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的心里面还有些担心,毕竟海瑞惹事的本事实在是太高了。自己虽然不怕他惹事,可真搞出什么大事来,自己也不好扛。
不过很快,朱翊钧就把这事抛到脑后去了。
事都已经做了,就不要去想了。等真出什么事的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想了也没有用。
船到桥头自然直,咱就是这么一个心大的人,这心宽得很。
看着走进来的陈忠,朱翊钧说道:“朕现在心情不太好,所以你最好带来的是好消息。如果不是的话,那你晚点再说。”
“回陛下,确实是好消息。”陈忠连忙说道。
“说来听听。”朱翊钧面无表情的斜靠在龙椅上。
陈忠不敢怠慢,连忙说道:“陛下,武清伯刚刚进宫了。他找到了奴婢,愿意把地拿出来,甚至西郊的地也愿意拿出来了。”
朱翊钧看着满脸喜色的陈忠,哼了一声,“你管这叫好消息?”
这话一出来,陈忠顿时就呆了,连忙跪到地上说道:“陛下恕罪!”
其实陈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上次陛下让自己办这事的时候自己没有办成,但是这次武清伯主动找上来了,就证明事情成了。
这难道还不是一个好消息吗?陛下是怎么想的?
站在一边的张诚看了一眼陈忠,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里面却冷哼了一声。
果然还是年轻,太嫩!
如果是陈矩在这里的话,绝对不会把这个当成好消息来告诉陛下。
现在的条件是以前的条件,以前陛下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只是拿好处去和武清伯换,武清伯都没有答应。
现在陛下做了事,为了武清伯陛下都已经放弃了应天府,海瑞不去应天府直接就到顺天府来干事了。你武清伯已经打乱了陛下的步骤、坏了陛下的事,还想拿之前的东西来糊弄陛下吗?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武清伯要付出的恐怕更多了。只有这样才能平息陛下的怒火、才能让陛下的心情痛快、才能抹平陛下对这件事的付出。不然的话,陛下凭什么原谅你?
陈忠虽然经验少、年轻,但是不代表他笨。如果他真的笨的话,就不会坐到这个位置上来,也不会得到陈矩的夸奖和赞扬。
在一瞬间之后,陈忠就反应了过来,趴在地上咣咣的磕头道:“陛下,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朱翊钧直接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朕的心情虽然不好,但也不会牵连你一个奴婢。不过这件事你办得并不是很好,朕不满意。”
陈忠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奴婢知道了。”
说着,他没有丝毫的迟疑,朝着自个儿脸上啪啪就抽了两个耳光,“奴婢嘴贱,让陛下生气了。”
“行了,不用做这套。”朱翊钧摆了摆手。
这套是朱翊钧最懒得看的东西,实在是太虚假。
如果你把事办好了,根本用不着这套拍马屁。
没办法就是没办法。你没办法,用这种方法也弥补不了你没办好的事。
惩罚一个人不可能这么轻松,甚至就连惩罚都算不上。
朱翊钧继续说道:“知耻后勇最重要。去把事情办好,这样就行了。”
陈忠连忙趴在地上磕头道:“奴婢谢陛下!”
说完,他站起身子躬身退了出去,显然是准备去干事情了。
朱翊钧说道:“还是嫩了一些。”
“陛下,您调教。”张诚在一边眯着眼睛说道:“慢慢的就能重用了。他还是算机灵的,跟在陈公公身边想来也能成才。”
朱翊钧瞥了一眼张诚,眯着眼睛没说话。
张诚被这个眼神吓了一跳,知道如果刚刚自己给陈矩上眼药,或者说陈忠什么坏话,陛下就要收拾自己了。
跟在陛下身边这么久,张诚已经摸清楚了陛下的脾气。
自己这些人斗可以,但是绝不允许相互拆台、互相抹黑,必要的时候还要配合,要用能力来证明自己。
如果谁互相拆台、相互抹黑,陛下就先收拾谁。所以张诚根本就不会在这个时候上眼药,反而会帮忙。
“去吧。”朱翊钧摆了摆手,站起身子说道:“朕要去看看皇后。”
说着,他就迈步向皇后那里走了过去。
最近,朱翊钧和王皇后的关系有些紧张,其实就是两人闹矛盾了。
王皇后这两天都不怎么好好搭理朱翊钧了,摆出了一副“我生气了,你要哄我”的架势。
而闹矛盾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之前朱翊钧在王皇后那里过夜,两人自然要行周公之礼。毕竟年纪轻轻的、热恋不减,怎么可能忍得住?
结果朱翊钧每次还都习惯性的到关键时刻就想拔出来。
王皇后不允许,直接就狠狠地搂住了朱翊钧。
结果朱翊钧动作有些大,还是抽了出来,还弄伤了王皇后。
王皇后就哭了,以为朱翊钧是故意的。
在王皇后看来,你就是不想让我有孩子,你宠爱我的事都是假的。
遇到女人有了这样的想法,就完了。
王皇后虽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那委屈的表情和眼泪都能把朱翊钧淹没了,搞得朱翊钧一个头两个大。
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今天过去好好安慰一下王皇后。
不就是不让拔出来吗?
那就不拔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孩子就有孩子吧,有孩子就生。真要身体出了问题,拿系统修复吧,无非就是一点声望。
想想,还真的有点心疼。
朱翊钧来到王皇后这里的时候,王皇后正坐在凉亭里定定地望着湖面发呆。今天她穿着一身素色布衣,看着很是淳朴,有一种农家小妇人的韵味。
看到这一幕,朱翊钧有些眼热。
王皇后这个时候根本就没看到朱翊钧,坐在那里黯然神伤,时而抬手擦掉眼角挂着的晶莹泪水。
深闺小怨妇我见犹怜的模样让朱翊钧食指大动,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走了过去。
从背后将王皇后轻轻地搂住,朱翊钧的手不着痕迹地覆盖在那团柔软上,轻声问道:“还生气呢?”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