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上午,这两个小姑娘终于是累了,但却不怎么饿。
章鱼小丸子、铜锣烧什么的,就把自己的肚子塞得满满当当,甚至都快走了,山崎亚衣又吃了半个可丽饼,实在是吃不下了。
最后还是初鹿野勉为其难将剩下半个塞进了肚子里,撑得小姑娘脸色有些难受。
无奈之下,只得由岛田抱着初鹿野走了。
“不好意思啊,大吾他总是教花沢不要浪费粮食,山崎大小姐递给她,她扔了的话怪心疼的,我又不好替花沢去吃山崎大小姐剩下的东西……”
岛田抱着怀里的小初鹿野,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明日川解释,生怕他觉得自家姑娘只能吃人家剩下的份,丢了大吾的面子。
明日川笑了笑:“理解,浪费食物是可耻的行为。听到没有,亚衣酱?浪费食物可是会引得稻荷神大人不满的哦!你们不是最害怕神明大人发怒的吗?”
趴在明日川背上的山崎亚衣便瘪了嘴,不满地小声嘟囔:“明日川大笨蛋!我才不会被稻荷神讨厌呢,再说了稻荷神大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看初鹿野有人抱着走,小亚衣就不乐意,蹲在地上使性子,那些山崎家族的下人哪敢私自跟大小姐有肢体接触?
还是最后明日川自告奋勇背着她走,但还是引来了那些下人的不满。
这家伙,一脸萝莉控的变态样子,可不能让大小姐遭了殃!
这时候,明日川就佯装不背了跟山崎亚衣告状,说你的叔叔们不让我背你,他们还不自己背,你看着办吧,不行就自己走回去。
这话一说出口,那群人脸就绿了。
这少年年纪轻轻的,长得也是人模狗样,怎么这么阴险?
然后那群下人就在山崎亚衣逐渐放肆的哭声中,不得不求着明日川行行好,但心里却发誓回去一定要跟家主检举这个小白脸的罪行。
“亚衣酱不信神吗?”明日川背着山崎亚衣走进了神宫林,跟在保镖们身后,朝着御神山庄走去。
“我不知道,”小亚衣回答:“但是老婆婆和爸爸他们一直告诉我有神明大人,说我听话,以后就能见到了。”
明日川便叹了口气呢喃:“我宁愿你不相信这一切,也永远见不到。”
“叔叔真奇怪啊,大家都信,只有叔叔你不信。”
“叫哥哥!”
小亚衣就不说话了。
明日川笑了笑,心想还挺犟。
路很熟悉,十年时间神宫林都没怎么变化,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些本来在明日川记忆中很好走的路径,如今有些难走了,杂草丛生。
果然走的人多了,就会有路。
讯哥儿诚不欺我。
御神山庄依旧是那样气派,在离着山庄几百米的地方,他就放下了山崎亚衣,交还给了那些保镖。
初鹿野倒还是被岛田领着,毕竟那是他家的小姐。
明日川则跟在岛田身边,一起被当成了初鹿野家族的保镖,放行进了山庄。
平时岛田其实没什么事情要做,山庄里不需要他保护安全,如果初鹿野大吾在御神山庄出了事,脸上挂不住的是山崎野俊,便领着明日川闲逛。
进了自家宅院,山崎亚衣便表现出了活泼的一面,拉着初鹿野到处去玩了。
初鹿野对于那些守卫和妇人着实怕生,跟在山崎亚衣身边一步不敢离开,这时候明日川还真觉得山崎亚衣更像是姐姐了。
看着那两个姑娘将什么东西埋进沙坑里,明日川脸上挂着言语无法形容的表情。
接下来,应该就是关键了。
在集市上的时候,山崎亚衣跟初鹿野说的是,“把硬币埋进沙坑里,下一次你来玩的时候再挖出来。”
而听现实中和学姐在山庄约会闲逛时的说法,她埋了硬币一直没挖出来,而且从那之后她就成为了御神子,失去了自由。
那么也许现在这两个女孩,是最后一次这么开心地彼此在一起玩耍了。
即将见证这两个女孩的决裂,以及一场悲剧的诞生,明日川的心情无法言喻。
不安,沮丧?
不会,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是来当一个见证者的,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平静,淡然?
也有些牵强,毕竟后来学姐的痛苦都源自于诅咒和家族,初鹿野那家伙成为冷血的独裁者,也是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这种任何心情都有一些,但都不强烈的情感冗杂在一起,让明日川的脸很平静,眼神却很深邃。
“少年,跟我去见一见大吾……”岛田站在明日川身后,拍着他的肩膀。
“佩戴称号谈判者,发动称号效果,选定目标,旁边树上的那只小鸟。”明日川没有回头,轻声说道。
当初获得谈判者称号的时候,明日川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称号上说的是选定一个生物,而并非要特指人类。
如今,曾经在他脑海里构思过的骚操作付诸了现实,只要和一个非人类生物绑定,他就可以如入无人之境,出现在任何地方,跟踪任何人还不被发现……
甚至他可以潜入任何地方偷走任何东西,或者是悄无声息杀死任何人!
“少……嗯?”岛田突然一阵恍惚,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而后满脸疑惑。
“我到这来,是要干什么的?”他挠着头有些不解,是来叫花沢的?
好像不是。
印象中他隐约记得有什么人跟着自己一起回来的,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个,山崎大小姐,容我冒昧问一句,您的金鱼是谁帮您抓到的?”岛田走到沙地边,看着开心玩耍的两个小女孩问道。
山崎亚衣仰起头来,天真烂漫地回答:“是花沢帮我抓的!花沢可厉害了呢!”
“没……没有的事,只是亚衣太着急了,慢点就能抓到的……”初鹿野被山崎亚衣一夸便小脸通红,手里握着铲子无意义地铲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岛田仍然费解的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一群恭敬的男人将头发尚黑的山崎野俊围在中间,缓步走来。
接触过山崎野俊的人,对于他的印象,大多数都是那身黑纹付。
因为不管是什么场合,他总是穿着一身只有白色家徽的黑纹付,显得相当严肃。
沙地在庭院里,所以岛田和这群人隔着一个连廊栏杆,但他还是立马恭敬低头:“山崎先生贵安!”
山崎野俊面容威严,他看了岛田一眼,点头:“是大吾的跟班啊……如果有想法在山庄久居的话,可以来找我,这里风景还是不错的。”
然后不等岛田回答,他便将目光投向了在沙地里玩耍的山崎亚衣,脸上闪过一丝心痛和愤怒。
“领着小姐回去换身衣服,启程去祓除泉!”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这句话,山崎野俊不再停留,继续走向了祠堂方向。
山崎亚衣依旧在玩沙子,看起来想是没看见自己父亲。
但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小姑娘神情有些落寞,眼角还挂着泪水。
她想念刚过世不久的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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