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老,您今天这是怎么了,真的如此看好陆晨?」
李长老开口问道,有些疑惑运长老后面都跟陆晨聊了些什么。
「是啊,即便那陆晨资质万古唯一,运长老教学也不应这般急迫啊,上来就教他第五境的根源级魂意?」
徐长老也点头道,感觉运长老今日有些急切了,这不符合教学的理论,应当循序渐进才是。
「诶,你们这就猜错了,运老此举定有深意,我觉得运老做得对。」
刘长老捋了捋胡须说道,「运老一定是认为,陆晨此子年纪轻轻便有此成就,恐怕会看轻了我心意学府,所以便向他直接展示我心意学府的最高奥义,让陆晨那小子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后好虚心在此求学。」
运长老还没说话,听几人三言两语的,老脸有点发红,都不好开口了。
「运长老?」
徐长老唤了一声,面带不解。
运长老回神,轻咳了两声,「咳咳......这个,方才的根源魂意,不是我所发。」
顿时,空气又寂静了下来,周围唯有那瀑布垂落的声音,那水流不像是冲击在水潭
中,而是冲击在他们的心坎儿里。
过了许久刘长老才开口:「哈哈......哈哈......这么多纪元过去,看来运长老也开始变得幽默了,都学会开玩笑了。」
其他几位长老也都跟着笑,笑的有点尴尬,直到发现运长老并不跟着笑,才又陷入了死寂。
「难道......是真的?」
徐长老狐疑的问道。
运长老叹息着点头,「是真的,他真的是逆天的妖孽,为武道而生的怪物,他当着我的面,用出了我们学府理论上的最高奥义。」
「嘶..........」
在场三名老者,即便都是心性过人之辈,也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面面相觑。
「嘿,以后的九霄大陆可就热闹了,这一万年,怕是要颠覆此界对修行的概念啊。」
过了半晌,刘长老笑道。
陆晨连心意学府的第五境都已经触及到了,可想而知,其他学府的知识根本难不倒他。
「走吧,以这种武痴的性子,没个几百年是不会出来休息的,我们没必要在这里等,等他有问题时,自然会来请教。」
白老摆了摆手,让众人散去。
此时此刻,至高世界外围,边荒虚无之地,假山流水间。
一名穿着红色西装的男子,正坐在溪流旁品茶,茶壶间氤氲的雾气中出现各种场景,最后一幕是陆晨进入洞府,面对石壁上的古经开始参悟。
「大人,没想到还有其他人要陆晨的命,他还真是招人恨啊。」
火云在茶壶下方,做着温茶的工作,开口说道,不过她也有些疑惑,「可又是谁,有能力插手至高世界,并引空间的先驱者围杀陆晨呢?」
魔术师端起茶杯,并不饮茶,目光像是在看那迷雾,又像是在看其他。
少许后,他才缓缓开口,「他有着别样的天赋,总能成为麻烦的中心,和上次一样,他不过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新的博弈点。」
「上次?大人您是说,这次对陆晨出手的人,能达到您这样的层次吗?」
火云好奇的问道,她发现这次魔术师归来后,变得比以前更随和了,话也更多,很乐意跟她沟通。
「差不多吧,他想做的事很多,有多种目的,针对陆晨只是表象,有些人以为自己是棋手,最终发现自己只是棋子罢了。」
魔术师淡淡道。
「大人是说,那名叫
星痕的先驱者吗?的确可笑,这般实力,也敢去谋算陆晨,还以为所有计划都没有纰漏,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火云想起之前她在雾气中看到的一些场景,感觉空间的那名先驱者太自大了。
自以为做的足够稳妥,找来了里世界的至高神性,就能杀死陆晨?
别开玩笑了,陆晨被古力卡勾出来,这定然是主动的咬勾,一切都在陆晨的掌控中罢
了,星痕没有一丝获胜的可能。
火云看来,陆晨可是一个超级老阴比,星痕这样的人想要算计他,还差得远呢。
「星痕?」
魔术师笑着摇了摇头,「他也知道自己是棋子,我是说他背后的棋手,不清楚自己的立场。」
「大人已经知道那一方势力来自何方了吗?」
火云好奇的问道。
魔术师品了口茶,「与陆晨有关,他们选择了陆晨为突破口,背后的那名棋手本意上的确有想抹杀陆晨的想法,可是否能真的抹杀陆晨,也并不在这次行动中是最重点的。」
他手指轻敲桌面,细细思索,「不如说,他们的重要目的已经达成了,里世界的图书馆崩溃,其中那几位沉睡依旧的存在不会善罢甘休,平静多年的至高世界又要乱了,若这其中还有人在继续拱火,此界被打崩也不是不可能。」
「零号世界被打崩!?」
火云震惊道,难以想象那会是怎样的神战。
「怎么,很意外,这世间没有亘古不灭的东西,人如此、物如此、世界也如此,至高世界掌控的资源太多了,而且已经进入了停滞腐朽的阶段,古往今来,有王朝覆灭于弱,却也有王朝毁灭于强。」
魔术师点评道:「至高世界就是到了这样的阶段,一旦真实层和里世界全面开战,盯着至高世界的几方神土,就坐不住喽。」
火云似乎想到了什么,隐藏在火焰下的面色一变,「大人,您是说......一号世界!?」
她忽然想通了很多事,如果这次对陆晨出手的,是一号原生世界,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因为事情无论朝那个方向发展,都是对1号世界有利的。
陆晨陨落,他们不吃亏,因为斩了空间的一名潜力大将,规避了一些潜在的风险,还可以让起源和空间和0号世界生出嫌隙。
陆晨如果没死,那么就是眼下这种情况,陆晨某种意义上变成了他们的棋子,帮助他们点燃了战争的火种,这就更让他们高兴了。
不如说,现在的情况,才是那一方势力乐于看到的,符合他们的整体利益。
若是之后至高世界因为此事,要对陆晨发难,那就更妙了,还会引来空间势力的不满。
「可是......一号世界,为什么要选陆晨呢?陆晨的新能力,连我们此前都不知晓,他们又是从何来的消息?」
火云还是感到不解,因为陆晨的新天赋,关于根源刀意的能力,显然是在上个世界结束后才获得的。
而在这中间,陆晨没有出过空间,也就没有走漏消息的途径,起源空间若是自家现在顶梁柱先驱者的个人信息都保不住,那就没必要存在了。
魔术师玩味的看着至高神土所在的方向,「我不清楚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但显然,围绕陆晨展开的计划,是个临时的新决定其中有一定的偶然因素。」
「大人,恕属下愚昧,如果临时的决定,他们的消息来源是什么?」
火云困惑道,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喜欢做复盘,在年轻时是那种在杀死敌人前,完整跟对方讲述为何会败的人,神奇的是,魔术师从未因此翻车过。
「很简单的事,陆晨
行事太过莽撞,如果不是身边有些智囊,估计早就浪死在高级任务世界中了,这次的事也一样,他根本没有深想过和一个陌生势力的产物接触,会有什么后果,还傻呵呵的将其带在身边研究。」
魔术师笑着说道。
「什么!?陆晨不是老阴比吗?他还莽撞?那不都是表面的伪装吗?」
火云惊讶道。
魔术师目光怪异的看了眼火云,「你觉得......陆晨是个心机深沉的老阴比?」
「难道......不是吗?」
火云也有些犹豫了,心说难道陆晨真就是一个单纯的莽夫?
魔术师哈哈大笑,笑了好久,似乎是听到了纪度最佳笑话。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把你救回来,总能给我带来快乐。」
魔术师停下来笑,摆了摆手,继续道:「你想多了,他就是个单纯的莽夫,捡到了一号世界流出的系统后,傻乐的将其留下来了,还亲自当了会儿宿主,那消息可不就传递回去了吗,他在那一方宇宙使用过因果刀意,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你仔细想想,他们团队中的那个弱小的女孩儿,是什么时候开始被追杀的?她和古力卡的相遇是偶然吗?这显然是计划临时变更后,重定位的目标对象。」
魔术师分析道:「陆晨以为自己占了便宜,靠自己的非人魅力把系统治得服服帖帖的,实际上那系统的器灵可能也确实怕了,但它本身的收集消息能力是自主运转的,陆晨底裤都被人看透了,还高兴的从里面搬科技呢,要是起源知道,估计都会嫌弃自家先驱者没出息,不就是点破科技吗。」
火云明白了,「也就是说,陆晨被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以他的脑回路估计是想不出来的,顶多是感觉自己再被针对,估计还在想是谁要杀他呢,实际上现在根本没人想杀他,因为他作为棋子的任务完成了,他无关紧要了。」
魔术师笑道,手中转动着茶杯,「不过他身边的那个楚姓小子估计快迷瞪过来了,等里世界的消息传过来,他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火云有些钦佩的看着魔术师,只能说老阴比们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几方势力都还在懵懂中呢,魔术师就已经看破了真相。
「大人,所以陆晨现在是安全的了?那一方世界为何不直接做的干净点,顺势在表层时就将陆晨抹杀了呢?」
火云请教道。
魔术师指尖轻弹了下火云,「让你多思考,这点小道道都想不清楚吗?」
茶壶下的火云伸出火焰小手,捂住脑壳,显然很痛,「还请大人赐教。」
魔术师手指轻敲桌面,「显然是在基础目的达成后,让陆晨活着更符合他们的利益,因为陆晨的天赋超绝,进入至高世界后一定会引起关注,各方学府都会争相抢人,到时候如果里世界威逼,按照常理来说,谁惹的祸谁应劫......」
他顿了下,继续道:「以灵虚殿和空间的合作规约,这种事是不应该由至高世界自己处理的,空间派遣人员出现的问题,理应由空间解决,就像前不久那批流窜到至高世界的违规者,同样是由空间处理,明明至高神土随便走出去个年轻人就能踩死那群虫子。」
「可现在不同了,陆晨在九霄大陆闯出了名头,还成为了什么学府共同传人,在多家大学府获得了认同,是人就有私心,陆晨现在不单是一个空间来客了,他和至高世界有了紧密的联系,到时候就算灵虚殿认定这件事应当由空间处理,让陆晨自己解决,那些学府也不会点头。」
「而学府势力,在至高世界是个举足轻重的存在,灵虚殿内还不知道有多少是在九霄大陆毕业的呢,至高世界的禁忌存在们年轻时也曾
在学府进修,若真以世俗理论来说,他们还算是陆晨的师兄呢,这个时候里世界来要说法,你觉得至高世界怎么给?」
魔术师笑的莫名,「没有妥协的可能,而那图书馆显然对里世界的几位存在也很重要,于是乎只能开打了,谁的拳头大谁有理,这是在表层世界把陆晨处理掉不可能发生的局面,因为至高世界只需要抛出一具尸体,还可以针对里世界'非法入侵'的事问责。」
火云听闻,心中拔凉拔凉的,幸好自己是跟在大人身边,不然跟这些老阴比玩,岂不是尸骨无存?
「所以......至高世界要发生内乱了吗?发生那数万纪元都不曾有过的,真里大战?」
火云声音颤抖的问道,想象着未来的场景,也不知是该兴奋,还是该担忧。
魔术师饮了口热茶,呼出一口蒸汽,恰逢冷风吹过,撩动了他的发梢,发丝划过他邃莫测的瞳孔,「所以我说要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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