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
自古是民不与官斗,少林寺的和尚尽管身份有些特殊,却到底也是民罢了。
见得官兵来此,还真能当的官兵面来杀人不成?
只是广恩停下步子,那蒋忠却不欲要饶过了他!
上前几步,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便是对那广恩施压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秃驴便是在此拦路剪径!”
“如此恶行,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与官爷听罪!”
言罢,就是要上前拿了那广恩。
广恩自然不怕那蒋忠的,怕就怕在,后头的那列官兵。
见那蒋忠逼近,此刻却不敢还手,只是一退再退,嘴上直呼道:“此乃误会,贫僧乃少林寺监寺,安能行剪径之事,只是因为此人与我师弟失踪有关,这才半路拦住问话。”
蒋忠却哪能听其所言,不断逼近,上前一把拉住那广恩道:“屁话,爷爷分明看的多时了,你这鸟和尚,就是要杀人来的!”
广恩知道,这回是被那张青下套了,若是当真被拿下,伤人是逃不脱了,再加上一个剪径之罪,怎么也能下狱了。
只是一时又不可辩,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蒋忠把自己扣住。
然此一瞬间,广恩瞬间也反应过来,只要自己走脱,归了少林,那些官兵也不得轻易再拿自己。
“至于这张青,以后再寻其麻烦就是!”
有的此般思量,广恩手腕上稍稍一抖,竟就震开了蒋忠。
旋即转身要走,不想才一转身,就见身后又出现了一排拿着棍棒的弟子。
原来是这广恩做事也向来小心谨慎,生怕出了意外,自己在此不算,还叫弟子们都在四周待着。
不想张青实在出乎意料,直接就特娘的“报警”了!
这江湖上的事情,引入官府,实在不地道。
偏偏张青可不晓得地道咋写,还更是有能耐,真搬出官兵来!
江湖斗争变了味,实不在那广恩的预料之中。
而当身后的少林寺众弟子都闪身而出的时候,那味道就更是变了!
...
却见众人皆是吃惊之下,张青趁着机会,把气顺下,旋即就骤然呼道:“广恩!你倒是聪明,还埋伏人在此地,莫不是你少林寺是要造反不成?”
此话一出,那些官兵们倒是还淡定,少林寺的僧人们却忍不住了。
有性子暴躁的,已是忍不住叫骂道:“血口喷人,只是在此要拿你,与旁人何干?”
张青一听,面上露出凄苦神情,便是几步上前,朝着那官兵一拜道:“可听那和尚所言,分明就是要来杀我!”
那些官差,自然是张团练之人。
团练虽说是个虚职,好歹也是个官府正儿八经的官位,更与张蒙方张都监有一层结拜关系,要真想动用一些官兵,还是可以的。
这些官兵也早就知了自己要来作何,却也没想到这事情能衍变成这般。
领头那人暗思了团练的交待,见有些剑拔弩张,便是上前又道:“今日我等巡过此地,见和尚你行剪径之事,人赃并获,不得再辩!”
“速速丢了兵刃,若是再抗,只会给你那寺中寻了麻烦!”
广恩见此,知道今日麻烦是了却不得了,
若是只有自己,大不了一走了之就是,偏偏因为弟子在,不能如此做法。
又心念自己好歹有寺庙支撑,不得叫官府轻易问罪,两相权衡之下,还是应了那官兵之言道:“贫僧问心无愧,自能与官家好好言语,洗脱罪名。只是贫僧这些弟子,不过皆是路过此地,总不得也捉了去!”
蒋忠当然是一个都不想放过。
这些和尚,在自家那快活林里寻事,还要杀自己才认的先生,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最好便是光秃秃的脑袋一个不留,统统砍下才好。
只是那官差走前得的交待,只说是要拿领头之人,此刻也不好自作主张,便应道:“拿你一人便是,且跟着走吧!”
那群少林寺的弟子们,一见自家师父(师叔)要被拿了,连连高呼,欲要阻止。
却又当即被那广恩呵住,更直言道:“你们皆归了寺中去,与住持说的我被孟州的官府拿了,其自会想了办法来救!”
“若是救不得,就在江湖上好好寻了这黑面神断的张青,也叫师父晓得冤有头,债有主!”
此话说的是给弟子们听,同时也是说给了在场的所有人听。
翻译过来就是:“要是当着出了点事情,一找孟州的官兵,二找这张青报仇。”
弟子们也不傻,此刻晓得自己留下也不当事,纷纷点头而应,便是归山而去。
那边的官兵拿了人,倒是也没枷锁,链条,只是客客气气把那广恩夹在队伍中间,与那蒋忠招呼一声,便归了孟州而去。
只留得那蒋忠有些莫名其妙。
直觉怎地是雷声大雨点小,眼看这僧人皆是要一网打尽,怎地突然放虎归山了?
要是这少林寺报复回来,那可怎么办?
有心要阻止,还是张青扶起了孙二娘,这才与蒋忠低语道:“兄弟此番归去,不要再插手此事。”
“团教如此做派,该是听了上峰的意思。兄弟此番已立了功,再是掺和进去,便是不合适了。”
蒋忠虽是有些不解,然对张青却卓有信任。
要说这人啊,人格魅力还是十分重要的。
某些人,天生就容易叫人信任,容易叫人心头当的兄弟。
穿越而来的张青,依着千年的见识,便是有此魅力。
当下的蒋忠心里虽弄不明白这一个少林寺的和尚到底对上头有何用,然听张青所言,却还是连连点头,表示记下。
张青也言尽于此,见那蒋忠应了,便是带着孙二娘,继续往十字坡而走。
路上也是见了孙二娘伤情,好在那广恩一脚虽然厉害,却也没往要害去。
只是一口气没顺上,力气全无,软趴趴的靠在张青怀里。
张青觉着不便,索性又把那孙二娘背上。
感受着背后的柔软,心思却顾不得那点涟漪。
只心头却还分析着那张蒙方拿下广恩,到底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