西路军胜算很小了!”
“我弟弟跟随深入陇西,但愿他能活着回来!”
“我想回家,家里的庄稼没人耕种!”
“求上天保佑,保佑西路军安全撤回来!”
…………
帅帐内,韩王信接到张良的命令,一定要制止谣言在军中散播。
在更早前,他已知晓了粮草被断,一直都守口如瓶,以防影响军心。
两天前,他得知军中有谣言出现,派人彻查谣言的源头。
这时,军官带着侍卫押着一名士兵前来。
军官道:“将军,谣言就是从他开始散播的?”
被押着前来的是传令兵,垂头丧气的。
韩王信对他道:“你是如何得知粮道被断?”
士兵道:“将军,卑职从新郑来此路上,在路上食肆用膳,听到有人说起。来到大营后,跟人说起过。”
韩王信叱喝道:“哼!别人说,你就信了?散播谣言,扰乱军心,当斩!”
不久后,全体军官、部分士兵集合起来。
韩王信大声说明,是那个传令兵散播谣言,当众将其处斩,谁敢再对谣言进行谈论,一律处决。
谣言虽然暂时得以平息,然而,军中仍然士气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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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关,赵佗召集都尉级别以上武将开会。
“诸位,西边战事大局已定,胜利必定属于我军。西边的友军在立军功,诸位不用羡慕,我们同样可立军功!”
孟通道:“赵将军,莫非要出战了?”
赵佗点头道:“正是。我已接到陛下之令,我们可以出关作战了。”
武将们精神大振。
杜真道:“弟兄们都快憋死了,终于可出战了!”
桓斌道:“末将愿打头阵,率军出关。”
好几个都尉同样请战,希望出关作战立军功。
孟通道:“可敌军待在营垒中,如何才能让敌军出战?”
赵佗对此胸有成竹,他说道:“那就逼他们出战。营垒并没有堵住前往韩地去路。我们可先有一支兵,大张旗鼓出关,绕过营寨进攻韩地。”
孟通接口道:“若韩军眼看着我军入韩,还躲在营寨不出战,那就是严重失职。”
这么一说,众将茅塞顿开。
赵佗向杜真道:“杜真。”
杜真抱拳道:“末将在!”
赵佗道:“我给你一万兵马,明日出关,从敌营垒南边饶过去。”
杜真道:“诺!”
赵佗再道:“绕过敌营垒后,不可行进过快。若敌军出营垒,我亲自率军交战。届时,你再调转马头,跟敌军作战。”
杜真又再应诺。
第二天,天蒙蒙亮。
函谷关大门大开,杜真率秦军从这里而出,向敌军营垒而去。
“秦军来了!秦军来了!”
秦军居然会出战,营垒中的韩军、齐军都十分意外。
韩军主将韩王信、齐军主将吕泽,各自指挥部下们,做着迎战准备。
营垒有两个,韩军营垒和齐军营垒分开。
各自的主将,都登上瞭望塔观察秦军动静。
秦军军容鼎盛,装备精良,两人不敢有丝毫轻视。
韩国实行商君之法,训练新军,韩军战力有了很大提高。
赵军由李左车操练士兵,训练有方,赵兵战斗力也非常不弱。
然而,望着那些秦军,要是正面列阵作战,韩王信和吕泽都觉得自身胜算不会太大。
裨将相韩王信道:“将军,末将愿率军出战。”
韩王信道:“不,我们守好营寨即可!”
西路军战事不利,张良命令他停止攻城。
在这种情况下,韩王信不想再出营垒交战,避免无谓的伤亡。
然而,当秦军接近营垒大门时,却改个方向,向南边而去。
秦军要干什么呢?韩王信和吕泽,都大感疑惑。
没多久,一万秦军已从营垒南边而过。
韩王信惊呼道:“不好,秦军是要攻入韩地。”
他发出命令,让裨将率两万士兵出战。
韩军营垒大门大开,两万韩军士兵而出。
赵佗站在函谷关城墙上,望着前方动静。
韩军被迫出营了,是时候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